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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狐狸

陨落时的片刻清明 七七真爱 4712 2024-11-13 22:45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饭,没一会儿有人送了合同来,看起来是个小助理,着急忙慌的。

  “陨哥,久……久等了。”小助理把合同递给陈陨后就叉着腰急喘气。

  陈陨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人走了她看也不看,翻开衣领,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笔潇洒地签了合同,递过来给黄清明。

  “呃……你不看看吗?”黄清明疑惑着翻了翻合同。

  这么洋洋洒洒的,也不怕她偷偷加什么坏点子。

  陈陨勾唇扬起笑,看她签完了合同才说:“我信你。”

  ……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突如其来的信任。

  黄清明驱车载着陈陨来到东槟路的文化街,找了个停车位停好,抬眼看了看四周,吵吵嚷嚷的人还挺多。

  陈陨拉着黄清明的手融入人群。

  “呃……”黄清明有点抵抗,想要挣开。

  “牵紧我,别走散。”陈陨盯着前方的路,似在寻找路线,边往拉着她边往前走。

  “……”黄清明没再动。

  陈陨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扬起笑意。

  顺着人群来到画馆门口,陈陨拉着她先去旁边的奶茶店里买喝的。

  “喝什么?”陈陨盯着单子问她。

  黄清明盯着被拉着的那只手,想让她放开,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刻意了,“绿茶吧。”

  陈陨没注意她的表情,点了单拉着她到店里的靠墙沙发坐下了。

  这下可以放开了吧!黄清明心里咆哮着,十分不舒服,感觉手腕处传来阵阵酥麻,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递到皮肤,再由皮肤融入血液里传到大脑产生刺激,让人十分敏感。

  陈陨仿佛没事人一样,得寸进尺地和她靠一块,另一只手也抓上来,抓着黄清明的那只手摆弄着,右手捏着她的掌心,另一只手一会儿捏捏她的指尖一会儿捏捏节骨。

  黄清明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熟了,被她碰过的地方自觉烧了起来,但异常敏感,这是黄清明活了二十四年没有过的感觉。

  她的手很热,大而糙,酥麻的触感让人舒服又享受。

  ?

  怎么可以!

  黄清明一把抽了回来,心里反驳着所有想法,耳朵烧的慌。

  陈陨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悬在空中,没说什么,自觉放下了。

  还挺害羞。

  陈陨后来没能再牵上手,因为黄清明刻意躲着她,双手一直抱着绿茶,一刻钟都没放下过。

  陈陨看在眼里,没拆穿她。

  两人顺着人流一直观赏着左右墙壁上的挂画,都是一些油画,没什么特别的,意境也不是特别的强,颇有那种画就是画的意思。

  “你觉得怎么样?”陈陨对一副麻雀画抬了抬下巴。

  “很麻雀。”黄清明盯着那副画,自动评析着,看起来像麻雀是真,但除了麻雀没能从中看出什么新意。

  陈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黄清明撇她一眼方才止住,“嗯,很麻雀。”

  两人随意撇着墙上的画,虽然场地布置得很好,但画很lou,没有深刻的意境,跟小学生画画没有什么大区别。

  线条太乱了,这真的不是放错草稿了吗?

  “乖乖?”

  黄清明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温朗。

  “嗯。”黄清明有点讶异,但还是朝他点点头。

  其实她还挺怀念和温朗一起看画展的,一起批判那些画的不足之处,很有意思。

  温朗朝她们走来,跟陈陨打了个招呼:“你好,温朗。”

  “陈陨。”她朝温朗点点头。

  这是什么人?叫的那么亲密!不会是前男友吧?难倒还喜欢吗?!!陈陨心中一团乱麻,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微笑。

  “你是?”陈陨问。

  “我是……”温朗突然说不出口。

  昨天晚上黄清明已经拒绝的很明显了,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陨疑惑着他为什么说一半不说了。

  “朋友。”黄清明道。

  朋友!果然是前男友吗?还帮他说话……

  陈陨有点伤心,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扯了扯嘴角,一抹苦涩。

  “一起看吧。”温朗道。

  那就是还有希望做朋友,温朗笑笑。

  黄清明站在两人中间,一起观赏着画,期间温朗和黄清明有说有笑地评价着画,陈陨有点小嫉妒,但面上依然附和着。

  啊!这人是来跟我抢对象的吗?怎么这么多话!

  黄清明其实没怎么说,只挑了自己感兴趣的回,反观温朗就在长篇大论,跟以前一样,跟黄清明分析画的好和不足。

  以前是听不大懂才话少,现在是不想多话而不说。

  等画展看完,陈陨已经把温朗视作情敌了。

  “你住哪?我送你吧?”温朗道。

  “不用,开了车来。”黄清明道。

  “我们一起走。”陈陨笑着说。

  听到了吗,我们!一起走!

  温朗点点头,“乖乖,我有话跟你说。”他说。

  黄清明让陈陨先拿着钥匙回车上,看她走后才跟他说:“说吧。”

  “那个是你朋友吗?”温朗问。

  “……嗯。”黄清明道。

  “你朋友有点怪,一直盯着我。”温朗想起在里面看画展的时候陈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虽然他不怕女人,但被这么盯着也会不爽。

  这句话在黄清明看来……陈陨看上温朗了?

