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打住,我来就是通知你,要启程去华山了。”清虚道长擦了擦手心的汗,先不说那见鬼的剑意,这琴弹的是真要命,“真是个充满自信的年轻人,收拾东西吧,就我们四个人走,一会见到人再给你介绍。”
艾奇与清虚道长收拾好细软,一路闲聊,都是轻功高手,不知不觉就来到山下,远远望去,就看到了大包小提留的道童文火、还有一个背锅的青年道士。
“艾奇少侠,这是道童文火,负责给我们做饭,你们昨天就相识了,这一位是文松,这小子玄学造诣颇深,一手玄虚刀法在我武当年轻一辈罕有敌手。”
“这么厉害的嘛?见过文松道长,到了华山擂台上还请手下留情。”艾奇看着对面背锅的少年道长,总感觉哪里奇怪,武当不是用剑出名吗,“清虚道长,这玄虚刀法还是头一次听过,是比太极剑还厉害的武学吗?”
清虚道长面带古怪笑意道:“太极十年不出门,相比较来说,这薛定谔的玄虚刀法确实厉害许多。”清虚心想有你这小子,其他门派还不是自取其辱,这玄学刀法没准还能有些奇效。
“文松,见过艾奇少侠,当不得真,都是玄学而已。”文松道长看着艾奇,虽然头带斗笠,但是腰间背上一剑一刀,怀中还抱着琴,看来是个有些怪异的风雅之人,“咱们开路吧,艾奇少侠的驴子能跟的上吗,不如咱们慢些前行。”
清虚道长回过神来看向艾奇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没给小友准备一匹好马。”
“不妨事,尽管跑起来,我这可是专门抓的野驴王,跑的很快的,我都丢好几匹马了,还是骑驴安心些。”艾奇连连摆手,拍了拍驴子让它好好表现,碰到顺风也可让天魔琴当帆,应该问题不大,“你们看好吧,实在不行再慢些跑就行。”
几人并排而行,虽然刚刚起步,但艾奇枪炮加速,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胜负,只能说是势均力敌,滚滚泥土尘烟飘起,远远看去倒也声势浩大。
一连跑了三天,艾奇充分了解了什么叫风尘仆仆,什么叫飞沙走石,什么叫满嘴沙土,什么叫睁不开眼,几个人昨天吃的驴肉,艾奇给自己斗笠上整了一套帘子,新买了一匹高大骏马。
“冲动了,存相中世界的东西也没取出来,技能就没了,买这批马就感觉很丢人了,再去借钱,还是杀了我吧。”艾奇痛苦的在客房床上打滚。
休息一晚,艾奇一行人准备吃个早饭继续上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喊声。
“贼子,哪里逃!”
“抓住他!”从纷乱的人群中窜出一个相貌粗笨的汉子,后面跟着一大班的人正暴喝大叫。那逃窜的汉子一连撞倒了好几个人,其中包括柔弱的女人,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追捕的行列。
这时汉子快要逃到湖边了,他又伸手去推在他的前面正背对着他站立的一个女人。那知他的手尚未沾到那女人的身子,便觉从那女人身上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推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围着眼冒金星的汉子正待给他一通狠揍,那个女人转身拦住了他们,“这事要交由官府处理,你们不可滥用私刑。”她那悦耳的声音中有种让人俯首的威严,一时将犯人镇住了。
这时出来几个捕快,为;首的捕头见这个女人虽然相貌普通,但凤眼中神采奕奕,浑身透出摄人的气势,不禁拱手道:“敢问姑娘是……”
那女人将玉手一扬,然后道:“你不必动问,将他送至衙门便是了!”
虽然是一闪而过,眼尖的捕头早已看清女人手中的玉佩,他不禁神色大变,马上极其恭敬地应道:“小人遵命!”
在押汉子去衙门的路上,一个捕快忍不住问道:“罗捕头,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罗捕头低声道:“告诉你们,准把你们吓一跳。三大神捕知道吗?”
“那当然,直接受命于相爷,拥有三品官位,屡破大案的神秘人物,武功超凡,机智过人的三大神捕,天下无人不知啊!难道那个女人会是……”
“不错!她便是三神捕中的老大逐月。能让三神捕出动,一定是惊天大案。
啊,我想起就害怕,不知道这次轮到谁倒霉了!“罗捕头在那里大发感慨。
二天后,那汉子被一脚踢出牢门,一个捕快指着他的鼻子说道:“鞠大飞,以后不要再犯了,不然的话,可不是四十大板了事了!”
