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集训
理院集训本来只有理力者科学生参与，这届略有不同，院方做了些变动。
术式科已经连续几周没有周末实践课，院方给的消息是静等通知，而在通知下来前耳目灵巧的学生已大概猜到情况，比如和达尔关系不错的柏妮斯，通过柏妮斯获得消息的洛基，虽说后者完全算不上耳目灵巧。
柏妮斯和凯拉虽然在集训前闹了些不愉快，但该去还是要去。
洛基集训当天拿过唐莉莉打包好的行李。
“今天有什么好事？”洛基出门的时候，对兴奋无比的女仆问道。
唐莉莉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收起脸上的兴奋，咬着下嘴唇，眼睛睁地大大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诚恳。
洛基觉得奇怪，可时间不等人，学院那边急着出发。
“我走了。”
推开门，关上。
“太好了！洛基走喽！”
屋里差点炸起来，这声音不像是唐莉莉，更像是诺琪露。
“咔！”洛基回身又进去了。
唐莉莉穿着女仆装，手上拿着扫把正在扫地，看到洛基进来很是惊奇。
“有什么忘了吗？”唐莉莉问道。
洛基左右看了看，“诺琪露呢？”
“还没起呢。”唐莉莉满脸莫名其妙。
晚上没睡好出现幻听了？洛基满腹疑惑，可现在没功夫在这浪费时间。
洛基提着行李出去，在门口站了会，屋里再没有奇怪的响动。
当真听错了？还是诺琪露和女仆有什么事瞒着他？
洛基揉了揉微微作痛的额头，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从租房到学院这段距离，洛基穿着校服提着行李碰到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白墙灰瓦，古朴优雅，行道树粗壮，昏暗石板路错落有致，路与路的交接处建筑外墙转角印有白底蓝字标示街道名称。
西伯伦大街，洛基每天都要经过这条街道去帝国学院。
南城不缺黑隼，洛基见过他们在街上巡逻，在西伯伦大街遇到黑隼不是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可洛基实打实被眼前这位黑隼吓了一跳，这种人怎么也能成为黑隼？
“上次见还是在沉睡黎明。”弗赖依穿着黑风衣，笑容和煦，有点帝国民众公仆的样子，可洛基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洛基张了张嘴，槽点太多，他都不知道怎么下口。
一个被帝国学院开除，整天不干正事，贱兮兮靠倒卖情报为生的家伙加入黑隼，比起这种事，洛基更愿意相信沉睡黎明倒闭了。
“帝国官僚机构臃肿，隼部和其它机构比起来还算简练，可反应还是不行，辛亏这两天我入了黑隼编制，这不就来帮他们的忙了。”弗赖依张嘴论调便是极高。
洛基提着行李默默走过。
你扯你的牛皮，我走我的上学路。
弗赖依紧追不舍，嘴巴一张一合说个没完，“听说诺琪露在你那边，过得怎么样，我和这小丫头和不来，上次过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的胸口，也没几两肉，差点没活着回来......”
洛基斜着眼看过去，弗赖依擦着口水，嘿嘿笑得猥琐。
这家伙真是黑隼？猥亵儿童可是重罪，诺琪露也是，大概算是个儿童，弗赖依不该是黑隼通缉要犯吗？这身黑皮那偷来的？
各种问题在洛基脑子里打转，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别说，有了这件风衣做事就是方便，平常出去吃饭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赊账也不难了，实在不行我还能报账，也就绮瞳敢不卖我面子，其他人......”弗赖依哼哼了两声，那得意的样子实在遭人恨。
洛基记得有报纸提过，今年议会提案要削减隼部开销，原因大概就是弗赖依这种人，就是不知道提案通没通过。
弗赖依天花乱坠说个不停，洛基懒得插嘴，走得越来越快，到学院不长的路很快便走完了，终于能和这位说再见了。
到了理院，弗赖依进不去，站在门口目送洛基进去。
“洛基。”弗赖依喊了一声。
洛基本不想理他，鬼使神差停住脚回头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弗赖依看到洛基有反应很是惊奇，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遭人烦的。
“你们集训好像有点......”弗赖依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注意安全。”
“嗯。”洛基觉得莫名其妙，可还是点了点头。
“弗赖依学长！”门口突然有学生喊道。
弗赖依在帝国学院也算个名人，很快就有多个人出声。
“真的是弗赖依学长！”
“学长你成黑隼啦！”
“学长你不是因为......”
