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杀了你。

　　这句话只是卡尔的臆想，对方并未说出这句话，也没有从口袋里掏出氪石。

　　“如果精灵从瓶子里逃出来，那么它就不再是精灵，对于超越普通人的超能力者来说，如果他曾是笼中鸟雀，那么就不再可怕。”

　　稍微调整表情，莱克斯面带微笑朝他伸出右手。

　　“我看过实验照片，残忍、血腥......堪比地狱酷刑，意志力再顽强的硬汉，经过那种折磨也会发疯。”

　　这是让莱克斯惊讶的点，卡尔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敬佩这个男人的顽强意志。

　　“你我联手，使你午夜惊醒的梦魇将不再成为恐惧，我们会成为新时代的亚当和夏娃。”

　　“你太自负了，夜幕下的蝙蝠，只会变作更加让人恐惧的猛禽，我不会成为亚当，你也不是夏娃。”

　　卡尔神色不善，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炒豆子一样的噼啪声。

　　若不是刚刚觉醒【超级力量】，他已经被突然砸落的汽车碾死。

　　抬起脚一步步朝莱克斯靠近，对方却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

　　“等我撕碎你的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这份从容。”

　　卡尔微笑着捏住莱克斯的双肩，轻轻松松地把他提起来。

　　“克拉克的眼光值得信任，绝不会和心怀黑暗的人做朋友。”

　　他的话一语双关。

　　“你差点杀了我，如果我不是超人！”

　　卡尔突然性情大变，脸颊略微扭曲，腮帮子肌肉鼓起，用沙哑的声音对他暴吼道。

　　宽大的右手手掌已然捏住他的头骨，钢铁般的手指缓缓捏合，眨眼间就捏破了莱克斯的头皮。

　　“不——！”

　　“我放置了保险措辞，车轮离开车厢的刹那，备用固定架会弹出，锁住失控的汽车。”

　　感受着头骨传来的剧痛，以及隐隐约约的爆裂声，莱克斯忍住痛苦，强壮镇定地解释道。

　　之前的卡尔行为举止优雅从容，笑容亲和，像个温文尔雅的古典派英伦绅士。

　　若是放在有钱人的酒会上，不俗的相貌，谦逊的举止，富有亲和力的笑容，绝对能吸引许多独居贵妇人的注意。

　　而现在，莱克斯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印象中那个绅士男人联系在一起。

　　感觉就像是有着相同外表的双胞胎，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暴戾凶狠，又像是不同人格。

　　腮帮子鼓起的肌肉略微平息，暴怒之色稍稍消减，卡尔松开铁钳般的大手。

　　莱克斯重重地摔在地上，扑起细腻的黄色尘埃，昂贵的黑色衬衣裹上尘土，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莱克斯的解释救了他一命。

　　“礼物我替克拉克暂时收下。”

　　留下这句话，卡尔转身朝农场走去。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消失，莱克斯突然蜷缩在地上，双臂抱住脑袋打滚，嘴巴大张无声哀嚎。

　　没有超级速度和钢铁之躯，军队的热武器就能伤害就能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但卡尔并不打算离开肯特农场，有小超人镇守，肯特农场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况且，莱克斯不可能把他的位置告诉军方或是莱昂纳多。

　　卢瑟家族的传统是利益至上，足够的利益可以让卢瑟家的人抛弃任何，就算是骨肉血亲也不例外。

　　莱克斯虽未如此极端，但仍是个注重利益的家伙，在未彻底死心之前，不会放弃拉拢卡尔的打算。

　　不出意外，他会主动利用手头的资源遮挡卡尔的行踪，以免被莱昂纳多或者军方捷足先登。

　　卡尔如此想到。

　　下午。

　　克拉克颓丧着脑袋放学回家，视线扫到停在院子里的保时捷时，阴郁的眸子瞬间亮起来。

　　“它可真漂亮。”

　　克拉克快步走上前，手掌沿着光滑的车身曲线一路摩挲，直到视线对上卡尔的眸子，他正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

　　“我都不知道你是个隐形富豪，你还隐瞒了我什么秘密？”

　　肯特家的财政收入，过个几十年也买不起这辆豪车，克拉克下意识认为是卡尔买的。

　　“肯特农场唯一的隐形富豪就是你，克拉克，这辆车是属于你的。”

　　只回答了前半句话，卡尔的应答一语双关，他把车钥匙连同贺卡一块抛过去。

　　“莱克斯送的。”

　　“酷——”

　　克拉克嘴角缓缓上扬，正要和爱车亲近亲近，卡尔适时地浇下一桶冷水。

　　“乔纳森先生很不开心。”

　　“你应该先说这个。”

　　嘴角笑容顿时僵住，克拉克长叹口气。

　　“我一定是忘了。”

　　“和乔纳森先生谈谈，父子间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你是英雄克拉克。”

　　“我知道，能做任何想做的。”

　　克拉克也下定决心和父亲好好谈谈，走到半路，他转身看向卡尔。

　　“早上那个玩笑，你肯定是为此报复我。”

　　“怎么会克拉克，你是我的朋友，我们的友情会成为一段传奇。”

　　卡尔笑着说道。

　　“你发誓。”

　　“为了什么？我们的传奇友情？”

　　克拉克无奈苦笑，答案显而易见：“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不出意外，乔纳森与克拉克再度发生争执，因为这件事，农场损失了一台秸秆粉碎机。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由卡尔收下莱克斯的礼物引发的父子战争，事后，乔纳森竟然没有如往常那样对他发火。

　　不知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还是乔纳森想通了，准备跟克拉克摊牌他的身世。

　　......

　　接下来几天，依靠咖啡的提神作用以及【超级力量】增加的些许体质，卡尔没再回到反世界。

　　一心投入到报社的经营，尝试解锁新能力以及默默适应【超级力量】。

　　受正反世界的保护作用，卡尔才没死在手术台上，他一直为这种削弱感到庆幸。

　　但现在，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超级力量】毫不意外地遭到压制，足可举起十几吨重火车头的可怖力量，在主世界......

　　经过尝试，倒是能轻而易举地抬起冰箱。

　　卡尔只得无奈接受，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或许，某天，能再救自己一命。

　　卡尔在心里默默安慰自我。

　　......

　　“......那个时候，我对他说：

　　“克拉克的眼光值得信任，绝不会和心怀黑暗的人做朋友。”

　　我至今无法确定那无心之言是否预示了我三人的未来命运，但我时常感到后悔。”

　　——摘自《Superman and Overman and Me》

　　作者：莱克斯·卢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