尽管独自一人,却感觉并不孤单。
七年的战争经历的痛苦,似乎得到了这样的补偿。
对伯格的愤怒也轻易地消散了。
对即将到来的幸福未来,即使想生气也无法生气。
“你是女孩,还是男孩?”
继续着没有回应的自言自语。
虽然可以用西尔弗里恩的魔法知道性别,但西恩现在并不急于知道。
她想把这留作孩子出生时的喜悦。无论哪一方,她都有爱的自信。
西恩微笑着说道。
“只要健康地成长就好。像伯格一样。不要像妈妈。”
这个奇迹现在能到来真是太好了。
当伯格感到痛苦时,这个孩子能给予这样的力量真是太好了。
西恩感觉到,即使独自一人自言自语,也不会感到无聊。
反而,这种没有回应的对话比任何时候都更有趣。
“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以前我可是想了很多好名字的。如果是男孩的话…亚当——咳咳!”
就在那一刻,西恩没能忍住突然冒出的咳嗽。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袭来,但西恩必须先摆脱剩下的咳嗽。
“咳咳!咳咳…!”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症状,西恩眨了眨眼。
“…”
咳嗽过后,她僵住了好一会儿。
与平时的干咳不同。
喉咙传来的疼痛。
“….嗯?”
在涌上心头的恐惧中,她想起了伯格的脸。
剩余的事(3)
奈尔艰难地挺直腰,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过去的几天里,她一直在照顾病人,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虽然有些人痊愈了,但同样也有人正在死去。
越是这样,奈尔越是感到责任重大。
奈尔至今仍将斯塔克芬的人们视为自己人。
作为伯格的人,她也是他们的一员。
她希望自己能被视为拉伊克,而不是布莱克伍德。
她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最近她无法好好入睡,疲劳堆积如山。
必须治疗人们的信念。必须制作药物的压力。害怕感染瘟疫的恐惧。还有对伯格的担忧。
所有的焦虑让她无法入睡。
“…”
也许只要伯格抱她一次,她就能安心入睡。
随着可能性越来越小,奈尔再次期待着那个梦想。
奈尔现在连叹息都发不出来。
她只是空洞地眨着眼睛。
在抵达斯塔克芬之前,我一直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
我曾相信,只要到达这里,事情总会以某种方式进行下去。
但伯格仍然没有将目光投向她,甚至不愿给她任何接近的机会。
当然,我逐渐看到他在动摇。
现在他开始正常地与她交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发脾气。即使她靠近,他也不再拒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甚至在昨晚的事件后,他还向她道歉。
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积极的改变。
毕竟,他仍在推开我。
“…”
我理解了。
越看伯格的家庭,就越羡慕。
每当看到西恩和伯格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互相拥抱解决问题时,我嫉妒得快要疯了。
尤其是奈尔,作为第一个到达那个位置的人,我更加羡慕。
如果我没有背叛,我可能还会留在那个位置上。
但她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如果我没有背叛。
如果我更真诚地建立灵魂联系。
如果我在第一晚献出身体,或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建立了关系。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了阿尔文的婚姻。
我只是在后悔已经过去的时间。
有时看到伯格幸福的表情…我也在想,是不是应该放手。
同样,当看到伯格痛苦的表情时,我也有同样的烦恼。
但我的手却没有放开。
伯格似乎放开了那段缘分,但奈尔仍然无法放手。
当他拥抱我时感受到的幸福,至今仍难以忘怀。
他给予的微笑甚至在梦中也经常出现。
当所有人都否定我时,他是唯一肯定我的人。
尽管如此,我确实觉得现在需要改变。
如果继续这样,我最终不会被伯格接受。
压抑的心情越积越多,快要爆发了。
我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唰唰。
奈尔再次闭上了眼睛。
眼角凝结的泪水随之滑落。
就在他准备重新站起来开始工作的那一刻,有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奈尔大人。”
听到呼唤,奈尔抬起了头。
西恩站在那里。
那个拥有他渴望的一切的她,就在那里。
“……为什么在这里……”
奈尔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暂时压下疑问,他礼貌地对她说道。
“……这里很危险。你最好还是回家去吧。”
奈尔无法长时间面对西恩。
她的存在让他感到心痛。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刻。
“……咳咳……!咳咳……!”
西恩无力地咳嗽起来。
“………………”
奈尔听到声音,僵住了,慢慢地转过身。
西恩带着模糊的微笑问道。
“……这该不会是瘟疫吧?”
