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耳坠,有年头了。少说也有800来年了,是个好东西。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卖给我,我给个底价二十万,你们随意加价。”
我看着耳坠,未曾想过这耳坠竟这么值钱。
一想到在网上挂着1000的价格,都是我犹豫好久才决定的,多少觉得有些愚蠢。
老爷子摇头,说“多少都不买,找您来看,是想请您瞧瞧,这两个耳坠,属实是一对儿吗?”
老板笑着说“这还用看,肯定是一对儿。单个拿出来,都能卖个好价钱。不过,您现在留着也没用,不如卖给我,我一定好好保存。”
老爷子还是摇头“说什么都不买,祖上传下开的规矩,不能破,不能破。”
我也在一旁说,“是啊。谢谢老板了,这是您的费用。”
我扶着老爷子,走出门。
之后,他带我去了一处宅子。
宅子很大,我确信,自己如果住在这里,一定会迷路。
不过,宅子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清一色的古风。
从风格上看,倒不像是特意置办的,更像是从前留下来的。因为啊,这儿有的家具已经磨坏了,有的还掉了色。
家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老爷子坐在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凳子上。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停在了南边的一处,开口说“年轻人,这宅子是我祖辈传下来的,这么多年,家里都没人敢动,就像你手里那副耳坠一样。”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那副耳坠,是世代的传家宝。到我太祖母这一辈,就剩下一个了。我去西安找了很多年,想在临死之前,把它找回来。没想到,真让我给找着了,它竟然还在上海。”
我认真地听着,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您的太祖母只当了一个耳坠?”
老爷子摇摇头,缓慢开口“这耳坠不是当给店铺的,是我外祖母留给铺主的。”
我有些惊讶,“留给铺子的,为什么?”
“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当时战乱,我们家为了稳固家业,逼着我太祖母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家。”,老爷爷咳嗽几声,又说道。
“她经常到铺子里去当东西,当完了也不要钱,说是以后有机会,让这家铺主再还给她。”
我想着铺子里的东西,确实多数都是女子的配饰,大多都有些年头。
“那后来呢?”我急开口。
“后来,家里逼得紧,太祖母不得不从。后来我母亲出嫁,太祖母念叨着耳坠,说是唯独缺了这一个嫁妆。那个耳坠,是我太祖母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母亲还说,那些嫁妆,都是太祖母平时格外珍藏的,可她倒是带不出手。当时啊,外人都嘲笑太祖母抠门,就算家中败落,也不能给些破铜烂铁啊。”
我点头,未曾想到这耳坠背后竟还有这一段故事。我和老爷子留了联系方式。
那个耳坠,老爷子也没有要回去,只是叮嘱我小心收藏。
回到家,我与父亲说起这件事。
父亲似乎是被吓到了,什么也没说,就回到了房间。
又过了几天,父亲问我“稳子,之前你说的那个老先生,现在在哪?”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留了电话,怎么了?”
父亲舒了一口气,和我说“稳子,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必要再和你说了。”
父亲的神情很严肃,我很少看见父亲露出这样的神色。
唯一的一次,还是爷爷去世那天。
“其实,你爷爷不是你太祖父的亲生儿子。你爷爷是捡来的,这么多年你太祖父也没结婚,所以你也没有太祖母。”
父亲拿出我放在抽屉里的耳坠,又说“这耳坠,我听你爷爷说,是太祖父喜欢的人留下的。”
“你爷爷说,那个女子年轻又漂亮,每一次来都会穿不同样式的旗袍,打着油纸伞,像画中人一般。”
“那时候你外祖父30几岁,还是独身。不过长相清秀,上门提亲的人,也不顾及他无父无母。那老先生的太祖母也是,每次进店里,都会坐上好久。有时和你爷爷问起太祖父的过往,一聊就是一下午。”
“你爷爷说,这小姐一来就给他带糖,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你太祖父手巧,给这小姐打造首饰作为回报。一来二去,两人产生了情愫。”
父亲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又回到房间,拿出了一个长条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是一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