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正是!”
解羽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小的花楼,又挤上了十余个高手。
我查看了一些,这些人蛊气纯粹并不驳杂,想来,是正主到了。
果然,这些人上来之后,立刻有人喊道:“蛊门掌门来了!”
“没错,贺掌门来了!”
为首的,是个身穿中山装的高个老人,他声音中气十足,面庞红润,和寻常见到的蛊师完全不一样。
“解羽…”他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也没有多久,”解羽脸上露出恨意,“二十年而已。”
“当年的事不论对错,今日你只要交出琉璃蛊心,我便以掌门之位启示,保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解羽几乎要笑出眼泪,“你真是蠢了一辈子,居然拿不死这件事来诱惑我?”
“你不要太嚣张了,”贺掌门冷眼看着,“这么多年,蛊门也不是没有半分长进,你以为,还会像当年一样让你单人匹马逃出生天吗?”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贺掌门身边一个和解羽年纪相仿的男人说道,“杀了他,给当年死去的师傅们报仇。”
“贺师兄,”解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当年和你父亲贺掌门的续弦娇妻通奸有染被众人撞见,就强拉着我对师门说是与我相会切磋,有这事吧?”
那贺师兄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你…你胡说!”
“蛊门?哈哈哈哈哈…”
解羽一人站在众人中间,如天神一般万夫不挡,大笑之后,他厉声喝道:“藏污纳垢之地!奸诈歹毒之徒!”
贺掌门气的老脸通红:“解羽,如今给你生路你不要,就别怪老夫不讲当年的情分了?”
“我与蛊门早就恩断义绝…”
解羽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在场蛊师都是一怔,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连我都能看得出来,解羽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蛊气,是蛊师常年累月修行出的无形之气,若是高明的蛊师,一眼就能看到对方蛊气的形状,高矮胖瘦,皆如人形。
可解羽身上的蛊气,却不太像个人了…更像是个不断变化的野兽…或者…
我突然想到,那蛊气有棱有角,居然像是蛊虫!
“噗…”
解羽又狠狠的呕了口血,不过他的脸色却不像生病受伤,反而更加红润!
“他要成魔了,”陈云中声音颤抖,已经顾不得压低声音,“是刚才那锅蛊药…解羽要成魔了…”
“慌什么!”贺掌门斥责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解羽?大家都是蛊界的中流砥柱,蛊术高明,断不能让这个祸害继续逍遥法外!”
贺掌门说着话,却悄悄后退了一步,躲在众人身后。
蛊门的人群情激愤,可一个个都是大喊口号,一个上前的都没有。倒是花姐急于履行对亡师的承诺,率先冲了上去。
她这一冲,也带动了一些蛊师。这些人全部拿出看家的蛊毒,不由分说地往解羽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解羽身上的蛊气不再变化,渐渐凝结成了一个金蟾的模样…那金蟾“呱呱”两声,大嘴一张,竟囫囵吞下了两个蛊师!
“这是什么…”
“式神…”云子突然说,“好像我们阴阳师的式神…”
我没心情理会那是什么东西,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局面。
看到如此惊骇的一幕,刚刚还涌起的蛊师都踌躇起来,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废物!”解羽哈哈大笑,“什么蛊神,都是废物!没有了蛊心、也没有蛊神的蛊门,算什么东西?”
说着,解羽双掌翻飞、念动蛊语,又让金蟾蛊气咬伤了不少蛊师!
这时,圣姑才悠悠缓了过来,对着蛊门众人喝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蛊师,都到这个份上,还不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非要把别人都拼光了来渔利吗?”
贺掌门面色微红,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蛊师,大喊一声:“下蛊,结阵!”
说着,数个蛊师仿佛排练过多次一样,迅速站在各自的位置,结成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蛊阵。接着,他们整齐划一的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罐子,然后划破手指将鲜血滴了进去…
那些罐子里应该都是这些人的本命蛊…
结蛊阵、以血饲蛊,这些都是常见手段…蛊门的人为什么就认为能够克制解羽?
我正疑惑着,蛊阵中央的贺掌门突然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金灿灿的挂坠,那挂坠上面有机关,拧动之下,竟从挂钟中倒出一滴鲜血摊在手掌。
解羽不动了,冷冷的看着贺掌门的一举一动:“你们留了我的血。”
“知道吗,”贺掌门一派威严,全然不见刚才的小人嘴脸,“你的这滴血挂在我脖子上二十年,就是为了今天。你说的不错,我的这些徒弟、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可你记不记得你的小师弟贺钟?”
“贺钟…”
“他天赋极高,又一向喜欢你,每日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刻都不消停…可是你当年狂性大发,第一个杀的就是上来劝阻你的他!你可记得?”
“记得,”解羽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苦涩,“那是个意外。”
“意外?”贺掌门冷笑连连,“今天,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儿郎们,催蛊!”
话音刚落,蛊门大阵里的一众蛊师都开始念动蛊语,那些罐子里的蛊虫发出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不热闹。同时,贺掌门把解羽的血用手指一抹,竟涂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蛊气…这阵法中催出了极浓郁的蛊气,最可怕的是,蛊气形态竟然和解羽的金蟾几乎一样!
原来,这滴血的用处这么大…
两只巨大的金蟾斗在一起,你来我往的想吞掉对方。
不过,即使蛊门这边人多势众,可蛊气却是西贝货,仍然拼不过解羽的正牌金蟾。突然,解羽的金蟾大嘴一张,竟咬掉蛊门的一只胳膊!
阵法缺了一角,立刻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