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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纸幻梦·新土司和向捡儿

一纸书生 精神安定课新人 4668 2024-11-14 15:35

  距离剑儿斗恶龙五年之后,土司府里,两人,一人座上慢品茶,一人跟前谦站立。

  品茶那人,率先说话了:

  “师爷,谣言是真的吗?”

  “小的前去看过了,看来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样。”

  “……可能吗?”

  “这……小的直言,我本来也是在山中学习修仙之术,学了些皮毛过于卖弄,心中又贪财,这才被师傅赶下山来。我想既然世间能有仙术,那捡儿的事,也多半是真的……”

  “这本王抛去不管,为什么这事……就出在茅草荡里?”

  “这……这天地玄奇,小的也答不上来……”

  “师爷……我,再问你一次,这事是真的吗?”

  师爷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禀报:

  “两年前小的其实下去看过,那是他还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我去时,已有不少人在围观这小儿练习射箭,我上去问他们,都说这孩子简直是见风就长……”

  “两年前?他才三岁的时候?射箭?”

  “是的,这也算是个少有的稀奇事,每天去他家围观的人也不在少数,我想……我想……”

  “师爷,你想么子?”

  “小的是想,骗我一人易,要骗这天天来看稀奇的人,难!”

  “那就是说,这是真的了?”

  “小的是信了。”

  沉默,一种复杂而尴尬的气氛在这两人之间悄悄萌生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土司府里太多人都知道了,这新的土王老爷,可没有从前那个色土司一样对师爷言听计从。

  土司一言不发地盯了师爷很久,然后突然说道:

  “嗯……师爷你先下去吧。”

  现在,下面老百姓中都流传着一个传言,说是茅草荡里向剑儿的妈捡了个儿子,取名“捡儿”。这捡儿三月能爬,五月下地,七月就开了人言,等他稍稍再长大一些,只是三岁,便能上山打猎,到了四岁,更能下水摸鱼。今年五岁了,已经长得和别人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样模样身材了。

  都说这捡儿不是龙儿就是虎子,也是剑儿一家积了大德,说不定就是哪位仙家,看到剑儿斗龙有功,这才帮他转世重回他家呢!

  这么说也是因为这捡儿的样貌,有七八分像从前的剑儿,不过皮肤黝黑了不少,人也没剑儿善谈,和他说话才能知道,虽然比起其他五岁小儿来说是成熟了一些,可是感觉得出来,并不是外貌这样成熟的样子。可不管怎么样,这一天大似一天的捡儿,让他的老妈子和金花姑娘笑开了花。

  就这件事传入了土司耳中,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他只派了师爷前去打探,回来才有了这样的一段对话,这件吵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仿佛随着师爷退出去之后,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这一天,师爷急匆匆地赶到了土司府,正要入内,却被土司的亲兵拦下。

  “师爷,有么子事这么急啊?”

  “尽然知道我有事,还不让开?”

  “师爷,这可不是小人我的意思,现在闲杂人等要觐见土王,都是要事先通报姓名跟事由的!”

  “哈?”

  “师爷,得罪了,那小人问一哈(下),师爷是有何事要见土王啊?”

  “……”

  “…师爷…师爷?还有没有事?没得就请回吧!…嗯?…师爷?”

  “…………你去禀报土王,就说土司府要被淹了!”

  “啊?”

  “你去,就这么说,有问题我自己扛!”

  “…那师爷你等起,小的入内通报……”

  师爷一挥手,看着那亲兵进去了。

  不多时,来人告诉师爷,可以去面见土司了,师爷也不再多说,入内直径朝着土司那边去了。

  师爷看见坐上土司,一拱手喊道:

  “土王老爷!”

  “嗯!有么子事说嘛。”

  也不看座,土司只是慵懒地把手一挥,让师爷尽快说来。

  “老爷,水龙要过境了!”

  “哦?小事吗?让他们下面自己去凑,几下打发了作数。对了,今年的税,再加三成,本王看他们去年过年,搞的篝火晚会很盛大嘛?那再加点肯定是没得问题滴!”

  “老爷!”

  “嗯?师爷还有么事?”

  “这一次的水龙不一样啊!”

  “哦?每次不都是那样吗?这次又有么子不一样呢?”

  “……这一次,恐怕是这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搞不好,要死很多人的!就连这土司府说不定也要被淹啊!”

  “嗯……?师爷,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向家在这里时代统治,就没得一次发水能淹到土司府了滴……”

  “老爷!小的不敢夸大其词啊!这次……这次……”

  “这次肯定也不会!”

  “老爷啊!你就……”

  “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滴,那要怎么搞呢?加钱?”

  “这不光是加钱的问题了啊!”

  “唉哟,哪有加钱不能解决的问题呢?师爷你就安安心心去撒!这一次,我给你加……一倍…八……四……三成!你找他们提前预支税银税粮嘛!去吧去吧!”

  “这真不是加钱能解决问题的那!”

  土司终于爆发了,把扶手一拍,对着师爷就吼了起来:

  “本王说了,它区区一条水龙还敢跟本王对着干不成?好嘛,你说百年不遇,那还不是你们几年前搞伤了它,又没有搞死,现在才来寻仇的结果!”

  “啊?”

