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新月如弓,高悬天际。
陕西延安,黄陵西畔,帝王大酒店顶楼的五星套房内,柔和的月光穿过硕大的落地窗,折射在窗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正眼神复杂地眺望着远处的黄帝陵墓,灯火通明的黄陵建筑群亮如白昼,让天上的星月都黯然失色。
“叮咚!”
身影明显晃动了一下,显然被人惊扰了思绪,恼怒地道:“谁啊?”
“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语气婉转,充满着诱惑。
男人扭头看了看床头的标语,内心一声冷笑,“帝王大酒店带给您帝王般的享受”,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帝王服务?未免也太过庸俗了些。
“不需要!”男人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冰冷果断,毫不给人任何回旋的余地。
“就不开门看一眼吗?”女子并没气馁,用一种正常男人听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她的语气楚楚可怜的说道。
“我说你烦不烦,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说着已走到床前拿起了电话,正要按下总台键,门外女子却急忙说道:“不要报警!”
男人露出一丝冷笑,“怕了吗?怕了就赶紧离开。”
“黄帝是外星人。”女子轻轻的说道。
声音虽弱,但是听在男人耳中却像一个炸雷一般,惊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准备一篇论文,但是却始终无法求证,对吗?”
男人放下电话,不知不觉走到了门口,心中除了困惑还有惊恐,自己的论文目前只是一个构想,还处于收集材料的阶段,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即使是自己的导师李银河院士也不清楚他当前研究的课题,她是如何知道的?
“能开门说话吗?有些事在门口不方便。”女子继续恳求道。
男人迟疑了一会,终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门。
一阵芳香扑鼻,高挑的身影一闪而入,后背往房门上一靠,男人握在门把上的手顿时松开了,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男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子,“你到底是谁?”
女子撩了一下耳旁的长发,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庞,一改刚才苦苦哀求的语气,爽朗地笑道:“你怎么不开灯啊?”
借着月光,男人打量了她一眼,长发如瀑布般斜披在肩上,五官看不太真切,但是朦胧之间也让他怦然一动,似乎在哪里见过。
白色的短款外套罩在外面,胸前高高隆起,外套的扣子只扣住了一颗,然而却看得人心惊胆战,因为那绷紧的程度已经将扣眼拉得完全变了形,似乎动一动就能崩开掉。
下身是一件碎布织就的多彩花裙,月光折射下绚丽不已,黑色水手袜盖住了双膝,笔直的长腿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男人有点后悔,责怪自己竟没在猫眼看一下就打开了门,这样的装扮这样的场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干啥的,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这样一个女人同处一室,谁能相信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呢?到时候传到科研所,再传到导师耳中,他的前途可就彻底废了。
“有什么话,请你直说,要是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说完便要用手去拉门,好将这个女子推出去。
女子用柔软的腰肢将他的大手推开,后背紧紧的靠在门上,“王越,祖籍陕西延安,今年二十四岁,十三岁被选入中科大少年班,主修甲骨文与上古历史,三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地质科学院,师从甲骨文大师李银河院士,进行甲骨文考释研究,三年累计在国家顶级学术期刊《考古大师》发表论文一百余篇,并取得硕士学位,又经三年获得博士学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成为开国以来,获此殊荣最年轻的人,我说的对吗?王博士!”
王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是有心刻意打探,自己的这点资历倒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她有什么目的?这才是让王越感到不解的地方,也让他内心升起一丝寒意,不由冷冷道:“是又怎样?”
“我爷爷走了。”女子低下头黯然地说道。
王越听出她话音中强忍住的悲痛,有点感同身受,因为自己的爷爷去世时,他要比她现在的样子更难受,不由安慰她道:“你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谁说我爷爷死了?”女子猛然抬起头来,瞪着眼睛叫道。
王越被她搞懵了,不解道:“你刚才不是说你爷爷走了吗?”
“对啊,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呸呸呸,都是你这个乌鸦嘴,害我也把这不吉利的话说了出来。”女子说完还用手连打了几下嘴。
王越更加困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爷爷走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思绪太乱,王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子急了,“你是干嘛的你都忘记了?研究甲骨文啊!”
王越这才点点头,“这又怎么了?”
“你破解了多少甲骨文你知道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已经发现的甲骨文有十五万八千九百八十三字,前辈们共破解了一千六百多字,我自己破解了九千五百字,你问这个干嘛?”
“那不就成了,我爷爷就是被你害的!”
“等会等会,我破解我的甲骨文和你爷爷有关系吗?再说了,你爷爷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害他了?”
“元大华你认识吗?”
王越一惊,“元馆长?”
女子露出一个你总算承认了的表情,“那是我爷爷!”
王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怎么觉得她很眼熟了,原来是元馆长的孙女,忽然他感到一丝不安,焦急地问道:“元馆长他怎么了?”
不久之前,王越在黄陵结束了自己有关黄陵研究的演讲,就被黄陵博物馆的馆长元大华邀请到家中,说是有几个甲骨文的拓片希望他能帮忙看一看,于是他就来到了馆长家中,怎么现在馆长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