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苏夜今天睡了一次懒觉,但是好梦不长,直接被秦雷从床上给拾掇起来。
“哪个瘪……嗯?老舅是你啊,呵呵……”苏夜可是有起床气的,猛的被拾掇醒,顿时火冒三丈,但是一看到是秦雷,立马就熄火了。
“知道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我也不是来教训你的,起来吧,洗漱一下,你二舅他们来了,出去拜见一下吧。”
秦雷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二舅?”苏夜眉头皱起。
父亲死后,头七之前都没来,现在来干什么?
实际上,并不是套路,大多家里都有这些破事,亲戚有远有进,苏定江一家,和二舅家关系可不怎么滴。
太大的摩擦也没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点累积,久而久之,就不怎么经常走动了。
可是,父亲去世,这等大事,二舅一家都没能到场,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只是有些摩擦,又没有大仇怨,至于么。
苏夜面无表情,穿好衣服之后,走出房间。
“少爷。”
“公子。”
门边,顿时迎上来两个风格各异的少女,向着苏夜行礼。
“你们是?”
“哦,回公子,我叫团儿,她是念念,我们都是镇灵使派来服侍您的。”
左边一个扎着丸子头,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欠身说道。
至于念念,更小,只有七八岁。
苏夜一头黑线。
这个团儿十五六岁也就算了,过个两三年就成年了,可那个念念,怎么看都是个小学一二年级的姑娘啊,这也行?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团儿疑惑的看向苏夜。
回过神来,苏夜摇了摇头:“哦,没事,那就服侍本公子洗漱吧。”
造孽啊,✔
洗漱的时候,苏夜也没闲着,和团儿说着话,他大致摸清了一些两个丫头的性子。
团儿一看就是有过培养的,说话虽然也小心翼翼,但是还是可以和自己对话的。
但是念念就不行了,和她说句话,她能吭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还得调,咳咳,还得培训。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苏夜擦干净手之后,就带着两名侍女来到了执令府的待客大堂。
一进门,就看到大堂内坐着五个人,大舅,二舅,二舅妈,二舅的大儿子秦杰,二儿子秦俊天。
“大哥!”
苏夜刚现身,秦俊天就站了起来,虽然不像平常亲戚见面那样热乎,倒也有礼数。
秦杰就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指头,仿佛指甲里面有八丈厚的污垢。
他今年十六,比苏夜小一岁。
苏夜笑着对秦俊天点了点头,而后来到大舅他们面前。
“大舅,二舅,二舅母。”
“嗯,小夜,坐吧。”大舅笑着对苏夜说道。
这是亲戚见面,大舅坐在首位,二舅在下边,苏夜就坐在了他们对面。
“团儿,上茶。”苏夜对新侍女使唤的是得心应手,因为团儿本来就很满他心意。
养眼,听话,还聪明,就是有些太过于谨慎了。
没一会儿,团儿就给众人上了茶水。
二舅突然到访,苏夜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事,也没先开口,等着二舅说话。
二舅秦闵远喝了一口茶之后,砸了咂嘴:“小夜啊,二舅父呢,现在才来,你不要往心里去哈,巨乌城闹了恶灵,二舅父这也不好脱身,这不,一有时间就来了,你父亲,走的太突然了,我也没能再看他最后一眼。”
二舅声情并茂,仿若动情到深处,用衣袖沾了沾眼角。
苏夜吐出一口浊气:“二舅父这是哪里话,您能来就好,马上我陪您去父亲墓前,您再看看父亲。”
秦雷瞥了一眼秦闵远,他打心底瞧不起这个亲兄弟。
这回肯定又是鳄鱼的眼泪,不知道在打什么心思,巨乌城离边隍城不远,巨乌城闹怨灵,他也听说了,不过是两只小小的黑煞,刚冒头没多久就被弄死了。
他秦闵远不过一个武者尉官,哪来的什么琐事缠身一个多月之久的。
没错,秦闵远没有除灵师天赋,是一名普通武者,对付恶灵手段有限,除非迈入宗师之境,才可以有对抗黑煞的手段。
秦闵远离宗师之境,十万八千里呢,可能这辈子都达不到。
秦闵远又随意的说了些琐事,然后挥了挥手,让二舅母他们出去了。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步入正题了么。
心里想着,苏夜也挥了挥手,让团儿念念出去了。
“二舅父有事,不妨直说夜儿能办到,尽力而为。”
秦闵远看了一眼秦雷。
秦雷眼一瞪:“怎么?你能有什么事和夜儿单独说的,还要避着我?”
“这,确实有些事要单独跟夜儿谈谈。”秦闵远一副为难的模样。
苏夜心里嗤之以鼻,口中却是说道:“诶,二舅父,咱们都是一家人,夜儿也有几年没见过您了,哪有什么事避不避的,这不是让大舅父难堪嘛。”
秦闵远看了一眼苏夜,心里暗骂:这个滑头兔崽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唉,那我就实说了,夜儿,你父亲既然逝去,那他的贯灵,不知道在不在你这?”
苏夜平静的抬头与秦闵远对视。
这老东西先前那番作态,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感情盯上了父亲留下的贯灵了。
苏夜笑了。
“呵呵呵,瞧您说的,家父的宝刀,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他可是宝贝的很呐,都是坐不离手的,父亲殒命之后,外甥我也不曾再见过呢。”
秦闵远面色一僵,不再他手里?
就在这时,秦杰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柄刀:“父亲,你看,贯灵,这就是姑父曾经的佩刀吗,果然神异!”
