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苦行僧,要书写这个世界的曾经。
那粒粒的文字,是我手中的念珠。
是岁月沧桑,亦是春秋的发生。
我执念于过往与今生,
愿未来,亦不负我之岁月痴狂。
……
《左传》、《公羊传》、《谷梁传》……
不不不,我要书写一本最全的史书。
因为我怕,
我怕时间将故事遗忘!
上古的故事,已有万年。
时间,让故事丢失了七千年。
七千年前,是否也有文字?
七千年前,是否也有人记下那时的发生?
但我已经寻不到了。
不知是在哪里?
七千年的岁月,可以将一切腐烂,又化作灰尘。
七千年,那将是怎样的多情?
被遗忘的多情!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也见证了那些历史。
并记录下来了那被遗忘的故事。
但梦醒来的时候,
却发现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遗忘,便是永恒的遗忘!
我只能拾起这剩下的三千年,
我一定要好好的守护这仅存的三千年。
千万不能,
千万不能再让时间,再次将这三千年从我的手中夺走!
……
为了这三千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可以舍去自由,
离开亲人,
甚至摧残身体。
啊!
这就是我的一生,
亦是我之宿命!
一生只著一本三千年的书。
……
我是一只燃尽的枯灯,
只为照亮三千年的曾经。
如今我已经著书完成,
我也该休息了。
……
司马迁看着堆满的竹简,
欣慰的一笑,
但愿这三千年可别再丢失了。
……
灯芯已经燃尽,
又一个伟大的躯壳慢慢的冷却。
最后,
和窗外的大雪是一个温度。
……
司马迁的灵魂似乎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国度。
这里好像是战国时期的楚国。
而当司马迁看到左丘明与公羊高两位先贤来迎接他时,早已经是激动的泪流满面。
司马迁问道:“左丘明先生!公羊高先生!是你们吗?我曾经在梦境之中,不知道与你们见面过多少回。难道这又是梦境!”
左丘明道:“这不是梦境,也许也是梦境。这里应该是一个世界,不同于原本世界的另一个世界。我们一直在等待您的到来,您将成为我们史学派别的掌门人。”
司马迁不解道:“史学派掌门人?什么意思?而这个世界又是哪里?”
公羊高道:“这里乃是文人之世界,所有死去的文人都会汇聚于此。司马迁先生……”
司马迁连忙作揖:“不不不,公羊高先生,您怎么可以称我为先生呢?我在您和左丘明先生面前,只是一个学生。”
左丘明道:“不,在这个文人世界,不问出生先后,只看成就高低。您的成就,乃是史家之绝,我们应当称您为先生。”
司马迁道:“这怎么可以?”
公羊高道:“就这样吧。不然我们都将不便。”
司马迁犹豫再三,见识推脱不得,便勉强答应:“既然这样,来到这个世界,我司马迁便也只能入乡随俗。左丘明先生,公羊高先生。”
左丘明、公羊高齐道:“司马迁先生。”
左丘明道:“司马迁先生,在这个文人世界当中,是分为两大派别的。一个是文家派,一个是史家派。如今这里掌权的乃是文家派的掌门人屈原,因屈原执迷于楚风,所有我们这个文人世界也变成了翻版的楚国。”
司马迁听到屈原便惊讶道:“什么?屈原先生也在这里?我曾为他著传,也曾试图了解他的曾经,如今能见到屈原先生,我便还有好多事情要向其请教。”
左丘明、公羊高听到司马迁的话都摇头。
公羊高道:“司马迁先生,您应该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本的世界了,原本世界的东西,请您也不要带到这里。您要知道,我们在这里,都是一次新生。过去的一切都应舍去。也包括我们所写的《左传》、《公羊传》那些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也都不要再提及。你明白吗?司马迁先生。您的《史记》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请您开始新的人生。”
司马迁有些痴傻了,他自言自语道:“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