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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星盆 想了很久也没答案 4563 2024-11-14 15:22

  从昨夜开始,村子里就开始下雪了,直到太阳在东南方升起,雪还在窗外悄悄落着。世界被一层白白的覆盖着,摇摇欲坠的枯枝被积成的雪一压,在树下坠落成一个小小的坑,动物们此刻都不见了踪影,不是被冻死就是躲到地底下保暖去了吧。按正常情况来说,南方是不会下雪的,但今年似乎出现了异常,从十一月初就开始下雪了……

  村子里的人都感到新奇,都纷纷跑到窗口看雪,看了一会儿就又都去干自己的事了。小孩子就不是了,他们跑到屋外,捧起一手的雪,揉成一个小球向同伴砸去,玩累了就躺在雪地里,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对于雪的新奇,我也不例外。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雪,却总能在一本书,一片文章,一首诗歌里见到。每次读到这些字,我都会想象着一雪的世界,万物穿上了雪白的衣服,连天上的太阳都被染成了白色。那个时候,我可以蹲下去捧起一手雪,学者孩子一样在手中揉成一个球,雪因为手的温度而开始慢慢融化,得赶紧将雪球扔出去,可我环顾四周,发现无人可扔,最后将那个雪球狠狠地砸向旁边的树干,在树干留下白色的印。不久,雪球融化,水又回到了大地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被大树吸收。

  冬渐渐深了,气温降到了个位数,天平倒向了黑夜这边,太阳五点就下班了。孩子们走在放学的路上,寒风一个劲儿地往孩子身体里钻,单薄的几件棉衣不足以抵挡那来势汹汹的风,孩子们只得缩着身子,将书包紧紧抱在胸前,加快脚步往家赶。与夏天不同,夏天的路边充满诱惑,一棵特殊的草,一只奇异的虫子,一片彩色的云,甚至一股特殊的气味都能引起孩子们兴趣。一个一个的孩子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他们说飞机是怎么飞上天的,说小虫是怎么被大虫吃掉的,说花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颜色,说小偷为什么偷东西,说隔壁村的那片黄花地......越说人越少,一个接一个地回家了,待孩子们都回了家,烧的火红的云跟着太阳在天边依依不舍地退下。但现在,寒气逼人,太阳早早就落下了帷幕,孩子们对于太阳的缺席啥也不说,只想早些回到家去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饭菜,似乎那热乎乎的饭菜才是他们心里的太阳。其中一个孩子抽出手,向大伙摆了摆,又赶紧把手缩回口袋里去了,虽然口袋已经破开一个大口子,他只好用手抓紧破开的口子。他到家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回家了,孩子们不会想到的是竟比夏天还慢了五分钟,命运向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人们往往越着急的事,其花费的时间并不会比平时快多少,孩子们并不知道往后类似这种命运的玩笑还会多得多。

  冬天,对孩子来说并不全是无奈的,它是一个属于春节的季节,意味着能吃许许多多的零食,有新衣服穿,拥有压岁钱,当然最重要的是能见到他们的爸爸妈妈,这能使他们高兴好几天,能使他们期待每年春节的到来,只是大人们从来都不知道罢了。南方的春节不算冷,可能是农村的人多起来,热闹了,人自然也就不觉得冷了。人们一年以来的积累辛苦都将在最后的几天得到释放,对来年的生活也将充满期待,尽管他们心底里知道与今年的变化不会太大,他们也不愿意不去相信他们的相信。孩子们对此当然一无所知,只管着怎么去快乐,不停地找点新鲜的乐子,有时候他们会跑到隔壁村偷点甘蔗,再顺手采点刚刚开始泛红的辣椒。要是路上遇到狗了,他们就逃命一样跑开,孩子们当然怕狗,特别是在偷东西的时候。同样,他们也讨厌狗,它们就像是某样东西的守护者一样,孩子们想要得到宝藏就得打败这一守护者,只是大多数的时候孩子们总是落荒而逃,而将宝藏孤单地抛弃在身后。无论是狗还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生物,总得守护点什么东西,只是狗对于自己所守护的东西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可人就不见得是这样了,这样说来,其实人与动物也不见得有多大区别。那时候,孩子们不懂什么叫守护,就像大人们不懂孩子们的快乐一样。