团儿和念念也跑了进来,只是团儿左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公子,这位公子他闯进了您的寝居,拿到了您的刀,婢女不敢动手。”团儿委屈的跪在地上。
念念也小心翼翼的跪俯在地上。
“什么?动手?看来我打的还是轻,我说苏夜,你这侍女可不行啊,要不让表弟我替你调教调教吧?”
秦闵远瞪了一眼秦杰:“杰儿,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跟你表哥道歉?”
说完,又看了一眼秦杰手中的贯灵。向苏夜:“这,夜儿,你刚才不是说,贯灵它……”
苏夜没有一丝要理会他的意思,而是走到团儿和念念身边,扶起了两人。
看了看团儿左脸的手掌印,苏夜表情冷了下来。
他们是大舅专门给自己召来的侍女,才第一天,自己都不舍得打,竟然被某个杂种打了一巴掌。
“下次,不论是谁,给我还手!”
转过身,苏夜走到秦杰身前,秦杰手里还握着贯灵。
苏夜伸出手去拿,竟然被秦杰给躲了过去。
深吸两口气,苏夜眼睛似要冒火,后退两步:“好,很好,我尊敬的舅舅,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不声不响取他人之物,打我侍女,很好!”
“给我来人!!”
苏夜对着外面怒吼一声。
噔噔蹬蹬!!
两名看守执令府的铜牌黄巾力士小跑进入待客大堂。
“执令,有何吩咐。”
“传令周边力士,给我包围执令府,一只鸟都不要放出去。”
“是!!”
两名黄巾力士离开之后,苏夜冷笑一声,彻底撕开脸皮:“我倒要看看,某个老东西,带着某个小东西,怎么把我父亲留下的贯灵给带走。”
“你!苏夜,你个兔崽子,你叫谁老东西,你父亲没有教导你如何尊重长辈吗!!”
苏夜看了一眼大舅。
秦雷咳咳两声,背过身子,纯当没看到,没听到。
他不是不想走,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肯定没安好心,他留在这是怕秦闵远狗急跳墙,对苏夜不利。
“长辈?呵呵,我门锁上没有钥匙——你配吗?”
秦闵远还想说话,只见一名黄巾力士进来:“执令大人,力士已经包围执令府,保证连一只苍蝇都不会飞出去。”
苏夜对着黄巾力士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拿来。”
秦杰看着苏夜平静无波的眸子,就算是锻体六层,比苏夜还高三层,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把贯灵重新交到苏夜手中。
啪!!
苏夜左手直接甩了他一巴掌,打的秦杰右脸火辣辣的疼。
“苏夜!!”
秦闵远彻底恼火了:“你真的不顾及亲戚,对你舅舅还有表弟出手吗,你以前……”
他真的没想到,曾经怯懦的苏夜竟然变得如此大胆,一点都没有任何顾忌。
他还以为苏夜像以前那样,他这个做舅舅的,上门要刀,萝卜加大棒一套下去,苏夜肯定也会乖乖交出贯灵,谁曾想竟然……
“以前的苏夜已经死了,在父亲死的那天,就已经随他去了,现在,我乃边隍城现任执令,负责清除整个边隍城恶灵的苏执令。”
“贼人胆敢来到我堂堂执令府放肆,要真让你们取得贯灵,扇了我侍女耳光,大摇大摆的离开,我这个执令颜面何存?此事不论私,只为公,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压下去,传达等巨乌城过来赎人。”
苏夜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还治不了他们了,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苏夜,他想念亲情就念亲情,想不念就不念。
而且看大舅的样子,显然也是对他这个不知廉耻的弟弟早就不满,杀,他是不会杀的,但是若想回去,呵呵,不管交多少赎金,先在大牢里面蹲几天再说。
至此,两人都没敢对苏夜动哪怕一根手指头,只能无能狂吠,大吼大叫,骂他目无尊长。
苏夜只是掏了掏耳朵,他是尊长么?
很显然,并不是,就算灵魂不同,但谁对他好他对谁好,怎么不见大舅如此?
做人啊,差别太大。
两个人被拖下去之后,苏夜这才对着秦雷拱手弯腰:“舅父,孩儿如此做法,还请舅父不要介怀。”
秦雷转过身,看着苏夜,点头叹了口气:“唉,长大了,确实是长大了,有魄力。
我像你这么大,让我抓舅舅表弟坐大牢,我可不敢,哈哈哈哈。”
秦雷说着,背着手大笑着走出待客大堂。
苏夜挠了挠脸颊。
大舅好像,没有舅来着。
“公子。”团儿走到苏夜身边,接过苏夜递给她的贯灵,有些担忧的看着苏夜。
她是怕外界有流言蜚语,传言执令目无尊长,打亲人关舅父,这对公子都很不利的。
苏夜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蛋,团儿只是害羞的略为躲了一下,就没有在动弹。
“记住我说的,以后,谁敢动你们,不要顾及,直接出手,可别像今天这么傻,你们只听令于我这个少爷,其他的,算什么公子少爷的,念念,去,让厨子弄个熟鸡蛋,让你团儿姐姐在脸上滚一滚就不疼了。”
“是,公子。”念念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苏夜坐下之后,端起茶杯,团儿很有眼色的给他倒上温茶。
“团儿,你现在什么境界?”
“回公子,锻体七层。”
噗。
苏夜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人比人,气死人,他才锻体三层。
“哎呀公子。”
团儿手忙脚乱的帮苏夜擦着身上的茶水。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我想静静了。”
团儿刚想说话。
“憋问我静静是谁。”
“是,公子。”
苏夜葛优瘫在椅子上:“唉,废啊,有个淬骨四层的老爹,就不好好修炼,你说你修炼的高了,我还能少受点罪。”
锻体境是最受苦的境界,这个谁都知道。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