  我去。

  不能吧,才见不到两小时。不,可能的,她上次不是说第一眼就对她有感觉吗?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那这喜欢也不怎么样嘛。

  想着想着黄清明皱起眉头。

  “可能看上你了?”黄清明随口道。

  “啊?”温朗不觉得那是喜欢,总觉得怪怪的。

  “我帮你问问。”黄清明说。

  说完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很久。

  “乖乖。”温朗终于打破沉默,“我们还能做朋友是吧?”他问。

  “嗯,你这个朋友还怪不错的,我放下了,你也别介意昨晚的事情。”黄清明说。

  朋友就朋友呗,她想。

  其实她对朋友没什么刻意的要求,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朋友也行吧,有这么个贴心的朋友也是件不错的事。

  温朗开心地笑笑:“下次再一起看画展吧。”

  “好。”

  两人道了别,黄清明往回走,看到背靠在车门上的陈陨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喊了一声:“你干嘛不上车?”

  陈陨回神,起身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黄清明也坐到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准备开车。

  撇了眼又在发呆的陈陨让她系安全带,她没反应,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这条文化街的交通管得还挺严的,摄像头特多,黄清明并不想因此被扣分,于是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去给她拉安全带扣上。

  陈陨突然发现黄清明靠在自己身前,鼻尖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你干嘛?”

  她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这片管得严,得系安全带。”

  “哦。”

  “你去哪?”黄清明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才问。

  “不知道。”陈陨说。

  黄清明开上路后才撇她一眼,“什么?”

  陈陨:“没地方去。”

  “我送你回公司。”黄清明说。

  “不去。”

  “那你要去哪?”黄清明不耐烦地问道。

  “不知道。”

  “……”

  “等下你去哪?”陈陨问。

  “回家。”黄清明说。

  “那我也去。”陈陨道。

  “……”

  能带她回家吗?带回去能干嘛?

  “为什么?”黄清明问。

  “我想看看你住什么地方。”陈陨诚实道。

  “……”黄清明无话可说。

  去就去吧,随便。

  黄清明领着陈陨回到家门口停了车,开了木门和卷帘门,让她进去,自己掏手机开了灯。

  陈陨环顾四周,有很多没开的快递箱子,多数都是大个的纸箱,堆在一起,只留了一条够两个人一起走的路,通往楼梯口。四周的墙刷的很白,除了前面的院门没有其他的门窗,如果关了大门应该很黑,她猜测黄清明应该住在上面。门前的角落有辆正在充电的白色电瓶,声音呼呼的响,不大声,但很吵。

  突然“哗哗”几声,黄清明把卷帘门关上了,领着她上楼。

  上了楼后有前左右三扇门,黄清明掏出钥匙开了身侧的左边那扇,她跟在后面进去,发现真的别有一番天地。

  “喔,你可以去做设计师,这格局。”陈陨感叹着,四处观赏。

  “设计了两年。”黄清明低头换鞋,淡淡道。

  “……”陈陨没再说什么,关上门,换双黄清明刚从鞋柜里拿出来的一次性拖鞋。

  “你随便看吧,我去洗点果。”黄清明道。

  “好。”

  陈陨刚在玄关处就被部分陈设惊艳住了,她慢慢走到客厅,电视旁放了一盆百合,她走到百合旁伸手摸了摸叶子,是纸的触感。

  居然是假的,假的很真,这不会是黄清明做的吧?

  陈陨眉头一跳,她对这个地方认真环顾了一下,抬头看去,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居然有画,是一篮筐的玫瑰花,倾斜着势要掉下来。她低头,发现毯子上居然真的有花,有白的、粉的、蓝的、红的,有的是片花瓣,单独一片或者几片几片堆一块,有的是整朵,一朵或两三朵撞一块。

  她感叹了一句:“真的玫瑰。”

  “嗯?”黄清明咬了块苹果,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不明白她为什么盯着地毯自言自语,但当她看到地上的花时她又明白了,是被迷住了。

  “你真是个宝藏。”陈陨抬头看她。

  “怎么说?”黄清明疑惑。

  陈陨盯着她鼓鼓的腮帮子说:“长得很好看。”

  黄清明笑笑,把苹果嚼烂咽下去。天底下好看的人一抓一大把,这么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她还是真诚地跟她道谢,毕竟是在夸自己:“谢谢夸奖。”

  陈陨和黄清明坐在沙发上吃着果子。

  “那盆百合是你做的?”陈陨问,“不是,我员工送的礼物。”黄清明说,“哦,挺有心的。”陈陨弯腰去戳李子吃,“那画呢?”她用牙签指指天花板,“我画的。”黄清明拿起遥控器,“看电视吗?”黄清明问,“可以。”陈陨点点头,抽了张纸,把果核吐到纸上包住,“垃圾桶在哪?”陈陨问,黄清明把垃圾桶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黄清明放了动物世界纪录片,听着男声旁白声情并茂的讲解,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黄清明打了个哈欠,偏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跟陈陨说:“天黑了。”

  姐姐,你是不是该走了?她想。

  “嗯,我今天就待这睡一晚上行不行?”陈陨靠着沙发,手肘搭在沙发背上用手背的指节撑着太阳穴,头发散着,桃花眼半眯着,灯没开,屏幕上变换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像电视里那只狐狸。

  黄清明被她晃了一眼,没说话。

  只不过那只狐狸是白色的,她今天穿的是蓝色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肘那里,里边是件灰蓝的衬衫,算是只蓝色的狐狸,狡猾的狐狸。

  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哪里狡猾了?真是奇怪……

  不对!

  她说什么?今晚睡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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