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站在三哥家门口,微风徐徐,没散的烟雾依旧在半空中盘旋,没有下雨的迹象,甚至一片祥和。
大概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远眺望着二哥家还没熄的灯,感觉身子有些凉意。
三哥也起床了,我们四目相望,他顶着黑眼圈,眼睛里血丝很多,大概我也这番模样。
他进屋洗了一把热水脸,而我在外面用凉水浇了一下,二人提着绳子和弯刀,这就出发。
村子后背靠山,前面是一条小河,我们没有选择往后山上去。
因为后山小时候早已经登顶过几次,没有见过神木树,而且现在的刺林早就长得蔓延开来,从新开路不是我们的选择。
我们只有选择到小河边的崖上找。
在村子与河接壤的地方,有山崖,高百余丈,中间有山路,以前河水大,村子里的人下河游泳,所以山崖中间有一条山路。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是我们村子叫断崖的地方。
断崖全是石壁,一条山路拦腰而过,中间有些陡坡,人能上去,记忆中,在断崖看见过神木树,所以直接往断崖去。
关于断崖还有过一个传闻,断崖上的峭壁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住着一条快成龙的巨蛇。
早些年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有人到断崖的平地挖金矿出了事,才对这个地方有了敬畏。
而且据说我大老爷探测过石油,无意间探测到河边有大蛇,让整条河和断崖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我对此有些后顾之忧了。
断崖离我们村子不近不远,从村子去大约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断崖。
断崖的路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三哥在前我在后,两个人孤零零的就在断崖的山路上四处张望,盼望能找到神木树的影子。
从刚进断崖的路,一直走到中间,都不见有神木树的影子,其它野花野树倒是不少,什么野樱桃,野桃树,山核桃树都有,还有些不认识。
对了,我们这里属于南方,所以植物很多,早些年的中医就是上山采药的,重楼,野天麻,三七,党参,都有。
就我认识的药类,说不上名,但是有功效的都不少,更别谈野果了。
我们一路看着一些药藤,野小蒜,花椒,想动手带回去,可想着我们的目的是神木树,都没有去挖它们。
半山过去路更陡,同时山更笔直,神木树这种稀有的,长在那种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果断往后面走,不时便看到了神木树。
虽然它的绿叶已经很多,但是去年留下的特征让我们能清晰辨别,那就是长得像面条的果实,虽然干枯了,但还挂着不少。
我和三哥对视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可是长的地理位置有些让人头疼。
我眯眼望着长着神木的山脊,很陡,周围是一片野草和刺林。
再往上是光秃秃的石头面,再往上看,幽幽的,似乎有个山洞,我心里不免在想。
不会这么巧,传说中的大蛇洞穴就是那个吧,我不敢仔细往里面看,深怕看到一双偌大的眼睛和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三哥指了指神木,对我说,
“我上去系好绳,你把绳的另一端系在其他树上,这样我砍了神木,神木就不会滚下去了。”
我点头,让他注意安全。
他将绳子套在肩膀上,弯刀拿在手里就开路,我则搜寻一棵好点的树。
费了半个多时辰,三哥也算是到神木树边,他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大声说道,
“好吓人,你也注意点。”
说着就小心翼翼的把绳子系在神木树上,另一头丢向我。
我系好绳子后,他才动刀。
他每动一刀,神木就抖动一次,我心就紧一下。
我下意识的再次抬头望神木上方的黑洞,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又收回目光在三哥身上。
因为只要碗粗,不时就只剩一点就断了,三哥赶紧停手,将弯刀别在裤腰带后面,小心翼翼的下来。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去不一会儿,下来,三哥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他慢悠悠的走向我,一把拉着绳子,
“一起拉!”
随着我俩用力,神木“咯吱”一声,断下来,还好不粗,我们两个拉住,就往我们这里拽。
三哥剃了多余的丫枝,削得光秃秃的,收好绳索,我们二人一前一后就往回走,此时应该快十点左右了。
等我们到三伯娘家,人们已经来了,而且大我们一辈的中年男人们也回来几个了。
被我们削的光秃秃的神木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只问我们从哪里砍树来
我们将神木立在围墙边,两人就站在那里,得守着,怕有人不知道拿出去扔了。
不见二哥和梦哥的踪影,大概法事过后,他们都睡觉去了。
也不见四老爷踪影,昨晚见他,伤势应该有点重,虽然幺老爷说,今天就能下床走路,哪里有那么神奇的药,所以这并不意外。
幺老爷抽着山烟走出门,瞧见我们,回头看了看就向我们走来。
他看了一眼神木,点头,
“这是实实在在的神木,得找个地方放好,后面有用。”
我们一时不知道放哪里,就放到了后院的马厩。
马厩里面没有马,有马厩是因为修这方合院的时候,还喂马,话又说回来,这方合院年龄比我们上一辈的好些年龄大。
藏好神木,我和三哥走向前院,去堂屋直接找幺老爷,我们想问四老爷的事,同时也想知道昨天的东西他怎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