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清楚一点,”陈施苑语气不善,“别卖关子。”
“你以为我傻啊,”谭樱子针锋相对的看着她,“我要是都说了,你们赶我走怎么办?我就这样,说一点、留一点。”
“你!“
陈施苑急眼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暗暗发笑。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当时在镇子气我的时候,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这些漂亮女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
“这位姑娘,”陈云中只是温和地笑笑,“那就把你愿意说出来的说说,我们自己会判断。”
谭樱子瞅了陈云中一眼,才缓缓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同意,不能甩了我。”
“这个自然,”陈云中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对面好像是什么手下,“西关的茶舍还缺个经理吧,我这边正好派个人过去,嗯,你们交接一下。”
说完,他挂断电话:“可以了吗?”
谭樱子这才点头:“这样才对嘛。告诉你们吧,我奶奶曾经是圣姑手下的八长老之一。”
“这个我听过,”陈云中沉吟道,“川市蛊女领袖圣姑,掌管着整个川市和周边地区的蛊民力量,手下有八个长老,十六个先锋官,负责不同的地区。不过小姑娘,你说的两个圣姑是怎么回事。”
“我奶奶告诉我,圣姑是两个人,一个黑圣姑、一个白圣姑。两个都是落花洞女出身,放蛊非常厉害。对外示人的都是白圣姑,黑圣姑则是影子和杀手。”
“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陈云中递给陈施苑一个意味不明的颜色,“不过小姑娘,我还想请问,我们陈家和圣姑一门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派你奶奶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这件事情我真的不了解,”谭樱子皱眉,“因为三年前我奶奶就已经萌生退意,基本不和圣姑以及其他长老来往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又做了这一件事。”
“后来你们就做了赏金猎手,”我插话道,“温志国和周家的事和圣姑有关系吗?”
“就我所知道的是没有的,不过奶奶有些事情也不跟我说。周家付定金之后,奶奶就要我在花楼做接应。那里的女人身上各个都有花草味儿,一般人查不到我们。”
说着,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你们把人都剁碎了,还说好好的,“我冷笑,”今天要不是我,你也得变成饺子馅儿。“
谭樱子虽然不服气,可也没再反驳。
“二叔,花楼是什么情况?“
“一群中立的风尘女,”陈云中点燃一根烟,弹了两下,“游走在政客商人之间,没什么可担心的。“
陈云中表情凝重,看上去事情并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
不过只要花楼不找我的麻烦,我也犯不着关心这些。
“那你知道圣姑在哪儿吗?“我看着谭樱子,”你奶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有个说法?“
“这就是我奶奶想退出的原因,”她神情黯淡,“刚开始的时候,圣姑很好的。她解救了一批长期受虐待和压迫的蛊女、草鬼婆,然后把她们集中在一起,自力更生。我从小父母双亡,由奶奶带大,日子很艰难。后来听说了圣姑的事请,我们便来投奔。圣姑看重我奶奶的本事,让她做了长老。“
陈施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谭樱子:“看来这圣姑还是个好人。“
“后来不知怎么,一切都变了,”谭樱子声音萧瑟,垂着头,“圣姑开始变得嗜杀、残暴,不问青红皂白的下蛊伤人。所以我奶奶就离开了。”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半晌,我才又问道:“风水街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是说夜游神吧?”
我连忙点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圣姑的人,反正肯定有关系。我奶奶无意中提到过一次,说是什么夜游神不听话了、管不住了…不过不管我再怎么追问,她都不理。”
虽然谭樱子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也能大概了解到圣姑的情况。
只是,按解羽所说,陈家别说在川市,连壮西都排不上号…怎么会得罪了川市的蛊女领袖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我的目光无意中划过陈云中。
他也在思索…
就像解羽说的,这个人不简单。
我觉得很奇怪,既然陈施苑要争家主,为什么不回壮西而是留在川市呢?经营川市这么一个远离壮西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仅仅是为了解羽和我?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谭樱子嘟着嘴,“是不是该安排我了?”
“等一下,”陈云中看着她,“说说你奶奶是怎么死的,那是什么蛊?”
“我不知道,”谭樱子面露恐惧,“奶奶从来没有说过她被人下蛊了,如果她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提‘圣姑’两个字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听奶奶说过一种圣姑用来控制手下的蛊,叫‘蝶’。”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疑惑。
这个什么“蝶”,我听都没听说过,看陈家叔侄应该也是如此。
“具体说说。”
“这种蛊叫‘蝶‘,也叫’冰花‘,取破茧成蝶,冰凌开花的意思。如果圣姑想控制某个人,就在他身体里种下蝶蛊。具体的原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这个人有背叛圣姑的意思,那么蝶就会在他身体里破茧而出,刺破他的内脏…”
“这个简单,要确定是不是所谓蝶蛊,只要检查草鬼婆的尸体便知。”
“尸体被花楼的人带走了,”我为难地说,“说是要给周家一个交待。”
陈云中眉头紧蹙,半晌才说道:“一定要确定蛊婆的死因,这件事我来办。阿苑,我们先去找花楼交涉,就先不打扰了。”
说着,陈云中起身,就要带着陈施苑离开。
可就在这时,谭樱子突然开口:“等等!”
“怎么,”陈云中微微有些不耐烦,“谭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吗?”
“那个…”她偷偷瞥了我一眼,“我能不能先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