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范主任面前,范主任看都不看鲁涌泉,冷声冷气地问小王:“叫我什么事?”
小王把情况说了,还自作聪明的加一句:“鲁队长说了,范主任亲和力强,身上还散发着母性,比我们两个粗人更能让小女孩安心。”
范主任白了鲁涌泉一眼:“你真这么说的。”
“啊?”鲁涌泉一呆,“嗯。”他也不能说不是,心里恨不得踹死这个多嘴多舌的小王。
老林也没走,他听到小王的话,偷偷冲鲁涌泉竖了下大拇指。
“好,我跟你们走。”范主任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小王正要跑去开车,老林突然叫住他:“小王,你等等,范主任走了,这么多东西我没办法拿。你过来帮我拿。”
“啊?拿东西?我还要和鲁队一起做笔录呢!”
老林一把拽住他,“笔录有鲁队和范主任呢,你去凑什么热闹。”然后不由分说把小王拉走了。
鲁涌泉脸都黑了,狠狠瞪了老林一眼,接过小王扔过来的车钥匙,转头朝车子走去。“哎,我来开吧,你喝酒了。”范主任从鲁涌泉手里抢过钥匙。
鲁涌泉闷头上了副驾,范主任偷偷一笑,开车去了医院。
好在医院不远,五六分钟就到了,鲁涌泉下车长舒了一口气,这五分钟对他来说,比五天五夜还要漫长,他尴尬得都能用脚在汽车底盘上扣出一辆奔驰房车出来。
两人去了急救室,医生把他们带到旁边一个房间,小孩子缩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顶。医生介绍到,“她被重重撞击,断了鼻梁骨,撞断两个门牙,晕了过去。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要在晚几个小时,可能就救不活了。我们已经做了手术,也给他补充了葡萄糖,她现在身体状况稳定,但可能精神上受了刺激,醒来后一直这样,你们最好不要再刺激她。”
鲁涌泉和范主任一走进病床,小姑娘的身体就蜷缩起来,双眼紧闭,浑身发抖。
范主任把鲁涌泉推来,“她怕你,你先出去一下,让我自己来。”
鲁涌泉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刚才的尴尬早就不存在了,他只想着赶紧确定谁是凶手,然后马上把那个畜生绳之以法。
鲁涌泉忘不了,当小女孩看到他,眼神从呆滞,变得恐惧,然后就是乞怜,再然后认命般闭上眼,身体蜷缩,背转过身体,似乎想用背部迎接那个畜生的施暴。鲁涌泉还注意到,当女孩看到两人进来,习惯性的抱住枕头,把它护在怀里,鲁涌泉猜想,女孩是把枕头当成弟弟了,她还不到四岁,自己还被虐待,却没忘了保护弟弟。
鲁涌泉突然觉得小女孩的眼神有些眼熟,特别是那种不动声色的乞怜,面无表情,甚至连眼里的祈求都是藏得极深,心理学表明,一般有这种眼神的人,幼时都有个极其严苛甚至残暴亲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小生命的乞求,甚至,这个小生命越乞求,对方折磨的越深。久而久之,他们绝望了,把本能的乞怜深深掩饰起来。
鲁涌泉想起来了,这眼神他曾在荆风铃眼睛里看到过,而起不止一次,车祸案,鲁涌泉问荆风铃,她与死者的同性密友传闻是不是真的时。书店老板猝死案,他问她,传闻中她和老板曾交往时。还有最近的朱昌荣车内窒息案,他问她,知不知道朱昌荣和自己母亲关系暧昧时。荆风铃的眼睛里都曾出现这种乞怜的表情,这说明鲁涌泉的问题正在伤害她,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只能乞求他不要再问下去。
正是这个眼神,曾让鲁涌泉对荆风铃产生过怀疑,可现场再无其他证据,两件案子又都在种种外力作用下,草草结案。
只是,小女孩有那么之所以有那么绝望的乞怜眼神,因为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根本不能承受的暴虐。荆风铃又是为了什么呢?
朱昌荣和她妈妈的关系,的确对她是一种羞辱。这个可以理解。但南大校风相对开放,
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无论是和同窗同性还是未婚异性的绯闻,都算不上什么羞辱。至少其他人给鲁涌泉描述这两段绯闻时,都没有表现出很深的厌恶。就当在说一个普通的八卦,要不是鲁涌泉再三强调,不需要他们做任何判断,只需要说出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人,才又那么几个人说出这段关系。而且无一例外表明,他们不相信两人的死和荆风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