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它们是指那群兽人吧,而所谓的母神,搞不好就是那种独霸一方的山精野怪,先是稍微拿出点甜头给这群老土著,然后再把它们全都当猪来养……”
房子的主人刚刚帮了自己,身为一个客人,她也不好再去到处翻翻抽屉什么的,记住疑似信息后便左转进入昏暗的室内走廊,一直来到里面的房间门口。
此时妇人刚好走出来,见言若雪已经来了,便率先走入,道:“进来吧,其他人都等着呢”
言若雪紧跟着入内,掀开两侧悬挂的布帘,只见左侧过冬用的壁炉内,碳火正徐徐燃烧着,对于一个使用暖气的城里人来说,这可是相当稀罕的玩意儿。
离她最近的,是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胖子,正坐在张小椅子上自顾自地灌着酒水。屋内其他人都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酒精味儿,便知道是个嗜酒如命的货色。
外面是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浩劫,他却在里面酗酒享乐,颇有几分今朝有酒今朝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最里面有张圆形的小矮桌,桌子正中间放着一盏玻璃罩着的小灯,也不知是油灯还是蜡烛。
角落里坐着个手持拐杖,脑袋包得根个粽子似的中年男子,一旁还有他包着白色头巾的妻子,以及不知道是谁家的儿子——我猜的。
算上原先出去巡查那个,加上我是一共是几个人来着……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一个外来人……你会害我们都死光的!”
酒鬼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大声吼了出来。
“别说了,安东。”
“她也是受害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妇人倒上一杯热茶递来,随后搬开椅子道:“请吧,言姑娘,随便坐。”
言若雪接过杯子暖了暖手,随后语气委婉地问道:“你们全村,就剩下这些人了吗?”
“剩下这些人?”
“剩下这些人?!”
安东站起来怒道:“已经没有人了!”
随后手势配合着语气,恶狠狠地针对屋内其他人道:“没用的废人,还有,只会哭的婊子……”
“和你!”
前面说的是原先说的夫妻两,最后那个是不知谁家的儿子。
“连一副鬼样子的外人都弄进来,还装作没事?还指望这里安全?”
“没有安全的地方,那些留在外面的蠢货早就被撕成两半了!”
“而明天……”
说到这里,他的内心似乎流露出一丝疯狂,指着唯一受伤的那名男子,猛灌一大口酒吼道:“明天我们都要死,跟她那混蛋老公一样!”
“他妈的给我闭嘴,罗克萨纳,别在那里哼哼唧唧的!”
妇人见状走到安东面前:“够了!这房子世世代代保护着我的家族,也欢迎和保护任何需要帮助的人——就算你是个酒鬼。”
“随便!”
安东并没有给妇女好脸色看,完全没有寄人篱下应有的觉悟。
见他们不再争吵,言若雪这才问道:“那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妇人情绪也有些激动,“没有人知道,上一秒我们还在勤劳、平凡地过日子——下一秒怪物就来袭击我们了!而且它们——它们没完没了——”
“冒昧问一下,您的丈夫难道也被——”
“不,不不,他在外面……某个地方。”
“他,他去找人求救了。就,就这样。”
“他去找人来救我们。”
妇人遇到这个问题瞬间失去了原先的镇定,回答起来支支吾吾的。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丈夫能活着回来吧,可除了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出去,她又能怎样呢?
一旁裹着白头巾的女子小声道:“来祈祷吧。为了他,也为了大家!”
妇人闻言,低落的情绪拉回来许多。
“好主意。来啊,都过来。”
作为一个不可知论者,言若雪心中无奈道:“神如果显灵的话,那我手里的枪还有个锤子用。”
当然,她也是个主张见风使舵的人,见除了安东,其余人都围着桌子手牵着手。妇人刚伸出手来邀请,她便发自内心的轻轻一笑,站起握住了对方的手。
众人围着桌子,异口同声地祈祷着:
“伟大神灵,我们心存敬畏,同声祈祷,恳请垂听。
我们自无尽黑暗中,召唤出命运之掌握。
午夜之月展翼,高升天穹之际。
我们供奉祭品,敬候最后之光。
于生于死,荣耀归于,母神米兰达。”
礼毕,读完这段祈祷,其余几人脸色都好了不少。有时候言若雪真的不明白,明知几乎没有胜算还选择苦苦挣扎;与放弃挣扎当个将脑袋埋进沙子里的蠢鸵鸟,究竟哪种选择才是聪明的,哪种现在才是正确的?
“茶烧好了,我还准备了些点心。”
伴随着一股久违的香味袭来,妇人端着一盘烤好的饼干放倒桌上,率先捏起一块递给言若雪道:“别不好意思,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先吃两口暖暖身子,光喝茶可不行。”
角落里的重伤男子,也在他妻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艰难地走了过来。
言若雪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未伸手,那重伤男子突然猛拍桌子,随后扔掉手中拐杖,如同打了鸡血般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桌更是被直接掀翻,一大盘烤饼干与满桌茶水皆无一幸免,玻璃罩内的灯油撒了一地,在灯芯的帮助下瞬间燃烧起来。
一旁的安东连忙试图踩熄脚边的火焰,口中还很不耐烦地大声呵斥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著名文学作家鲁迅曾经说过——每一个浪费粮食的人都该被拉出去枪毙!
然而我们的伤员先生似乎读过鲁迅大大的著作与名言,只见他先发制人,一个飞身便扑倒了自己正前方的妇人。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与鲜红的液体飙出,待众人回过神来,年近五旬的妇人已然惨死当场。
老安东情急之下慌忙将手中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下一秒,待他转过身来,众人这才发现他已经被感染了。
望着眼前无比丑陋的怪物,言若雪紧皱眉头:除了刚刚遇到的两只,第一天晚上碰到的应该都是这种,二者显然不是同一类型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