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你太贪心了，钱这玩意儿现在屁用没有。”

　　“拜托，艾迪，你是我亲哥，就当作我个人爱好还不行？”

　　“别耽误正事，不单单说乔治，亚瑟哥留的那批酒，也不知让哪个偷腥的贼猫……”

　　听到布兰妮意有所指话语，乔治和艾迪顿时汗如雨下。

　　“呵呵，今晚看样子是做了场美梦。”

　　作为旁观者的尹江面露微笑，他以一种灵魂体悬浮状态立在半空。

　　梦里的圣十字精神病院已经得到大大加强，两排叠起来的集装箱高达五米，圈起来大片可耕种肥沃土地，最里面的设施基本不变，铁丝网外是大量停放整齐车辆。

　　人数足有三百之多。

　　集装箱上每隔两米就有专门的哨兵岗位，配备真枪实弹。

　　“布鲁克，你对亚瑟的看法咋样？对我而言，他是个看事很通透的年轻人。”

　　黑人摩根端着根加强版长矛，腰间绑了尼龙绳，不断发力洞穿下方靠拢的行尸。

　　“知道为什么这里起名为怀荫镇吗？没有亚瑟·格莱姆斯，我们这些‘老人’活不下来，哪怕侥幸存活也绝没有今天这安稳生活。”

　　布鲁克安装了假肢，蓄了胡须，看起来成熟不少。

　　“爸爸，布鲁克叔叔，琪娜姐说她快到门外，让你们准备好接应。”

　　德怀恩拿着对讲机小跑过来。

　　“好嘞。”

　　“各位，按说好的分批次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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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逼真了，真的是梦境？”

　　尹江看着通过敲击制造声响分散尸群的众人，那长达几百米的火盆光亮使他心底暖洋洋的。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离这儿很遥远的地方，怀里是小卡尔，身旁唯一的光源只有盏煤油灯。

　　“亚瑟叔叔，我难受。”

　　“为什么不理我呢？唔咳咳。”

　　卡尔的求助声使尹江猛然睁开眼。

　　“咳咳。”

　　地上有几滴粘稠血液，卡尔面色痛苦抓着胸口，嘴里不停咳嗽。

　　安德烈、格伦和负责放哨的纳特、杰克不在，连猫猫也没了身影。

　　“卡尔，什么时候的事？快让我看看。”

　　试着发动幽瞳却毫无效果，他的能力竟然消失了。

　　扒开卡尔的衣服一看，肩膀有道微不可察细小伤口，正在急剧腐烂周围皮肤，冒出青黑色脓水。

　　“不不，难道是下午那只行尸造成的，可我明明反复检查过。”

　　尹江万分头痛焦急，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对，吃药，车里有不少消炎药，卡尔等等，把毒杀掉便好了，还来得及。”

　　捂着昏沉的脑袋，尹江顾不上其他。

　　“安德烈？杰克？该死，都不见了。”

　　等他提着药箱匆匆赶回来。

　　还没推门，屋里只剩“呃啊嗬嗬嗬”的阵阵低吼。

　　扔下药箱，尹江忽然想通前因后果。

　　既然骨珠失去召唤效用，系统空间也没用，那只能说明他被针对了，被自己的梦魇，被那个时常冒出来搞破坏的心魔，它想逼疯自己。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眼神渐冷，把手按在非常真实的花格子老式墙纸上，一墙之隔的门后，卡尔变为的行尸不再发出声音。

　　“嘭。”

　　用力一脚踹开门，所有景象瞬间变幻。

　　场景开始回溯，有股无法摆脱吸力把尹江拉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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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想我了没？”

　　熟悉的轻佻笑声有种莫名亲和。

　　小尼克翘着二郎腿，坐在酒吧楼梯，手里是颗红色弹力球。

　　无论扔向哪里都能弹回来。

　　“哥？”

　　尹江试探性发问。

　　“好久不见，我和老爹可一直住在你的精神世界，这里还算不错，没有生老病死狗屁倒灶约束。”

　　小尼克再次扔出弹力球，连续几个刁钻角度后，通过扶手稳稳停在手心。

　　“老爹，亚瑟来了。”

　　小尼克扭头向身后喊。

　　老尼克脚步沉稳，仿佛回到壮年时期，留着马尾辫，一身棕褐色牛仔装。

　　“呵，我最爱的孩子，快让爸爸抱抱。”

　　随着他步步逼近，尹江却没动。

　　他最初的眼神是闪烁两下，可他的兄长和老爹早就过世，更重要的，老尼克从来不会如此肉麻煽情说话。

　　捡起拨动炉灰的铁钩掂了掂，朝两人挥去。

　　酒馆如蛛网般撕开，化为一地细沙。

　　“啪啪。”

　　幕布后戴着白手套的飘散虚影不断鼓掌，动作以极为夸张常人很难做到的角度，背后是光明照不破的无穷无尽黑暗。

　　“嗯？你究竟是谁？”

　　尹江从没见过另一个自己用如此诡异方式登场，顿感不妙。

　　另一个自己或者说二号，平时种种表现，更多的是惹人心烦。

　　比如喋喋不休鼓吹他去杀人放火，把所有反对自己的声音通通灭掉。

　　比如时不时给尹江精神拿比人大的锥子来上那么一下，不达成目的绝不罢休。

　　对方给他的感觉像无法无天身处叛逆期的小孩子，无法正常交流沟通，只知道一意孤行暴力手段做事。

　　可绝不是眼前这东西，除了同样具备人形，黑漆漆的生物要更有智慧，更懂得蛊惑人心。

　　“您好，吾主，吾名收藏家，在多个版本神话里，也叫梦魇或夜魔。”

　　它拉开嘴部的拉链，还有几条麻绳粗线缝在上下嘴唇，露出线头，导致它说话很费劲，夹杂许多泡沫破碎时的噪音。

　　与其说用嘴，不如说是在心灵沟通。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尹江想起这个自称为收藏家的东西来历了，熊汉赠送那把剑时说过，里面封印了八个魔物。

　　梦魇或夜魔显然属于其中一种。

　　按照尹江所知，熊汉的脾气向来嫉恶如仇，能不被他斩杀，只能说对方确实有值得注意的保命手段。

　　“那是测试还是啥？不怕我向你出手？”

　　尹江开始打量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纯黑的眼珠没有眼白，光溜溜的身体和比常人大一倍的高耸额头，身体轮廓线条间的纹路是一种灰色痕迹。

　　“当然可以，作为仆人只想看看您是否拥有值得吾追随的实力。”

　　它恭敬的伏下身子，作邀请跳舞绅士手势，又像老仆给主人搭手。

　　“哼，那你看出来多少？知道另一个我去哪了？”

　　尹江轻哼，没敢去触碰，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跌入数个相连梦境环环相扣最终沉沦。

　　“精神意志很强，只要您持着那把剑，我会把力量借给您使用。”

　　“至于您说的，是不是他？”

　　它遥遥一指，黑暗中有道光垂下。

　　荆棘铁笼里与尹江样貌相同的人儿，全身让十几把利剑刺穿，想咆哮却因喉咙处的贯穿伤无法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