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血洗通天塔
衍州事发以后,都城建阳已经处于戒严之中,出入城池都需要经过严密的盘查,街道上的行人,旅店中的房客,都不得安宁。
这难不住周元通二人,略施术法,便混进城中,没做过多的停留,他们直奔通天塔而去。
通天塔可是建阳的标志性建筑,塔身高耸,直插苍穹,这是整个南齐真正的权力中心,上监诸天神佛,下管王宫贵胄,可不是虚言。
大老远,他们就感受到塔身散发出的浓郁的妖魔之气。
这样的地方,防守肯定严密,可当二人到达塔下时,只看到一地的尸体,有的穿着黑色的袍子,该是鳞甲兵。
瞧那些惨死的尸体,此地肯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难道是那些江湖人?”朱胥看着地上的尸体,做出推理。
“管他什么人,先杀上去再说。”周元通戴上指虎,冲进塔内。
此地宽阔,雕梁画栋,装潢极尽奢华,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以血汗铸成。
这里也没有活人,只有尸体散落四地,死状凄惨,有不少鳞甲兵被力劈两半,该是高手所为。
通天塔高一百零八层,对应鳞甲兵的一百零八星宿,可直到第二十层时,除了几个奄奄一息的鳞甲兵之外,并未发现旁人。
究竟是谁有如此能力,竟能杀到二十层来?
周元通逮住一位鳞甲兵,严加拷问。
“一个恶魔,不论是谁,只一刀足以,他就这般一直杀上去了!”鳞甲兵仍旧处在噩梦中,发出尖叫,惊恐万状。
“一个人?”
两人也吓了一跳,万没想到,杀入通天塔的竟只有一个人。
“上去瞧瞧!”
直到第五十层时,他们才总算碰到点正常的对手,可在周元通的指虎与朱胥的铁锤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当他们到达第五十一层,尚未露面,就听到鳞甲兵的对话。
“就差那么一点,我的剑要是再快一点,就能杀了他,可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别怕,他已经受伤了,掀不起什么风浪,听说二十层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星君们已经从上面下来了,说是要埋伏在六十层,给他致命一击。”
“他都已经伤了,还会来嘛!”
“他不来,那咱们就杀下去,已经传消息到皇宫,国师很快就会到来,他会从一层开始,一点点排查,绝对不可能让他逃掉,胆敢攻打通天塔,那他就要做好永世不得轮回的觉悟!”
说的正欢快,面前忽然出现两人,未等他们发出警告,便被万斤的铁锤砸成了肉酱。
“咱们可得帮他一把,千万不能被鳞甲兵逮到,干脆直接杀上六十层,给他趟趟雷!”周元通提议。
朱胥也是这么想的,二人一拍即合,直接杀上五十九层,闲庭信步般,迈上第六十层。
这第六十层十分空旷,好似事先收拾过一样,两侧的房间紧闭,只有远处,有一道背影立在字画前,听到脚步声以后,他冷笑一声。
“没想到啊,你竟真敢上来,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竟敢到通天塔来撒野,多少年了,通天塔还是第一次栽跟头,可也到此为止了,你可曾做好九族被炼成元寿丹的觉悟了?”
此人乃一百零八星宿之中排名前五的天魁星,实力强大,堪比仙神,传说他身怀果位,已经位列仙班。
说着,他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眸射过来,落在入口处,却看到两个人,跟情报中的单枪匹马可一点都对不上。
“你们又是谁?”可他很快镇静,推测道:“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是,也不是,我们主要是来参观的,你们究竟设下了什么圈套,竟这么自信能抓到他。”周元通抱着膀子,与其对视。
“要对付你们这两个劈柴,我一人足以,何用圈套?”他说的十分自信。
“奥,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嘛!”周元通瞄了一眼身旁的朱胥,说道:“你去把他的嘴全部打掉,看他还拽不拽!”
“我又不是你的跟班,凭什么听你的,要去你自己去!”朱胥挤弄白眼,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外人面前,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真是的……”周元通凑到朱胥近前,小声嘀咕。
“怕了?哼,我给你二人一个们机会,一起上吧,我会一视同仁,将你们的筋骨抽出来,做成琴弦。”天魁星冷冷发笑,这还没开始,就发生了内斗,臭鱼烂虾而已。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垃圾”!
两人听闻,一齐看向这里,倒也没跟他客气,一个拎起大锤,一个攥紧指虎,竟真遂他的愿,一哄而上。
“小道耳,我一只手就能解决你俩。”自始至终,天魁星的眼珠子都没低一下,完全就看不起周元通与朱胥,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甚至两人来时,他极其认真的将右手背在身后,一手迎战,然后,他就被铁锤干地上了,那锤足有万斤重,在朱胥修炼千年的麒麟臂中挥舞,那可足以将大地锤裂,使山岳化为齑粉。
那一锤下去,直接将他的半边身子砸成肉饼,好在他有海量元寿,甚至还有果位护身,这才逃过一死,搁旁人身上,早投胎去了。
“你……”他目眦欲裂,心中受到剧烈震骇,做梦也没想到,精神矍铄的老头竟有如此力量,连他这尊真仙都能伤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什么你,看拳吧!”周元通可没功夫跟他做一对一的正义决斗,直接挥舞拳头,化为骤雨,落到他的脸上。
周元通身怀道君果位,力大无穷,又有臂甲与指虎的威能加成,实力更胜朱胥一筹,当日连哮天犬都被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面前的天魁星又怎会是对手,劈头盖脸这一顿打呀。
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几拳下来,都瞧不出人模样了。
“啊!”天魁星不堪受辱,咆哮一声,竟化为一阵黑雾,消失不见,周元通知道他逃跑的轨迹,却未追赶,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表演。
最终,他拖着破烂的躯体,到了楼梯上,眼神恶毒的看着两人,咬牙切齿道:“我要活剐了你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天花板上蹦下一百多号人来,各个凶神恶煞,实力强劲。
他们可都是鳞甲兵的精锐,有一半人属于一百零八星宿,更有数人得到果位,成为仙神,更是南齐立国的根本。
“你刚才不是说只用一只手嘛,怎么现在改群殴了?”周元通丝毫不惧这一百多号人,扬起嘴角,嘲弄对方。
“只有胜利才是真理,你们乖乖受死吧!”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比人多是不是,我会怕你!”周元通取出符印来,轻声道:“给我派五百鬼差来!”
