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考试去了。”黄雯实在有些百无聊赖,刚开始还翻翻书,过几分钟就看看时间。现在是过个几十秒就看看时间,开始各种催促,他放下手里一直乱画的笔,转过身走到张标和薛浩拓的方向。
“你们还要复习多久,还有半个小时就开考了。”黄雯又提醒道。
薛浩拓慌慌张,将线性代数的课本合上,一边收拾着买的试题预测卷,一边自言自语嘀咕。“黑色签字笔,铅笔,橡皮……”
“好了,我是收好了,走吧。”经过一顿熟稔的操作,薛浩拓大包小包的准备就绪。
黄雯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又带这么多,有用嘛?”
“嘿嘿,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薛浩拓嬉笑道,转而看见还在埋头焦急背题的张标,假急切的轻声吼道,“走了,啊标,还复习。还没复习好啊。”
张标头都没有抬起,一个劲儿的小声默写,小声背着:“没有……”
“你们复习这么久都还没没有复习好?”黄雯惊奇地反问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复习到什么样才算好啊。”张标突然停下,好像这个题背完了。抬起头咧嘴一笑,笑的有些假,毕竟还担心着考试呢。“雯宝贝……”张标将“贝”这个字的音拖的很长,“哪像你呀,学的那么好。而且重点是,平时那么多班上的事儿,我没啥时间。”
“好了,别说了,快走了。要考试了。”刚收拾好了东西的薛浩拓,现在着急了起来。可能是突然手上没事儿做,心里也没底,虚的慌。
“诶,走吧,走吧……”听见薛浩拓这么一说,张标也着急了起来,像被卷进漩涡的船只,疯狂地自救。
“走吧。”黄雯转过身,拿上了一支中性笔。
薛浩拓犀利的眼神,一眼就察觉到了异样:“诶,黄雯你不用你的那支钢笔了?”
张标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哦,那支钢笔上次在图书馆舌尖摔坏了……”黄雯眼中有些失落和惋惜,毕竟这支钢笔陪伴了他整个高中时代。他曾经用它参加过很多写作比赛,而且平常的时候一直被老师表扬字写的很漂亮,无论中文还是英文。黄雯越想越怀念,越怀念就越不舍。
“走了,走了。”张标的语调比大雨倾盆急切的雨点还急,瞬间将黄雯敲打而醒。
黄雯回过神,就看见张标已经背上包,走到了门口。
张标在门口,稍微佝偻着腰,一个劲儿的招手,像个热情的带队的旅游团队长:“快点呀……”
黄雯仨刚出德馨苑的门口,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张标。”谢大鑫叫了一声。还是一生朴素的服饰,不过最有辨识度的,应当是他那有点儿八字胡的胡须。
“诶,大鑫儿……”张标闻声回头,喜出望外似的,踩着戏曲般的鼓点,趋步到谢大鑫身旁。“复习得怎么样啊?”
“有啥好复习滴嘛。就随便做做书后面的题就可以了。”谢大鑫虽然是成都人,但是还是喜欢说四川话。
张标笑道,还踮起脚给谢大鑫用力按了按肩膀:“这么稳?”
“那个教线代的老师,教的怪鸡儿的,还不如自己看。有些地方他自己都不懂。估计就刚来的一样。”谢大鑫稍微挑起了嘴角的“鲶鱼胡”,眼神和语气中全是鄙视、不耐烦与不屑。
“哈哈,还是大鑫儿牛。”张标啧啧啧感叹。
上学年成绩一公布,大家都知道谢大鑫也是学霸级别的存在。薛浩拓还是有些震惊:“你都没有看一下往年的卷子?”
“诶,没得必要。就浪费钱,我觉得很简单呀。”
看着谢大鑫手揣着上衣袋里,一副很自信的样子。薛浩拓不想再问了,这全身上下,估计也是只带了一支笔的大神,没法交流。自己还在浆糊什么“增广矩阵”,“非齐次通解”呐。
张标和谢大鑫走近,黄雯就忍不住心里的那份“小洁癖”“强迫症”?
黄雯开口带着略微戏谑的语气:“大鑫儿,你这嘴角上的胡子都不刮一下的嘛。”
“恩……不刮。”说罢,谢大鑫还用手稍微缕了缕。
这段对话基本上没次都有,虽然大同小异,但是总会有这两句。黄雯又加了一句:“看着年轻些……”
“唉,难得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