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粗糙手指上已经戴上了奈尔的戒指。
或许是因为这样,阿尔文不知不觉地说出了不必说的话。
“…没有地方戴了。”
“不是还有右手吗?”
本想反驳意义不同,但阿尔文忍住了。
那样的话,似乎会让人觉得这个仪式很重要。
阿尔文说道。
“…我还没变呢。”
伯格听了这话笑了。
无论她说什么,他似乎都不太在意。
“所以,你不打算给我戴上吗?”
“…”
阿尔文不久便望向伯格的项链。
她的世界树叶片与伯格的心脏相触。
看到这一幕,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阿尔文小心翼翼地拿起伯格递过来的另一枚戒指。
“…这是感谢你,以后还得继续演戏。”
他一边说着无谓的辩解,一边将那枚戒指戴在伯格的手指上。
在戴戒指的过程中,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奈尔的戒指。
脑海中不停地比较着哪一枚戒指更美丽。
‘…我们的戒指好像更漂亮。’
她在心中暗想。
“…不错。”
伯格看着新戴上的戒指说道。
阿尔文依然不想爱上伯格。
理由可以说出几十个。
“…”
但有一个事实无法否认。
今天这一天,即使千年过去也无法忘记。
旧友(2)
找到散发着彩虹色光芒的贝壳的奈尔回头看向伯格。
“伯格!这个…….”
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伯格正在给阿尔文的手指戴上戒指。
两人之间交换着轻松的微笑。
显然是在互相开玩笑。
看到这一幕,奈尔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再次感到一阵不适的疼痛。
奈尔慌乱地转过头。
蹲下身,俯视着透明的海水。
“…?”
总是陷入疑问之中。为什么心脏会如此刺痛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似乎越来越严重。
起初是窒闷,之后是沉重的压迫感,现在连疼痛都…
”…”
奈尔望着夕阳西下的地平线。
除了美丽,别无他词可以形容这景象。
….伯格和阿尔文,正是在如此美丽的地方,重新举行着他们各自的婚礼。
得知这一事实,奈尔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奈尔望着波浪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表情。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露出如此消极的表情了。
与伯格在一起时,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奈尔突然想到,自己是否应该介入他们之间。
阿尔文并不欢迎这场婚礼。
他说无法爱上短命的伯格。
所以,或许打扰他们的时光,也是为了阿尔文好。
想到这里,奈尔突然站了起来。
转身望向伯格。
看着他微笑的脸庞,向他走去。
“伯格…啊!”
与此同时,脚底传来剧烈的疼痛。
奈尔因疼痛失去平衡,摔倒了。
“呃…”
鲜红的血在清澈的水中扩散开来。
坐在浅水中,正呻吟着,突然有人急忙跑了过来。
“奈尔!”
抬头一看,是伯格跑了过来。
他这样跑来,脚底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心脏附近的那种隐隐作痛也消失了。
“小…小心!”
同时,奈尔向伯格发出了警告。
他希望自己不会因为她的伤而同样受伤。
但伯格并没有特别在意她的警告。
他大步走来,将她抱起。
-咔嚓!
“…”
伯格似乎为她受伤感到惋惜,轻轻咂了咂舌。
然后默默地把她带回地面。
“…”
奈尔也像伯格一样,说不出话来。
只是偷偷看了阿尔文一眼,然后靠在伯格的怀里。
****
我看着奈尔的脚。
她脚底浅浅地裂开了。
看起来像是踩在了锋利的石头上。
虽然用衣服包扎了一下,但似乎还是得尽快回住处。
“…对,对不起,伯格。我本来玩得很开心的,结果因为我…”
我摇了摇头。
“反正天也快黑了。”
然后我对阿尔文说。
“回去吧,现在。”
阿尔文捂着戴戒指的手回答。
“…嗯。”
我接着把奈尔背了起来。
奈尔没有拒绝我的行为。
本来要回去也只能这样。
不能忘记奈尔是贵族。
不能让她忍着痛走路。
她也是我的妻子。
就这样,我们开始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清凉的夜风也吹拂而来。
在海水浸湿的现状下,能感到温暖的只有与奈尔接触的部分。
沉寂的气氛也只是一时。
归途自有一种氛围,因此能看到许多东西。
奈尔也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四处张望。
“阿尔文。你不冷吗?”
