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前世今生下
【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欧域在人兽战争的洗礼后变得满目疮痍。皇端皇帝在给予欧域士兵最后的鼓舞之后,便独自匆匆返回帝都。他离去之际,欧域面临着魔兽的大规模侵袭。
卫嘉,作为被皇帝亲自选中的士兵,被任命为欧域最后五百人的队长。皇端皇帝深知,欧域的兵力已不足以维持最后的防线,但他作为帝王,他的行动必须考虑更多。
帝都正遭受林琰的进攻,皇端皇帝必须立即返回,完成最后的交代。无奈之下,他放弃了欧域的子民,这并非他的本意。
在皇帝离去之时,他向卫嘉率领的五百人队伍下达了死命令——战死。皇端皇帝可能也未曾想到,这五百人竟能在数以万计的魔兽面前坚持下来,直到林琰派军支援。然而,除了卫嘉外,其余四百八十八人全部壮烈牺牲。
海大柱在林琰的指派下,迅速带领义军控制了欧域并清理了魔兽。但作为主战场之一的欧域,其惨烈的状况让这位历经数百次战役的将领也感到震撼。
卫嘉的妻子,安洁尔,得知有军队前来支援,急忙前去打听卫嘉的消息。但无论她如何哀求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无人生还。
安洁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他却不愿去面对。片刻后,她不顾援军的阻拦,孤身一人冲向战场的最前线,想要再见卫嘉一面。
一路上的腥臭让她不停地干呕,红着眼眶,血丝布满了她的眼球。难受的感觉、压抑的环境、地上的稠血都无法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随着她不断前进,安洁尔越来越能感受到卫嘉的存在。当她走到卫嘉最后战死的地方,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血泊之中。
她颤抖着爬向一处,捡起了卫嘉的残臂。至于他的身躯,早已被魔兽分食从而不知所踪。安洁尔发出绝望而又带着些许嘶哑的低吼,打量着残臂,周围的恶臭不停地使她反胃。
她再也忍受不了,崩溃地抱着手臂,边哭边呕吐,极度的环境与悲伤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自从卫嘉离家后,安洁尔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干呕只能让她更加难受。
周围还有小型魔兽潜伏,见安洁尔如此虚弱便想上前袭击。但当它们扑向她时,魔兽瞬间化为星尘,落在安洁尔的发上。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轻蔑和震惊靠近:“很奇怪,你这个人类为什么还会到这里来?”他头上长有魔角,身后的翅膀渐渐消失。
安洁尔似乎魂不守舍,只是静坐在地上,抱着卫嘉的左臂。男人见状有些生气,但又展露出挑逗的姿态。他双眼散发出红光,似乎想要立刻看穿安洁尔。
“我可以让你们再次重逢。”男人没有动作,但安洁尔却被移到了他的面前。安洁尔注意到了男人的话语,憔悴地望向他。
“嗯,死的太久了,我也没法就地复活他。不过我能让你活到他活过来的时候。”男人似乎想到了一个点子,笑着等待安洁尔的回答。
“求...求...求你...”安洁尔已经没有精力完整地说出自己的愿望。男人见她这般,兴趣顿时少了些许。安洁尔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了魔兽的尸体上。
她沉重地呻吟,似乎在表达着痛苦,但她始终没有放开卫嘉的手臂。“安洁尔,我可以以魔神芙欧希纳的名义赐予你与他再次重逢的机会,但你会经历人类从未经历过的九死一生,你愿意吗?”男人不再留有耐心,似乎他不再看好安洁尔。
但安洁尔忍着剧痛,向男人做出跪姿,虔诚地回应:“虔诚的信仰者安洁尔恳求魔神芙欧希纳的赐福。”
芙欧希纳见安洁尔如此识趣,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轻手一挥,一道黑雾融入了安洁尔体内。之后,芙欧希纳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安洁尔突然感到自身受到莫名的力量,瞳孔放大,极度的生理痛苦让她嘶吼。似乎她忽然有了新的精力,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战场。
海大柱听到这样的动静,亲自前来。到场后的一幕让众人难以忘怀:一只人形魔兽正在啃食着一只手臂。
海大柱感觉到这个生物的危险性,连忙让士兵列队准备捕杀。青眼獠牙,钢硬发丝,猩红血色的眼神一扫而过,在场的士兵倍感寒意。
海大柱一马当先,立刻取箭射去,身边的士兵施展魔法助其伤害。这个怪物只用了简单的一扫,身旁的士兵全部被击飞。
她似乎没有战意,只想打开一个空隙逃走,但海大柱连续下令将其围住。忽然她一跃数十米,朝着海大柱袭去,但正当快要得手之时,又被自我意识阻止。
海大柱见状立即抽刀向前劈去,一下子就斩掉了这个怪物的左手。这个怪物下意识地将海大柱一下拍飞,随后在原地发出惊人的嘶吼,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痛苦。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怪物的野性变得更强,海大柱挣扎地爬起来。他朝着身旁的士兵示意,士兵们全力施展强化魔法,海大柱自身也用着最拿手的战斗性魔法。
再次抬弓射出强力的一箭,这次终于将这个怪物击穿。怪物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化作星尘飘向远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星尘飘落在一处荒地,再次聚在一起形成了新的怪物。就这样,经历了五百年,九次的死亡,最后在维洛纳斯成为了第二十层的领主,重复着被冒险者疯狂地屠杀,直至翟耀的到来。
芙欧希纳在远方自己的宫殿里看见二人最终重逢后不禁一笑,感叹着人类的执着,随即取消了安洁尔身上的诅咒,赐予了二人真正的魔神赐福。
在这五百年的孤独中,安洁尔是如何度过的,没有人清楚。更没有人能够评价她这样做是否正确,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一切的心酸究竟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