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提问又带来了沉默。
“…”
我明明对别人说抱了阿尔文。
但这个谎言真的要对奈尔也说吗?
她也是同样的立场…而且是我妻子。
不能称她为外人。
决定很快就能做出。
“没有。”
这时奈尔的视线才转向我。
“没有抱。”
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这样啊。”
“还不是那样的时候。”
“嗯。是啊。”
她的回答也变得快了。
我确认道。
“…这是秘密,知道吗?”
“嗯,当然。”
“…好吧。”
“啊。走吧,伯格。”
奈尔似乎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同意我离开。
不知为何,她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我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奈尔的脸也因为这笑声而泛起了红晕。
“……我只是好奇才问的。”
她像是辩解般说道。
“我知道。”
我回答道。
“不过,问我在做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吧?”
“………………”
奈尔听了这话,紧紧地闭上了嘴。
“那个崇尚自由的人去哪儿了呢?”
老实说,作为人类,我无法理解这种狼人族的文化。
无论去哪儿,做什么,都不必特意询问的文化。
如果不问的话,对话要怎么进行,担心也不行吗?这让我感到困惑。尽管如此,我还是努力去理解。
但或许因为我和别人有了新的关系,这种文化对我来说难以适用。
他们不问什么,是因为夫妻之间有着一生只看对方的自信,所以不怀疑。
如果按照狼人族的文化,不娶第二个妻子的话,她可能也不会问这些。
无论如何,我终于有机会通过这一点来逗逗她了。
“……”
越是这样,奈尔的脸就越红。
她最终用被子蒙住头,遮住了脸。
“待会儿见,奈尔。”
我向她道别。
自从和阿尔文在一起后,能和奈尔笑着结束对话,我觉得很庆幸。
如果她爱我,我们还能这样笑着对话吗?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
与预想中对话结束的方式不同,
“……嗯。”
被子里传来了奈尔迟来的回答。
我微笑着走出了房间。
****
“今天很累吗?”
亚当哥再次向精灵长老问道。
精灵长老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阿尔文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知,塞莱布里安的精灵们会成为世界树的养分。阿尔文也是如此。但现在阿尔文要跟随你们,不能再成为世界树的养分了。必须举行最后的仪式。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传统。与世界树告别。”
“告别啊……”
亚当哥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需要多久?”
“大概要一天。即使早点结束……阿尔文今天恐怕也无法出发。”
“……真是。”
亚当哥似乎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嘴。
“……本想回去早点开宴会的。”
“真是抱歉。”
“没关系。既然是传统。”
“……”
阿斯卡尔点了点头。
亚当哥随即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抱着胳膊轻轻敲着手指。
他在想什么,就这样停了很久。
随即他叹了口气说道。
“……伯格。我们先出发吧。”
“……?”
“首领就留在这里,你和妻子慢慢回来。”
我默默地看着哥哥。
他并不是因为急着去玩而先回去的。
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我这样疑惑地看着他,亚当哥随即向我倾过身来。
然后他低声对我说,不让阿斯卡尔听到。
“……去准备葬礼的事。”
“…”
这次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个头目,使得损失比预想的要大。
和之前一样,七人。
考虑到原本以为不会太难而减少了规模,伤亡算是比较多的。
“…”
“…”
我看到了哥哥俯视我的眼中所蕴含的疲惫。
哥哥的小队遭受了最大的损失。
七名伤亡者中有三名是哥哥的小队成员。
为了减少其他成员的损失,哥哥带领自己的小队前往最危险的地方,结果就是这样。
他带领跟随自己的队员们走向了死亡。
我知道他正在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我也曾处于那个位置,所以我知道那是多么艰难。
“知道了。”
这里没有人会说不同意。
哥哥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我又一次点了点头。
亚当哥哥随即转向阿斯卡尔。
“长老,我先带领队员们出发了。有些事情要处理。伯格就留在这里,明天请和塞莱布里安小姐一起送行。”
“不必着急——”
“——不,我觉得还是得去。”
“…”
“而且,带领佣兵团一直停留在这片领地内也不太合适。”
阿斯卡尔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向亚当哥哥伸出了手。
亚当哥哥看了看那只手,片刻后握住了它。
“红炎团的团长,亚当。我会长久记住你的。”
“…期待与贵族们建立联系的承诺。”
“当然。再次感谢你拯救了世界树。”
亚当兄点了点头。
.