鞠大飞揉着自己的屁股,不住地点头哈腰道:“是,是。官爷的话,小的一定牢记在心,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一离开捕快的视线,鞠大飞便破口大骂,“他娘的,真倒霉!啊,我呸!”
一连串的大骂后,他又开始为今天的生计动脑筋了。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成了一个小贼,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叫他好好做人,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作为小贼,他却是最苯的一个,本来是和别人合伙干的,可他老是出错,什么爬墙时从墙上掉下来,挖洞时却把墙挖塌,掏包时却忍不住去摸姑娘,反正十有八九会被人追捕,结果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干,他只好作个快乐的独行贼。
不过说他笨,他贼胆还很大,挑了一间客房就要下手。可现在是大白天,看看左右无人,他居然当自己房间推门而入。
这小子进的客房,就是艾奇的客房,他这会和道长们在大堂吃饭,全然不知自己被贼人光顾了。
艾奇房内兵器和天魔琴放的规规矩矩,倒也无其他长物,这贼人扫荡一圈无果之后,把艾奇的东西席卷一空,连块驴肉都没拉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艾奇的东西往身后一背,鞠大飞翻身从客栈遁走。不一会就见这偷儿,从当铺出来了,唯独把天魔琴留了下来,用惯犯的直觉,他觉得这是个宝贝,他要好生联系个买家,摸摸身上的钱袋,心中暗乐,“今天的收货真不少,够老子吃好多天了。”
到店里打来了酒食,鞠大飞快地往城外行去,眼看快要到那个被自己据为己有的那个破庙,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庙前的大树上栓了几匹高头骏马,精致的马鞍脚镫,显出马主人的身份和财富。
鞠大飞从庙后面轻手轻脚地溜进去,悄悄的靠近破败的大殿,一看之下,他不禁大吃一惊。
整个破败的大殿似乎是被龙卷风袭击过一般,连一块好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简直是一塌糊涂。在地上倒着七八个人,似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有几个更是连头都没有了。阴森幽暗的大殿里悄然无声,看来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鞠大飞壮胆慢慢走了进去,细看之下,果然全部是死人,连地上的血也已经干了,说明这些人死了有一段时间。
他心中一喜,开始搜索起来,将每个尸体身上的东西一一掏出来。发死人财也是鞠大飞最乐意做的事,因为这是最轻松的活。
把所有的尸体都搜刮乾净后,鞠大飞站起身来,刚想离开,突然发现在墙角有块破布缦轻微动了一下,他不禁吓得面无人色,看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他又战战兢兢地过去。
“啊!”鞠大飞大叫了一声,原来是那天的那个女人,正靠坐在墙上,闭目盘腿,脸上的气色灰败。
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这个女人睁开眼睛,凤目中射出一道冷电,看得鞠大飞魂飞魄散,几乎要拔腿就跑,可双脚好像不听使唤一般,只是呆呆站立。
其实此时神捕逐月的心中也是万分惊骇,她刚刚运气打通了足少阳经脉,结果脚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却偏偏将遮掩自己的布也碰到了。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那天被自己抓住的小贼,换作平时,她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可现在她是身负重伤,根本动弹不得。她只有期望这个男人不知道详情,能被自己的气势吓退。
冷冷地注视着面前呆立的鞠大飞,神捕逐月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逐月,你什么风浪没见过,千万不要在这时泄气!”此时正是她疗伤的要紧关头,连开口说话都很困难。
眼看鞠大飞站着不动,逐月不禁心中发急,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再不运气压住伤势,她便会气机大乱,甚至有生命之忧。
原来三大神捕中的逐月是来缉拿琴魔连环奸杀案的。半个月前从京城开始,就有一伙贼人冒名顶替琴魔之名,以琴技勾引琴魔的女粉丝,在十天之内连续有十八位官宦少女被人奸杀,此事甚至惊动了皇上,而此时三神捕中的其他两个又刚好都外出办案去了。
身为三大神捕的老大,逐月自然是责无旁贷,请命出马。就这样,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新婚两个月的丈夫追风,循着线索只身追踪到了艾奇刚落脚的小镇。
也许是新婚让她失去了警惕性,也许是以前过於顺利的缘故,逐月在追查凶手的同时,也被凶手发现了她的行踪,于是就有了这破庙一场乱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