“你们认错人了！”弗赖依裹紧黑风衣就跑，头都不回，狼狈至极。
洛基看着跑远的弗赖依，少有的痛快，这种人就该人人喊打。
集训点在南城几百公里外底格里斯山脉附近，那边有座古堡属于帝国学院，正好给学生晚间住宿。
那边没通动力车，学院准备了马车。
洛基去特莫洛斯城的时候坐过马车，不过和眼前这几辆比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封闭车厢，蓝色和黑色镀金装饰，蓝色织锦覆盖在里面，车门上印有帝国学院金鹰标志，完全不是洛基上次破帘堆干草的车厢能比的。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毛发柔顺亮丽，腰背宽而平直，肌肉丰满，想想上次牙齿都不剩几颗的驽马，洛基很是感慨。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城堡建立在森林中，地势险要，背靠难以翻越的连绵山脉。城堡有四个角楼，角楼间有走廊相连，城堡顶部多是筒型拱顶，堡内还有圆形塔楼。
“这次集训的地方和前两次不同，不在帝都周边，不知道有什么要求，不过那座城堡的知识我倒是知道一点。”路上有学生聊起集训城堡的历史。
“根特古堡快有一百年历史了，那时候底格里斯山脉出现兽王，兽王讨厌人类，命令部众清剿山中人类的村落，还主动出动出击袭击人类城镇。”
马车车厢不小，能容纳十人左右，洛基也在这辆车里听同学讲故事。
“那时帝国还没有现在那么强大，白鸽名号都还没立起来，还是皇室出资邀请殿堂级人物出手，干掉的兽王。”
“好好在山里当兽王多好，没事袭击什么人类，真是找死。”有人出声应和。
洛基闻言暗自点头，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作为得利者要有得利者的模样，哪像她的女仆傻乎乎去帮幽冥猫和巨人，那份同情心才不是常人该有的东西。
“兽王被清剿后，手下部众仍旧不老实，根特古堡便是那时候建造的，一边安置山中居民，一边作为据点剿灭兽王残部，不过后来城堡里爆发了瘟疫，人差不多死完了，也就废弃了，皇室最后收回了城堡，后来不知怎么到了帝国学院手上。”
后面他们聊了些关于根特城堡的奇闻异事，比如城堡幽灵，骷髅骑士，不该存在的房间，周边森林中的野兽或诡异异兽，同行两个女同学听得尖叫连连。
洛基却是哈欠连连，没多大会就睡着了，醒来就到了晚上。
明月高挂，繁星闪烁，森林阴冷彻骨，夜下城堡大门高立，学生被老师叫下马车，理力者科和术式科分成两队。
老师以亚尔曼为首，大概有十几个，安娜赫然在列。
“一年级进行过两次集训，这次也是例行的集训，不过和前两次有点不同，这次要检测你们学习至今的成果。”亚尔曼板直僵硬的脸在夜色中看起来如同僵尸。
“术式科学生进城堡休息。”
柏妮斯凯拉那一队学生在老师带领下进入根特古堡。
亚尔曼阴鸷的眼睛看向理力者科学生，也就是洛基那一队人。
“你们四十八小时内不准进入城堡，擅入城堡者年末总评不及格，离开城堡十公里者年末总评不及格，天亮前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年末总评也不及格。”
“啊？”学生骚动起来，尤其洛基那辆马车上听故事的女生，差点吓昏过去，她们可是一路城堡恐怖故事听过来的。
“肃静！”亚尔曼阴冷声音响起，夜晚温度顿时下降几分。
学生一个个噤若寒蝉，除了洛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集训从这一刻开始，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十个分值，天亮之后你们可以互相攻击，一方击败另一方便能夺得别人手上两个分值，而分值被夺一方进入古堡。”亚尔曼扫过学生们稚嫩的脸庞，“至于这些分值有什么用，四十八小时后你们自会知道。”
“重复一遍，天亮之前相安无事，但天亮前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年末总评不及格，这次集训也不用再参与了。”
亚尔曼带着剩下的老师进入古堡，古堡大门缓缓关闭。
一群学生站在古堡外，夜风吹拂，刺骨冰心，令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