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能够通过吞噬灵而获取他们生前的一些记忆,它现在的心智成长的特别快,也是得益于此,但是李乾也有些担心影的心智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他会和影有一些沟通。
上次的江滩事件之后,他获得了一个名为钱帆的青年的一部分记忆,钱帆是县里的混混,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在初中就辍学了,期间一直沉迷于网吧,之后和本地的混混搭上了线,就跟着一起混。
最开始那些人让他去跟学生收保护费,偷东西,稍微大一些之后他又跟着这些人做打手,看赌场。在他看来自己就是烂命一条,跟着这些人有吃的喝的,就能够卖命。
不过他一直没有接触势力的核心,一直都是个外围混混,也搞不到什么钱。可是几年之后他现在跟的大哥看他忠心,于是打算让他多了解一些业务,他得以接触到核心生意,至此他开始有钱挥霍,两年时间买了车,然后也有了女人,跟着更高级别的大哥混。
可是后来上面的一个大哥有事要去出差谈生意,让他照顾自己的情妇,但是他却和大哥的情妇因为一起嗨而搞上了,之后大哥回来知道,他也因此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人生。
他的这些经历最开始让李乾是非常惊讶的,因为他是直接了解的记忆,这种形式可比自传的书籍要来的清晰,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的后悔以及某些时刻的暴戾。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组织是县里最大的一个黑道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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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里总有些地方让堕落者聚集,或者用堕落者本身的话来说,总有能够容忍自由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可以不必在乎任何的社会评价,可以做任何禁忌的事情。
生活迫使你选择一份好工作,选择一间大房子,选择良好的人际关系,选择他妈的孝顺和责任,选择体面,选择漂亮的女人,选择制造和自己一样自私的小鬼,选择固定利率房贷,选择腐朽成灰耻笑你最终的无聊家庭……然而在这里他们自己选择生活。
玉兰街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人们在这里选择释放自己的暴戾,选择风险,选择沉溺,选择不去考虑明天,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自由,自由代表着没有规则,没有束缚,不必考虑任何的影响,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没人在乎,如果有一样东西能够让自己沉浸到更深而宽广的世界,那全世界都可以不必在乎。
李乾沿着玉兰街的街道走着,这一块的地面还是老旧的水泥地,因为时间的侵蚀和车流的耗损,有些坑坑洼洼,两边的房屋并不是新建的,而是带有一种港片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韵味,街道两边的店铺看起来就带有一种岁月感,有手工饼店,缝补店,还有家常饭店……让人感觉好像这里要比时代落后那么一点。
这块地方他从到县里读书以来,从没有来过,但他有从同学那里听说过,他们说这里是红灯区。
这里有很多的旅店,到了夜晚有很多穿着暴露,化妆艳丽的女人。
李乾往左边看去,一个女人正靠在外楼梯边上,她的长发被她用手撩了一半放到脑后,另一半就披散的略微遮住半边脸颊,她的嘴唇涂的大红,在这街道的灯光映衬下有着恰到好处的诱惑力,她的手中夹着一根烟,微微的眯着眼,她对李乾挑了挑下巴,李乾没理她,径自往前,然后她吐出烟雾,轻蔑的笑了笑。
李乾来这里不是找女人的,他来找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钱帆之前的大哥,名字叫做曹质,现在三十岁,听说这里有几个场子是他在运营。
他停在了一个旅馆的外面,这里的大部分的房屋都不超过四层,楼梯建在外面,一层店铺,二三四层基本上就是租给了想要从事‘自由职业’的女人。在三层有一个女人是曹质喜欢光顾的,名字叫做晓荷。
从钱帆的记忆中他知道这里的规矩,如果房间里有人了,窗外就插一支小红旗,他抬头看了一下,三楼的灯是亮着的,窗外有一支小红旗在断续的风中时而轻飘着。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朝前走去。晚上这里有着车进进出出,在路边走的人也不少,多是些青年和中年人,他们大多是有目标的朝着某一栋房子走去,看来都是常客。
路边的女人年纪从二十来岁到四五十的都有,在这里人里面他还看到一个穿着廉价礼裙,打着伞的老女人,她的脸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粉,看起来有点像是将爽身粉往脸上倒的一样,这让他想起了横滨玛丽的故事。
在横滨的街头有一个女人一直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几十年如一日的在横滨街头讨生活,据说是为了等待回到了美国的丈夫,等着他来接自己,然而1995年她消失在横滨街头,回老家了。
沿着街头往前,有些房子的建筑面积很大,有人在掀开帘幕在进进出出,脸色都不大好,大概是赌场。他没有进去,而是绕了一圈从另一边走了回来,此时天空之上飘着丝丝的乌云,有着凉风在街上吹起路人随手丢弃的塑料袋,还没走几步,天空之上就有雨滴落了下来,他没有带伞,看到路边有一家烘焙店,他就走了进去。
这家店不算小,面积约莫有五六十平,中间放着四个摆放蛋糕的橱柜,靠近墙边还有架子上摆放着盒装袋装的起司面包和小饼干。
店内此时没什么人,他拿了一个小蛋糕走到收银台将蛋糕放在桌子上。
“6块。”收银员坐在台后面无精打采的说道。
李乾看着收银台后面的人,她穿着一个简洁的T恤,身上套着绿色的烘焙店的外罩,头发披散着,同时手上拿着手机,他瞥见画面是一个男的正将一个抓着浴巾的另一个男的压在身下,是漫画,而且是BL漫画,他呆在了原地。
“怎么了,给钱啊。”店员有气无力的向上歪头,抬起自己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看了李乾一眼。
然后下一刻她就从座位上弹起来。“李乾!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