  土司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让自己今后这水龙过境都省下一笔开销,顺便再拔去一根肉中刺。

  “你把茅草荡的捡儿喊起,你们再斗一次龙,争取这次一家伙除脱嘛!”

  “最好是你们和水龙一起都被除脱了沓!”土司言外之意,又想了一想,无论结果是怎样,现在这两人还是“除脱”了好。

  师爷见土司没有理解这一次将要面对的灾情,最后努力了一把,说道:

  “不行啊!这是百年难……”

  “难么子难?要容易的话本王还要你做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师爷你这么有本事,那就再操办一次斗龙嘛!要么子这次本王也不过问了,一一都给你准备齐!”

  土司不等师爷再说,出言堵死了师爷的话,他一脸阴笑,只盯着师爷,饶有意味地说道:

  “师爷?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哦!”

  师爷只得拜别了土司,失落地寻着路,慢慢往茅草荡去了,他当然知道土司为什么突然如此大方了,因为……恐怕这次之后,再也就用不着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一次去茅草荡,师爷是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去的,他也没了往日的从容,有些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捡儿家中,一看,他家中三人都在。

  师爷强撑着给两位女眷露了个笑容,告诉她们有一些事情想和捡儿商量,等那两人回避了。看她们不安的神色,看样子是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这一次,捡儿说话了:

  “师爷一向安好?”

  “…我…我就不客套了,土王他要我们再去斗龙!”

  “……哼!猜到了。”

  “捡儿?”

  “嗯?”

  “……跑吧……”

  “哈哈?现在?”捡儿突然笑了,没有去看师爷,只是默默地往金花走出去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一眼,柔情似水,也看见了自己的老母亲反而在护着金花。

  “你们三人,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师爷!”

  “嗯?”

  “走不了了。……是四个人了。”

  师爷眼睛稍稍睁大,一瞬间就明白了,摇了摇头,然后拱手向捡儿道贺,语气却充满了无奈:

  “唉…恭喜恭喜…唉……要不是现在,我真想好好向你们道贺……”

  “所以,我必须去了!”

  捡儿站了起来,师爷这才发现,他变得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坚韧。

  “倒是师爷你,应该走了。”

  师爷发出了声声苦笑,不断地摇头,最后看着这火塘里的树兜火,长叹了一口气,这面前的一切,都像是从前一样。好一会儿之后,才见师爷他慢慢仰头,感慨了一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是呀……你也该脱身了……”

  这一次,捡儿家的火,没有烧尽,安稳而坚定地持续燃烧着,到了天亮也有人去添柴。师爷,半夜就躺下了,等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捡儿妈和金花姑娘早早地开始织鳞甲了,说是要给捡儿用的。没多久,这周遭的很多乡亲们也都来了,他们只问师爷,要怎么做?

  师爷一项项安排着,并没有对大家一一说明用处,大家也没有人去问,这都是为了捡儿,也为了这位,多年来带着他们抗涝保收的师爷。

  三天过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师爷便去土司府请土王老爷,当他听见没有自己出份子的情况下,祭祀已经准备妥当,暗暗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年的税收,要多收五成,这些小老百姓挤一挤,还是有些油水的。

  地方依旧是夷水边的祭龙台,只不过这一次,祭祀的地点却是在保坎上,离从前的地方退回来很长一段距离。

  土司奇怪地问师爷:“这是做么?好好的祭台不用,怎么搞到保坎上面来了?”他只是因为这地点不太便于……“包围”。

  “玛滴,这就在过道上,等下要堵起杀你都不好堵!”土司看着空旷的四周,不满地想到。

  师爷上前一步,行礼之后便向土司解释道:

  “老爷,小的说了,这一次,不一样。我怕等下连这里都有问题,还得要退……”

  “有没有这么夸张哦?”

  “……是真是假,等下自有分明。”

  师爷转身去了,这才中午,他就开始了祭祀。

  土司这一次带了不少人,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命令亲兵把自己团团围在中间,然后观察期这祭祀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居然新立了个临时的马棚,心中就警惕了起来,他向后一招手,一名亲卫就附耳上来。

  “你去府里,再调一队人马来,把那边马都看起,也给我们准备好马匹。这一次,师爷跟那个捡儿都必须死!”

  “得!那兄弟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发号施令,要是没得什么水龙,就说他们欺骗老爷,立即斩首。要是有,先让他们斗一斗,人死了倒算球,要没死……嘿嘿!那就是办事不利,就地斩首!”

  “那,要是斗赢了呢?”

  土司一听,十分恼火,一巴掌拍在亲卫脑袋上,吼了出来:

  “赢赢赢!赢你个脑壳!玛滴水龙都没看到,你就晓得真有?你是那只眼睛看到过?”

  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些,土司一看周围的乡亲们都向他看了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你管站这么多?先滚回去,把人调过来再说。”

  亲卫得令,退下去了,一脸的愤愤不平,只听他一边赶回土司府,一边在念叨:

  “苟!老爷你是没见到才敢这么说!”

  “玛滴,剑儿那次我是守保坎的,那水里的鬼东西,也就剑儿那种不要命的还敢去和它斗一斗……”

  他停了一步,恶毒地看着土司的裤子。

  “等哈老爷要是被黑(吓)得拉了裤就好玩了!”

  转了头,这亲兵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打起了小聪明:

  “给老爷带条裤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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