话音刚落,四周涌起一股恐怖的气息,赵青带领五百鬼差瞬间到来,与鳞甲兵针锋相对。
“鬼……鬼差?”天魁星很快辨别出鬼差身上浓郁的鬼气,失声道:“鬼才不在酆都当值,竟到了人间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猜!”周元通冷笑一声,对赵青与五百鬼差下令:“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鬼差得令,各自施展神通,杀了上去,场面几乎是一边倒,鳞甲兵虽强,那只是在人间,跟天天与仙神打交道的鬼差相比,不值一提,尤其此次前来的五百鬼差,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更有人数的优势,五个打一个,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在场的鳞甲兵全被解决。
之后,赵青带领他们一直杀到塔顶,除了几个略显棘手的存在,稍微费了些功夫,其余时候,一路横推。
“现在,该去会会那位朋友了,就是不知道国师来了没有!”
……
通天塔入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前来,为首者,披着黑牌,面带一枚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面容。
他就是南齐的国师,传说他是活了三千年的老妖魔,南齐如今的处境,妖魔横行的朝野,被炼成元寿丹的百姓,都是此人的手笔。
“凡闯入者,一个不留!”面具下发出腐朽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身后的人神情肃穆,亮出手中的武器,涌入塔中。
国师最后一个进入通天塔,只看到满地的尸首,俱是鳞甲兵,越往上,他的眼神越冰冷。
“江湖人,一百年前我还是杀得你们不够狠呀,不过放心,此事罢了,我一定会好好跟你们清算,我要让南齐再无江湖客!”
十五层中,他发现了端倪,之前的死者,都是被一刀斩成两半,可从此地开始,就有人被砸成了肉泥,作案手法很明显发生了改变,而且,他还在那血肉中感受到了奇怪的气息。
“这是……酆都的鬼差,他们到人间来赶这趟浑水做什么,难道诸天发生了大事?”
国师眸中有符文闪烁,直接穿透通天塔,到达诸天,他在推算,想要洞悉诸天最近的变化。
“不可能!”他猛地后退一步,眼中再无从容,笼了一层阴霾,久久不散。
“诸天之上,已再无帝君,漫天星辰果位,竟堙灭十分之一,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行,我得抓紧回宫……”
国师的长袍飘荡,整个人浮空而起,跟幽灵一般,朝下而去,当他到达十三层与十二层之间的楼梯间时,一道影子从天而降。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粗布衣,样貌算不得英俊,风尘仆仆,这是一个扔到人群里不会掀起任何波澜的人。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眼神,好似永恒不变的宇宙,古井无波,好像无论世间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他的手很稳,连带他手中的刀,对准国师的脑袋,劈砍下去,硬是将其劈成两半,鲜血淋漓的两片腔子失力倒下,朝下滚去。
一击必杀,他的情绪也没有丝毫波动,甩去刀上血,跟随腔子往楼下去,然而,当他快要赶上腔子的时候,国师的手忽然攥住他的脚踝,扔到与楼梯相对的墙壁上。
之后,两片腔子人立而起,血肉拉成长线,彼此吸引,越靠越近,最终合为一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到这儿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国师活动脖颈,注视男人,可对方只是从地上爬起来,使起刀来,重新锁定了他,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哑巴?
“算了,我还是自己查看吧!”国师很快放弃了询问,嘴唇翕动,似是在念动咒语。
沉默男子的脚下忽然变成黑色,坚硬的地板如水般荡漾,一只只毛茸茸的手臂忽然探出地面,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踝。
男子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景象,手起刀落,斩断那些手臂,一跃而起,刀口再斩国师。
“你好像只会这一招呀!”国师发现端倪,轻喝一声“落”,男子犹如折翼的雀鸟,忽然被重力攫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国师轻飘飘来到近前,手掌摁在男子的脸上,掌纹倏地裂开,化为一张满是獠牙的嘴,漆黑的口器忽然探出,要钻进男子的头脑中,读取他灵魂中的一切。
危急关头,一柄铁锤瞬间锤在国师背上,人直接化为一枚炮弹,撞碎墙壁,朝塔外落去。
铁锤的主人朱胥,扫了男子一眼,没有迟疑,顺着墙上的窟窿,跳了下去。
男子摸摸自己的脸,又看一眼墙上的窟窿,挑了下眉头,攥住刀,缓缓起身,刀刃对准楼梯,那儿站着个男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可瞧着装打扮,不是鳞甲兵。
“国师呢?”周元通问男子。
男人没有回答,刀尖指向窟窿。
“可千万不能让他逃了,走,追!”
男子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被拽住肩膀,跟随周元通跳出窟窿,这可是十二层,将近三十米的高度,他们竟这么毫无压力的跳了下去,在地上炸出一道深坑。
“人呢?”周元通环视周围,既没看到朱胥,也没发现国师的踪迹,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
而被他拽下来的男子,坐在地上,牛瞪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头一次展现出如此剧烈的表情波动。
“你怎么了?”周元通问他,“受伤了?”
“你这个疯子!”男子看着他,从嘴中挤出这句话。
“你不是恐高吧?”周元通憋笑道。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