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刀!
那木刺虽然坚硬,却远远硬不过我的钢刀。
“木僵” 吃痛,树枝般的手臂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退回去,而是再次扎穿木门,直接刺向我。
我当机立断,微微一侧身,然后一脚直接踹飞木门。这一脚力道很大,木僵的枝条卡住无法动弹,硬生生被扯了下来,随着木门被踹飞。
也就在这一刻,我和门外那东西来了个面对面…
的确是蛊神的尸体…它虽然被黑袍裹着,可我也能看见它那只有一半的脑袋和里面的白色脑浆。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恐怖恶心的模样,也表达不出我的心情…
那一刻我愣住了,然后胃里一阵翻涌,竟忍不住呕了出来。
“嘿嘿,”那东西一笑,脑浆摇摇欲坠,“怎么样,不好看是吧?那就把我的脑子还给我!”
我冷眼看着他,摇摇头,然后使劲擦了擦嘴角。
练蛊快二十年,什么恶心的场面我都见识过,眼前的情形根本不值一提…我知道,真正让我倒胃口的,是眼前这个被占了躯壳的是曾经和我对过话的人…活生生的人!
现在它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僵尸?蛊?
“你就没有想过,不要对蛊神的尸体不敬?”
“蛊神?哈哈哈哈哈哈…”
木僵一阵疯狂的大笑,狂妄之极:“就这么个乡野匹夫,他也配?末法时代、终身衰落!什么狗啊猫啊的都跑出来冒充蛊神,可笑之极!”
不对!
我冷眼凝视着眼前的“木僵”。
听他这话的语气,是根本就瞧不上扎礼山蛊神,可是,怎么会呢?
就算木僵已经开了神智,它天天扎根在扎礼山大山深处,怎么会知道什么末法时代?
还有,它说扎礼山蛊神是冒充的,那么真正的蛊神…
我笑了,嘲讽的看着它:“你根本就不是木僵借尸还魂,是控尸术吧?”
蛊神残缺的脸部有些楞住:“你说什么?”
“蛊门?”
它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喊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木僵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说道:“蛊门是什么,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想毁了扎礼山蛊神的尸体,你走吧,我这里没什么你的脑子,若是想要,就去川市圣姑那里。”
“圣姑?”它索性不装了,“小子,你在挑拨离间?”
“呵。”我笑了,满眼嘲讽,“蛊门的人都这么蠢吗?你以为我是受了谁的命令来这里的,如果不是有人告知,我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下井吗?动动你的僵尸脑子好好想想吧。”
木僵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权衡。
半晌,它才终于开口:“小子,要是撒谎,我饶不了你。”
我索性不理他,只抱着肩膀倚在门框上。
那死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可惜,最后还是保不住蛊神的遗体。
不过,若是能借机挑起蛊门和圣姑的矛盾,那也值了。这样一来能引出蛊门隐藏在我身边的势力,而且也能探探圣姑的实力。
蛊门…终于按捺不住要露头了吗?
“干得不错啊。”
就在这时,竹楼的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我眼角没有规律的抽搐了几下,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是阿玲。
她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缓缓走了上来:“好一招挑拨离间,怎么,想坐山观虎斗?”
我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怕了?”
“我只是在想,”我依旧抱着肩膀,“你到底是谁的人。”
“自然是圣姑的人,你呢,你是谁的人?”
我意味深长的笑笑:“自然也是圣姑的人。”
“小蛊童,”她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瞧着我,“别玩的太花,迟早把自己给玩进去。你以为你是谁,想在蛊门和圣姑之间渔人得利?”
“我还能是谁,”我露出而笑,“我是蛊童,只是个工具而已。”
她狐疑的看着我:“你是为解羽办事?”
“看破不说破,阿玲姐姐,咱们不是敌人。”
“是吗,那那个尸体来找你干什么?”
看来,她并没有听到关于木僵脑的对话。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井下发生的事情我还没跟你们说吧?那灰色巨手是扎礼山前任蛊神炼的妖蛊,没想到失去了控制,还害死了蛊神。刚才来的就是前任蛊神的尸首…至于他为什么来找我,或许是想要知道蛊神的蛊虫去哪儿了吧。”
“蛊虫,”阿玲的眼睛亮了,“你拿到了蛊神的蛊虫?”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前任蛊神,传承的蛊虫当然在现任蛊神手里啊。”
“你耍我,”阿玲急了,伸手要来打我,“你个小蛊童!”
我顺势向后一退,阿玲没想到我会躲开,竟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进了我的怀里。
说实话…没动心是假的。
阿玲那张脸,美的简直像天上的仙子…
她见我盯着她不说话,脸色一红,使劲推开我:“臭蛊童!”
“好了阿玲姐姐,”我求饶道,“别闹了,快回去睡觉吧。”
“还睡什么觉?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
说着,她便风风火火的转身走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谭樱子过来叫我,说是阿玲让大家去开会。
此时我有求于阿玲,自然不敢不听。而且通过刚才的几番互相试探,我还无法确定阿玲到底属于哪方的势力,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
我跟着谭樱子,来到了阿玲和秀秀的竹楼。
进去之后,除了两个蛊女之外,还坐着一个苗人打扮的男人。他约莫五六十岁,目光炯炯,身上有非常浓的蛊气。
我立刻做出了判断,此人应该就是扎礼山的现任蛊神,也就是秀秀的养父。
“你就是蛊童?”
他气色红润、声如洪钟,一见我进来便仔细打量了我一番。
“是,”我不卑不亢的坐下来,“你是扎礼山的新蛊神吧。”
他愣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冠名很不满意,不过,却立刻大笑起来:“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