.
.
没过多久,亚当兄便率领佣兵团向斯塔克芬出发了。
作为佣兵团,撤退的速度自然比任何人都快。
阿斯卡尔和领地内的精灵们轻松地为佣兵团送行。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那么,现在去举行仪式吧。”
最后一个跟随兄长的团员走出领地,塞莱布里安的城门关闭后,阿斯卡尔提议道。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于是对他说:
“我也一起去。”
阿斯卡尔点了点头。
“知道了。”
就这样,我们向阿尔文所在的地方走去。
飞蛾(4)
在阿尔文所在的房间前,我和阿斯卡尔停下了脚步。
正要敲门的精灵长老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然后他像叮嘱一样对我说:
“啊…或许。”
“?”
“或许在门外稍等一会儿会更好。”
我满怀疑惑地问他:
“为什么?”
“因为阿尔文不喜欢成为世界树的养分。他可能也不喜欢与世界树告别的传统。”
不喜欢成为养分。
为什么会想起阿尔文那枯萎的世界树叶呢。
无论如何,他的解释仍然不足以成为我不进去的理由。
我默默地看着阿斯卡尔,他补充道:
“…可能会发生争执。”
我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没关系。再加上还需要解释佣兵团先离开的原因,一起进去吧。”
“…既然你这么说。”
阿斯卡尔随即敲了敲门。
“阿尔文。在吗?”
‘….请进。’
听到回应,阿斯卡尔推开了门。
阿尔文穿着整齐的衣服,坐在椅子上。
周围散落着收拾了一半的行李。
她似乎因为看到窗外离开的佣兵团而停止了打包。
她看到我,挑起了眉毛。
“…突然离开,我还觉得奇怪呢。”
我说道。
“佣兵团有急事先回去了。你和我明天回去。”
“…明天?为什么不今天…”
阿尔文的表情充满了疑问。
阿斯卡尔松了松脖子,接过了话头。
“还要举行最后的仪式。”
听到这话,阿尔文明显僵住了。
看来正如阿斯卡尔所说,她确实不喜欢这个仪式。
阿尔文的动摇越来越明显。
她失焦的眼睛开始晃动。
“…到最后…”
“…我也不喜欢,阿尔文。但这是传统,有什么办法呢…”
一直紧闭着嘴的阿尔文的嘴唇开始颤抖。
我对她越是抗拒,就越感到疑惑。
与其他精灵不同,她的抗拒似乎更为强烈。
是因为没能尽快离开领地而感到遗憾吗。
“…哈。”
随即,阿尔文像泄了气一样叹了口气。
然后,他用锐利的目光瞪向阿斯加尔。
那双半睁的眼睛里,蕴含着连我都感到疑惑的巨大憎恨。
“……到最后还要折磨我……到最后还要虚伪。”
“……”
“如果真的讨厌我,就假装不认识让我走吧。可是你没有。请不要再装好人了。那更让我生气……”
我静静地注视着这无法理解的状况。
既然如此讨厌,我本想提议阿斯加尔是否可以不做某些事……但我不能随意干涉他人的文化。
“……”
就这样默默等待着,阿尔文最终以微弱的点头回应。
阿斯加尔也在那点头中低语。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
阿尔文没有回答。
****
我跟着阿斯加尔和阿尔文,向世界树走去。
阿尔文看起来心情更糟了。
虽然他努力压抑情感……但最终还是有情感泄露出来。
僵硬的冰冷表情破裂,瞬间皱起眉头。
不时咬着嘴唇,显得很痛苦。
那个从不表露情感的阿尔文,甚至开始颤抖。
我越来越困惑。
“……没事吧?”
“……”
直到我的询问传来,她才挺直腰板,重新整理自己。
又摆出那冷漠、无表情的面孔。
没有回答。
“……?”
就这样向世界树走去,改变了方向。
其他精灵为了成为世界树的养分而坐着的草地不在这个方向。
但阿斯加尔和阿尔文似乎早已决定,向某个地方走去,我只能跟在他们后面。
“副队长!”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呼唤。
我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巴兰正在挥手。
“我已经向奈尔大人解释过了!”
“好,休息吧!”
看着留在原地窃笑的队长们,我露出了微笑。
不久,我们到达了某个地方。
那里已经有许多精灵……不,是长老们已经在等待阿尔文了。
确实,既然是最后的仪式,连长老们都到场了,看来是个重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