我问阿尔文,她回答道。
“有一点。不过还能忍受。”
我点点头,迈开了脚步。
这时,奈尔低声问道。
“…我不问吗?”
“我们贴在一起很暖和啊。”
“…”
奈尔并没有反驳我的话。
相反,她转移了话题。
“…你给阿尔文大人也送了戒指吗?”
我也轻轻转头看向奈尔。
“你看到了?”
“…嗯。”
“给了。因为是妻子。”
“…”
奈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阿尔文大人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什么?”
“那个…反正有世界树叶了。可是为什么还要…”
我听了奈尔的话,思考了一会儿。
当然,我知道文化不同,他们可能难以接受。
最终,我长叹一口气,问奈尔。
“…真的那么不舒服吗?”
关于这个话题,我已经听过奈尔多次提及。
所以现在不得不问了。
“嗯?”
“是戒指的事。”
“…………”
奈尔似乎陷入了沉思,沉默不语。
毕竟…她对戒指感到不适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因为她一直如此重视自由。
是因为我们如此亲近吗?还是因为今天玩得很开心?
感觉在心理上更加亲近了,似乎不必再强加戒指这种不便给她。
长期婚姻生活中,即使是和睦的夫妻也常常会摘下戒指。
“那,要摘掉吗?”
我问奈尔。
奈尔吓了一跳,问道。
“嗯?我吗?”
“嗯。如果那么不舒服,摘掉也没关系。人族们也有很多时间久了就摘掉的。”
奈尔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用力了。
她像是要藏起自己的手一样,紧了紧手臂。
“…我,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没关系。只是觉得阿尔文大人怎么样,才这么说的。”
“我也没关系。”
阿尔文在后面提高了声音。
奈尔听了这话又吃了一惊。
“啊…!您…听到了?”
“嗯。不过谢谢你为我考虑,奈尔。”
“…”
奈尔转过头,看向阿尔文。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
奈尔很快又重新看向前方,将脸埋在我的肩上。
我们又沉默了许久,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或许是冷了,奈尔开始把头蹭到我的脖子上。
-唰唰…唰唰…
我看着奈尔这样的举动,加快了脚步。
全身都湿透了,看来得赶紧回去,免得感冒。
****
进入村庄后,我打算去找医生。
“这里-”
“-不行,伯格…!”
但奈尔急忙阻止了我。
“伤口并不深…治疗并不难。”
“…”
“你能稍微帮我一下吗?而且我也…不喜欢像你一样让别人碰我的身体。”
我回应了奈尔的话。
“知道了。进去吧。”
毕竟,伤口并不严重,我处理应该也没问题。
奈尔也有相关的知识。
我们穿过那些投来担忧目光的村民和团员,进入了住处。
只有阿尔文想要跟进来。
我对她说道。
“阿尔文。你先去洗澡吧。”
“哎?”
“伤口很快就能处理好。你先去洗个澡,准备点吃的吧。”
阿尔文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好。”
我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咚。
我把奈尔安置在附近的椅子上,然后去拿她的医疗包。
“应该拿什么出来?”
我打开包,看着奈尔问道。
“……那个,橙色药瓶。”
“这个吗?”
“嗯,是消毒药。”
我解开了裹在奈尔脚上的衣服。
再看一遍,真是万幸。
伤口并不深。
当然,这是以我的标准来看,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海水可能已经渗入,让她更加疼痛。
但当我轻轻抬起奈尔的脚时,出乎意料的是,她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
我认真地问她,她用手掌遮住微笑,开玩笑地说。
“……你知道吗,伯格?”
“……”
“肋骨族的夫妻有舔舐伤口的文化吗?”
我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我舔吗?”
听到这个回答,奈尔笑得更灿烂了。
然后她低下头,再次看向自己的脚。
我也跟着她的视线,打开了橙色药瓶。
我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干净的布上,小心翼翼地拿到她的脚边。
“……唔。”
奈尔收起了笑容,皱起一只眼睛,呻吟了一声。
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