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没有吭声，这里面有准备送给岑巧的十包辣条，有给东南亚小姑娘买的生活用品和卫生巾，有给阮玉准备的咸蛋和辣椒酱。

　　还有给自己买的生活用品、猪蹄和十几条内裤。

　　阮玉性子烈，必定不会收，只有吃饭的时候假装自己吃不了这么多，拿出来跟她分。

　　“女人，你买这么多内裤干嘛？”洪娟一脸鄙夷。

　　“我跟你不一样，可以每天肆无忌惮地洗澡，更不想明晃晃地引围观，也怕有人乱拿桶，乱收洗的衣裤。”

　　“所以，每天一条，穿了就丢！”说完，差点哈哈笑。

　　“哇靠，真是招人恨啊，要是给前面的人知道，又想要整你，实在让人看不惯。”说完也低低笑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们下午脱得光溜溜在外仓不遮不掩洗澡，监控就不说了，外面经过那些雄性有多少口哨声！”

　　白天工作时间，外面不断有草坪车经过，如果仓内有需要提审、会见的人员，草坪车会停下等待，外仓洗澡的女人们毫无想要遮掩的意思，舱外的男人们激动得差不多要发出动物求偶的声音。

　　肖雪特别受不了这个场景，在这里呆久了，真的是不需要什么脸，女人们还因为外面传来的声音洋洋得意，发出母猫才有的声音回应。

　　周一下午，外面阳光普照。

　　“出来了，出来了，疯子出来了！”一阵骚乱，大家涌向平日里只有头三铺才倚靠的外仓铁栅栏门。

　　想起这两天早上那一个多小时的惨叫，肖雪和洪娟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一个短发的女孩，行动有点迟缓，脚上有镣铐。

　　也许因为有脚铐，也许因为精神问题导致，有点慢，有点呆呆傻傻。

　　两三个女生分外温柔地扶着她，满脸善意。

　　隔壁仓管教温和地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旁边有一张带靠背的椅子。

　　扶着女孩坐下，穿上围裙。

　　一个女孩接过管教递过来的剪刀。

　　很快，女孩原本惊悚的表情开始众星捧月般呵呵笑。

　　仔细看，她的笑是冲着肖雪所在的仓。

　　“她在我们仓呆了几个月，案子一直没有判下来！”二姐看着后面围观的人群说。

　　“我们仓对她很好的，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不会让她呆在一个仓太久。”

　　“她伤了邻居家未成年小女孩，肠子都出来了！”顿了顿，二姐又说。

　　说这话的时候，眼光里难得看到了一丝痛惜。

　　果然，人之初性本善！

　　头发剪完，情绪也安抚到正常。

　　肖雪纳闷，那些惨叫声呢，难道就因为她是伤了小孩，就被列入了仓内的“鄙视链”！

　　这么大动静，就不了了之！

　　准备带回仓，那女孩突然走了过来。

　　“大姐、二姐、三姐！”在仓外半米远的地方开心地打招呼。

　　眼睛里全是眷恋，很快眼泪跟着滑落。

　　这时候的眼神，分明没有了呆滞。

　　看她情绪稳定，管教示意扶着她的人不作声。

　　仓内鸦雀无声，因为大家无一例外，都看到了女孩满嘴几乎无牙，能看见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两三颗。

　　“在我们这边，没人打她！有牙！”大姐在她们走后，喃喃说了句。

　　这话肖雪是相信的，这个仓里，只是无聊变态，喜欢整人为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