****
我,盖尔,还有阿尔文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整理着各种文件。
查看村庄剩余的资源,以及即将需要的资源。
阿尔文在计算这些数字,看看农事需要如何顺利进行。
“……”
我感觉到盖尔的视线落在了我的侧脸。
自从他建议我离开领地后,他就一直那样看着我。
我装作没注意到那视线,继续工作,但当然,我无法忽视。
“……哈。”
盖尔短促地叹了口气,看着阿尔文说道。
“阿尔文大人。”
阿尔文缓缓抬起头,看向盖尔。
“…嗯?”
“能否请您更深入地解释一下上次的话题?”
“您指的是什么?”
“您提到伯格可能不是孤独的战士,而是亚当可能是孤独的战士,对吗?”
“….啊。”
听到这个话题,我也转动眼珠看向阿尔文。
阿尔文似乎犹豫了一下,静静地停顿了片刻。
随即,他看着盖尔说道。
“推测伯格是孤独的战士的人,是盖尔大人您吧?”
“我曾向国王陛下如此禀报。”
“…盖尔大人,您为何会那样认为呢?”
盖尔靠在椅背上,挠了挠自己的角。
“因为他的过去很不幸,氛围也相符,不信神,战斗技巧也很整齐…击退克伦德蒙的也是伯格。不过,比起那些理由,更多的是出于给予名分的考虑。有了孤独的战士这个名分,伯格也能成为贵族吧。”
“…”
我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盖尔曾对国王说我是孤独的战士。
那是因为那样做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回报。
因此我们才能获得斯塔克芬的领地。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盖尔对我感到责任?
是因为我作为贵族的艰难,让他感到内疚吗?
在继续思考这些的同时,阿尔文说道。
“…如果您更了解过去战士们的共同点,或许会有不同的判断。”
“共同点是指?”
阿尔文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我父亲活了很久,见过许多孤独的战士。他知道很多书上没有的信息。”
阿尔文提起了过去战士们的话题。
“…就像孤独的战士都有不幸的过去一样,他们还有另一个共同点。”
“举个例子?”
“…孤独的战士没有组建家庭。不,应该说是没能组建。据说一旦有了家庭,就会经历失去。”
“…”
“并不是无缘无故地说被孤独之神选中。”
我短暂地想起了亚当兄长。
他在年轻时送走了所有家人,直到去世也没有结婚。
阿尔文看着我说道。
“…但伯格不是有家人吗…?甚至还有孩子…”
“…”
盖尔歪了歪头。
“…这足以成为一个有力的证据,但仅凭这一点就下判断…没有家人的情况很常见。就连我也没有家人…”
“…如果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证据,那么所有孤独的战士不都是这样吗?如果父亲没有记错的话。”
我细细品味着阿尔文的话。
想到西恩腹中的我们的孩子,无法组建家庭的说法就变得不再那么不合理。
“…还有。”
阿尔文再次审视着我。
更加谨慎的语气。
“…父亲见过的四位战士中,有三位在战争结束时牺牲了。”
“…”
“…亚当队长不是牺牲了吗。比这更确凿的证据是…”
盖尔对此回应道。
“…说是共同点有些牵强。”
阿尔文低下了头说道。
“…无论如何,伯格不是孤独的战士。即使国王陛下召唤,也没有理由回应。”
我短暂地回味着阿尔文的话,思考着。
…如果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
我很快就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
毕竟,贴在鼻子上的就是鼻环,贴在耳朵上的就是耳环。
孤独的战士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为不信仰神明的人们而存在的神。
只是为某人心中注入勇气的装置罢了。
我是不是孤独的战士,让人们思考并行动起来。
即使他迎接死亡,人们也会说他不是战士,并向剩下的存在传递希望。
如果他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人们就会称赞他是孤独的战士。
在那没有任何痕迹和力量的故事中,最终只有信仰被强加。
阿尔文现在也有类似的感觉。
无论孤独的战士是否存在,她似乎只是讨厌我被称为孤独的战士。
那种想要相信什么就相信的感觉很强烈。
“够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我对盖尔说。
从他提起这个话题来看,他似乎也一直在被村子里流传的克伦德蒙的故事所动摇。
迷信、命运、预言。
我还没有把这些故事放在心上。
-咚咚咚!
那时,强烈的敲门声在房间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