  除夕夜,孩子们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一晚,每年都是如此。今天杀了鸡,有扣肉,有鱼,有糍都是一些平时在餐桌上看不到的,当然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高兴的,使孩子们兴奋不已的还得是糖果,饼干以及各式各样从未见过的零食。与饭菜需要采摘、购买之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蒸炒焖不同,零食随时随地就可以吃,开袋即食,且不说味道如何,单单这点就能让孩子们爱上零食了。孩子们匆匆吃过年夜饭,就将身上有的口袋啊,裤袋啊都装满零食,屁颠屁颠跑到外面玩去了,大人们吃饱年夜饭还舍不得离去,喝着啤酒坐在饭桌前聊个不停,直到每个大人都喝得有点醉醺醺的了。冬日的夕阳没有如愿到来,本应该在天边留下彩霞的云也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概也是回家过年了吧。不过好在天边还挂着几颗闪闪发光星星,让除夕夜有了一点浪漫的气息,孩子们望见那几颗星星更加兴奋了,拿着玩具大叫着在夜晚中你追我赶,星星也不冷漠,一闪一闪地迎合着孩子们的笑声,银色月光下的夜空显得格外温馨。

  这一天夜里,村子里的小卖部是一定开门的。孩子们打着微弱的手电,行走在小路上,嘴里在哼着不知名的歌。炮仗是孩子们的最爱,是一定要买的,还有能烧出花来的小小烟花,最后就又是零食了。朦胧的夜色之下,孩子们聚在一起,擦着手里炮仗,扔进大人们喝完的啤酒瓶里,将它炸得裂开才肯罢休;还会将炮仗扔进鱼塘里,只见那炮仗沉入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像水里开出了花,只是那花开得极快,来不及被这个世界看清就已匆匆退场。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要是放在平时,早早就回床睡觉了,今晚可玩的东西太多,他们拿着烟花在夜色中跑来跑去,全然忘了疲惫......

  月亮在山顶悄悄露出一小角,淡淡的光辉试探性地照在村子的房顶上,房子那黑乎乎的影子被映照的大地上,像极了匍匐在大地上的怪物。人们不会看到这些怪物,因为他们早已熟睡,梦见他们想梦见的一切。孩子们则不同,他们总是一觉睡到天亮,有时会梦见站在一个尿桶前拉尿,然后第二天大人们起床发现被子湿了一大片,骂骂咧咧地把床单、席子洗好,第二晚孩子又尿床了。后来大人们在吃过晚饭后就不准孩子们喝水,如若孩子们口渴,就会得到大人们的“恐吓”,说是万一尿床就得挨上几个大鞭子,孩子们听后就不敢再提喝水的事了。不过,大多数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他们会偷偷跑到天井里去喝上几口甘甜的水,喝得肚子涨涨的,像个小球似的,大人们当然不得而知,只有等到看到第二天被单上的那一摊尿迹才会恍然大悟,那时他们会立即抽出鞭子就往孩子屁股上抽。孩子们得到那屁股上的那好几条红红的鞭痕后,开始哇哇大哭,邻居听到后只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心疼那些屁股上长了红印的孩子。

