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不第一的？开价吧，卖字的。”
司无邪坐在板凳上打量眼前的小丫头，又看到了她身后不远一位带着斗笠的一身红色裙衫女子，
身材窈窕，气息静谧，看不清面容，可却能遥想人间绝色。
她身边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带刀护卫跟在身后，想来是大家之女。
“十两银子一幅字。”
丫鬟一皱眉。
“你这字纸是金子做的？还是笔墨是金子做的？”
司无邪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挂幅又指了指这一条大多数卖些小吃的街。
“缘者定价，再说了，你看这一条街那有卖字的？是否购买全看阁下。”
“你？！！奸商？！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司无邪呵呵笑了笑。
真的是，出门写个字都遇到这么多事。
“抱歉，你是皇亲国戚都和我没关系，十两，就是十两。”
丫鬟哼了一声。
“只怕，天穹府李家的名号比之皇亲国戚更加好用。你没触犯大明律例，官府拿你没办法，但是你触怒武者世家，谁都救不了你。”
武者？
听闻武者二字司无邪眉头紧皱。
又是武者？
而后身边的两个摊贩轻轻拉了拉司无邪。
“司先生，李家可不好惹啊，武者世家与各个名门正派交好，黑白通吃，官府大多时候都没办法啊……”
司无邪轻轻点了点头。
对着丫鬟说到。
“二十两，少一分都不行。”
丫鬟气的小脸圆鼓。
“李大！”
身边的一位护卫闻言来到丫鬟身边。
“宣儿姑娘，有何吩咐。”
丫鬟指了指司无邪气鼓鼓的说了一句。
“这人看不起李家。给他点颜色看看。我看这字是要卖多少！”
“是，宣儿姑娘。”
李大看到司无邪瞬间变了一副脸。
“小子？！新来的？天穹府连李家的人都敢惹？再给宣儿姑娘说一遍你要多少钱。”
司无邪远比如此的哦了一声。
“原来你是来找茬的？三十两一幅，再问就四十两。”
身边的摊贩早已跑的远远的不忍再看。
李大狞笑。
“哪来的穷酸书生，怕是这辈子没见过钱？
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洒家粗鲁了，今天你这摊子保不住不说你也别想好过！”
李大语出便恶狠狠伸出粗壮手臂想抓住司无邪的领子。
这李大人如其名生的好大威猛，犹如一座小山似的，让人见之生畏。
旁边小贩见状纷纷心中为司无邪捏了一把汗。
李大确实呵呵一笑。
都说文人一身穷酸气，但偏偏骨头硬的不行，今天总算大开眼界。
但是突然汉子眼前似乎一花，就看到自己的手一个抓空，然后便看到司无邪风轻云淡的将书桌上的纸张缓缓收起，似乎准备收摊。
不来得及多想，李大顿时觉得被轻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怒从心起。
“小子，找死。”
“唉，李大别打死人……”
丫鬟刚刚惊呼出声李大的拳头便飞向司无邪身上。
就在众人都闭眼，以为司无邪会被打个鼻血横流不省人事的时候。
却又过了许久也迟迟没传来那位好好先生的惨叫。
丫鬟悄悄张开眼睛，看到李大张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轻轻微风吹起了面前白衣先生白色的发丝。
他轻轻用脆弱的毛笔笔杆抵住李大的拳头，竟然生生定在空中，没有让他拳头前进一步。
宣儿不能理解，这么脆弱的笔杆怕是自己一拳头都能打断，为什么李大打不断？
李大脑门直冒冷汗吃奶的劲都出来，手却无法移动一分。
一拳下去犹如打在金城铁壁之上，纹丝不动，再多力气如泥牛入海。
他非内家武者，所以只炼体才得如今好大威猛，然而常年在李家，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武者有一定了解。
他头顶上的汗有一部分是冷汗。
司无邪没有僵持，握笔的手轻轻向前一推。
李大就瞬间向后倒下。
他捂着自己的拳头冷汗直流却痛苦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宣儿脸色惊慌。
“你！？你竟然敢对李府的护卫出手。”
司无邪再次整理起书桌。
