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有刺客！”
一瞬间，薛韬暴怒嘶吼起来。
戮恶司成员一个个拔刀戒备四周，朱四带着其麾下一都司员直接朝着刺客逃离的方向追过去。
姜防己却是轻声喊道：“朱四，回来！”
朱四回头，满脸不解，也只是略有不甘的看了一眼那七八个黑影逃走的方向一眼，便快速走了回来。
此刻，姜防己已经蹲下身子抓起地面上的断掉的短箭。
箭头之上刻印着一个昭山县之人都极为熟悉的图案。
独属于氏族的家徽。
唐泽微微一惊：“这是……”
他迅速压低了声音：“曹家的家徽？”
薛韬、朱四、李强、辛羸一个个都是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和慌乱的看过来。
氏族的镇压……开始了？
氏族开始不讲规矩了？
若真是氏族不讲规矩的话……姜大人虽然天赋极高，可却也未必有将天赋转化为实力的时间了。
而姜防己顶不住的话，他们这些人更会被事后清算得干干净净！
姜防己没有回话，只是手中抓着那箭头轻轻摩挲着，其眼中微微闪烁起来。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道：“倒也不见得是曹家派来的……只怕是有人故意给我送上门的礼物！”
“有人觉得……我跟氏族的交锋还不够激烈……”
这话一出，辛羸、唐泽等五人都是神色微微一变。
也都想起这些短箭射过来的速度很慢很慢，其威力也很弱很弱，且根本没有瞄准姜防己，而是瞄准了唐泽！
曹家真要派出刺客，必定是优先击杀姜防己的，也不可能用这么绵软无力的短箭！
姜防己缓缓起身，看向五人，轻声问道：“你们听说过文殊兰这个人吗？”
三家氏族都不可能有这个动机。
除非章宵真的是三家氏族某一家的人杀的，那杀章宵的那人背后的氏族才会有这个动机。
可问题也就在这里，三家氏族任何一家都没有杀章宵。
章宵……是他姜防己亲自斩杀的！
既然三家氏族没有这个动机，那氏族麾下的三大帮等等势力便也不会贸然行事。
算来算去，便也只有章小乐当时脱口而出的【文殊兰】了。
辛羸五人却都是微微摇头：“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姜防己轻轻点头：“罢了，把这些短箭拿上，去曹家！”
“这一次……便让曹家大出血！”
至于那想要给这份矛盾升温的幕后之人，姜防己只能期待砂帮对章小乐的监视能弄到点情报了。
……
与此同时，
东郊，文殊兰所在的宅院，
一个黑衣人闪身如鬼魅一般飘飞而起，越过高近两丈的高墙进入院子之中。
那巡视在院子四周的章家护卫愣是一点没有察觉。
而庭院之中，气质清幽而妩媚的文殊兰，正挥动着手中剑刃，一招一式如游龙出海，如恶鲛走水。
其周身十丈之间，好似有无形剑气如龙卷搅动起来，令人不敢轻易踏足其中。
哪还是那个在章小乐面前蹩脚舞动剑招的弱女子。
看到黑衣人返回，文殊兰缓缓收剑：“如何了？”
黑衣人单膝跪地：“刺杀失败，但那姓姜的也没有如同预想的那样追杀我们，反而是让人带上箭头继续往北城区去了。”
幽冷女子微微愕然，眼波流转之间，其中有着几分欣赏浮现出来：“这位姜都头，还真是有够机灵的！”
“你退下吧！”
这黑衣人退下之后，一个老者缓缓从屋子之中走出来：“老夫跟随殊兰小姐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殊兰小姐如此不吝啬的赞誉一个人的。”
文殊兰轻笑：“因为他值得！”
“只怕这位姜都头在遇到刺杀的那一瞬间，他心底就已经知道是有人想给他和氏族之间升升温了……但他也乐得拿着那些箭矢去坐实曹家就是杀章宵之人的真相，曹家和戮恶司的交锋只怕很快就会白热化……”
老者却是满脸不屑的摇头：“他还是不够聪明。”
“章宵的案子，一旦破案……不管是不是真的破案，不管是不是真的抓到了真凶，他都必死无疑的。”
文殊兰点头，对这一点她并无异议。
氏族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庶民随意欺压氏族子弟？
哪怕是为了办案……秋后算账是必定的。
还是那句话——氏族的威严容不得庶民冒犯丝毫！
文殊兰没有反驳，她只是轻声问道：“苏老，你说……到时候，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位姜都头救下来？”
“让他加入我们？”
说着，文殊兰开始如数家珍一般的说起姜防己的优点来。
“他行事公正，心有苍生庶民，又有武道天赋，更是将破锋八刀都给修炼成功了，短短几天时间，一天突破一重小境界，那乌七八糟的戮恶司也在短短几日之间就当真有了戮恶司初创之时的气度，此刻，还展现出如此智慧……”
“这样的人，我认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将这个层层黑色天幕的世界，捅穿一片天来。”
“这样的人，若是加入我们……”
老者却是摇头：“不可！大将军给你的任务是七品秘籍，不是让你招人！”
“我等本就左支右绌，若是救下这氏族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好手，且救下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能收获的，就只有来自氏族的彻底敌视和绞杀……”
“殊兰小姐，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您还需要多加领会才是！”
文殊兰微微沉默，而后点头：“是我异想天开了……”
……
与此同时，
北城区交界处，
巡逻的县衙衙役在看到戮恶司气势汹汹而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衙役暴起一声怒喝：“什么人！站住！”
但下一刻，他便发现他身边的同僚尽数后退一大步，似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的上司捕头更是从身后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他还在地上狗啃屎的时候，便看到自家捕头恭恭敬敬的朝着那戮恶司之人行礼：“诸位戮恶司的兄弟！这小子新来的不懂事！万望勿怪！”
“万望勿怪！”
姜防己微微皱眉：“一点误会不必如此。”
“就此别过！”
这衙役捕头满脸愣怔，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那一言不合就杀了章雄的姜防己竟然如此好说话。
更不敢相信那跟章万川交手甚至算得上取胜的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难道真的是戮恶司卷宗写的那样，是章雄想弄死曹磊，所以才引来杀身之祸的？
而戮恶司一群人则已经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越过了这群衙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