  枯萎的树枝开始长出嫩绿嫩绿的芽,天空也渐渐看得到燕子飞翔的影子了,河里的水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一切都在说春天来了,同时意味着马上就要开学。我不喜欢开学,但喜欢春天。“张子明!明天开学了喔,作业写完没有,快拿来借我抄一下!”是隔壁的张铭。“滚,我还刚想问你写完没有呢。”我俩知道坏了,明天开学,作业没写完的搞定第一周班里的全部卫生,这是班主任在放寒假前特意强调的,一放假就全忘了。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某种诱惑所牵引,就再难偏离牵引的方向了。我俩一听到对方也没写竟然没那么难过了,只能看着彼此苦笑。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我俩搞定班里一周的全部卫生。其他同学肯定也没写,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夜把一整本寒假作业搞定的,实在是又气又佩服。因为放学留下来搞卫生,每次回家时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人了,但最近这几天,我和张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第一次的时候是当我俩搞完卫生去倒垃圾的时候,听到学校垃圾场后面的山上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起初我们以为是乌鸦,但听着又不像,那时候天差不多黑了,没了阳光照射的山褪去了原有的活力,上山的路已是黑成一片,声音从那黑里传来,显得诡异至极。“乌鸦?”我看着掉了色的山,扯了扯张铭的衣服。张铭摆摆手:“不知道,听着不像。”我俩呆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害怕得逃开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那声又开始响了。只是节奏与昨日不同,昨日的声音杂乱无章,毫无规律,今日竟有了规律,并且更加清晰了?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有很多,甚至可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发出声音,只是发生的方式不同,所发出的声音也大不相同。我听过鸟儿的叫声,雨水打在大地生上的声音,石头滚落的声音,鱼在水里游的声音,风儿吹过大地的声音......可现在听着山上发出的声音,我感到有点恍惚了,就像是谁把人与没有信号的收音机的声音合在了一起,“吱呀吱呀.....”地响着。路口那两条老旧的路灯,幽静地发着暗黄色的光照亮自己脚下那一小片土地,在太阳离去方向的天边还在暗暗发着微红,空气已经有些微凉,不久后山间就要起雾,一切都在诉说着,夜要来了。我和张铭决定明天回班和大家伙一起商量一下。

  孩子们总是热衷于各种各样的冒险,对于人们短暂的一生来说,他们刚来到这个世,对于一些小小的事物都能极大地引起他们的兴趣。头顶飞过的鸟,河里游过的鱼,树上结的果,路边开的花,傍晚红了一片的云......他们都能哇哇地说个半天。头顶飞过鸟,他们就上树掏鸟;河里游过鱼,他们就下河摸鱼;树上结了果,他们就摘果子;至于天上的云,他们是无可奈何的,只是躺在地上看着,嘴里啦啦啦地说个不停,几个听众嘻嘻嘻地笑个不停,大人们只是觉得孩子吵闹、顽皮。

  第二天回到班上,我和张铭向同学们说起这件怪事。班里的同学立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几个同学还来不及放下书包也都跟着靠了过来。“你是说,等到太阳下山之后才能听得到?”大个子的张黑子啃着面包,装着很有嚼劲一样嘴在扭来扭去,几个还没吃早餐的同学看得口水直流。“大概是这样,五点半之后就会出现那个声音。”我和张铭被围在中间,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最后大家伙决定傍晚时分带上手电去寻找那个奇怪的声音。几个胆子小的人没有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之中,还有几个家里管得严的也都缺了席,到最后竟剩五个人。除了我和张铭、张黑子,还有张罄罄,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经常跟着我们混,胆子可不比同龄的男孩子小。最后一个是张皓,他是村长的孙子,个子小小的,带着个眼镜,平时书看得很多,在书上得到不少见识,尤其对奇闻怪事感兴趣。

  当夕阳在山头那边开始落幕,天边泛起红韵,万物的影子紧紧地贴在地上被拉得老长。我们五人一人一支手电,走在路上。手电是那种老式的,肥大的手柄里面装着大电池,换电池时得从后面拧开,太阳已经完全落幕,暗淡的路灯微微亮着,一切显得格外寂静,昏黄的几只手电在路边摇摇晃晃地前进,犹如一条发光的奄奄一息的蚯蚓在干燥的土地上爬行。

  “你干嘛背着个书包?”张黑子将手搭在张浩的肩膀上,一脸坏笑,仿佛对他书包里的东西极感兴趣。那书包虽然不大,但装得鼓鼓的,在昏暗手电的照射下,依稀能看清是个红色的书包。

  “我带了点吃的,以防万一。”张浩撇了一眼张黑子,明显对这种勾肩搭背不习惯。

  张黑子却显得几不在乎,手还搭在那肩膀上:“什么以防万一?你是带上山喂小动物呢?还是说......。”

  “嘘......”我赶紧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张黑子闭嘴,与此同时,月亮又躲进云里去,黑暗侵袭了整个山头,我们心头一紧,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绿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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