“所谓名门世家不过一群仗势欺人之辈。你这丫头过于蛮狠，有目共睹，是他先动的手。”
宣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够了。”
之间那一袭红杉的女子缓缓上前看了一下李大便吩咐后面几人将此人抬走医疗。
司无邪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摊子。
“阁下造型酷似最近兴起的《雪鹰仙人》说书故事人物，莫非是在模仿那故事中的能召唤雪鹰的仙人？”
见青年动作只是一停顿，女子便单刀直入。
“一笔断指？此等功夫需要对拳劲或者指劲有很好的理解或者掌握，你是哪家门派的？崆峒？还是青城？”
司无邪不管不顾已经开始拿向自己的笔墨纸砚。
而红衫斗笠女子轻轻按住了司无邪的书桌。
“这位先生还请解惑。”
司无邪终于停下动作不答反问。
“观姑娘之行并非无理之人，为何刚才不打算阻止这行为?“
“打算，但是被你先一步出手了而已。”
司无邪点了点头。
“李家都是这样行事的？”
“李家为家，义字当头。”
“你的下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回府以后自会惩罚。”
隔着面纱，但是司无邪能发现红衣女子眼神炽热。
“这位……额，先生，你的字多少钱一幅？我买一一幅。”
“五十两。”
丫鬟顿时不满，刚想出声却被红衣女子眼神压下。
“我出一百两。”
司无邪停手看向女子。
“姑娘有事直说。”
女子将手中一张红色的帖子递到司无邪手中。
这是一周以后李家比武相亲的战贴。
“我想请先生参加。”
“我不会打架。你看我像是一个武夫？”
“先生你我都懂，为何拒绝。”
司无邪叹息一声。
“姑娘可知何为武者？”
“锄强扶弱，强身健体。”
司无邪微微停顿，
“在我眼中，这个时代的武者大多不配这些字。”
红衣女子不在纠缠又看向司无邪桌上字帖。
“既然先生不肯答应，我不强求，但这字总得卖我一幅吧。”
“不卖。”
“哦？这是为何？先生不写的缘者定价？还是说我的缘不够？
先生不妨直说需要多少缘？”
司无邪回头看向自己的挂幅又看向眼前的少女。
少女红杉红衣香味沁到鼻尖，身材窈窕眼神明亮。
丫鬟见状想骂一声登徒子，但是又不敢出声害怕小姐再次斥责。
司无邪沉默片刻后重新坐下摊开纸张写字。
“姑娘要写什么？”
“先生自己看就是，适合写什么就写什么。”
司无邪沉吟片刻提笔落纸又是一顿。
“听闻姑娘最近喜事，要写一些贺喜的句子？”
“先生随便写不必拘泥。”
司无邪一气呵成。
红衣女子背着手轻轻弯腰，臀儿后翘，腰身微低，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司无邪准备走人。
“先生，你这没印？”
司无邪停顿少许掏出怀中印章一按。
“先生我能问一下你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我？”
司无邪沉默将字帖递给红衣女子。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但是也请好自为之。”
“直觉？”
“我非常相信我的直觉。”
红衣女子将手中请柬塞到司无邪手里。
“多谢先生夸赞，此等请柬如若先生有意请务必参加。”
司无邪点了点头没心情在写字了后立刻离开。
红衣女子看着司无邪离开的身影轻轻一笑。
“小姐，你为什么把比武招亲的请帖给他了？那种人你也看得上？长的不好看不说，感觉脾气也不好，头发还是全白的跟一个鬼一样。”
“鬼？脾气？”
红衣女子脸色黑下来。
“宣儿，你好意思说，明明是你们咄咄逼人有错在先？你还以李家名声压人？李家以侠义为为本，我本以为李家上下对人都是以礼相待，没想到今日被我看到这样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这种事你们以前也没少做？”
“也就小姐你这么正经……其他少爷可不像你这样……”
宣儿嘟囔着。
李霓裳冷笑一声想着是时候整顿一下李家。
稍后他拿起手中的字帖。
顿时神色一凝。
“仗剑为谁愁？”
字帖右下角一个印章。
“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