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站着一老一少，画风奇异。
年长的老人低头沉默，像是认错的孩子，而青年却滔滔不绝，一副说教的语气。
“老王啊，不是我说您，天天窝在家里可不行，要开朗一点，珍惜生活，面对生活，好好享受余生。”
“失去亲人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事丧失斗志，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人生的光彩。”
“你看身边的人，不都是在这个社会里努力挣扎吗？就比如我，一穷二白，不还是要积极地活下去吗？”
“其实啊，您的遭遇，我也感同身受……”
见老王一直沉默不语，看样子是在自我反省。
宋终暗暗点头，颇为欣慰，
说了一大堆，宋终也有点口干舌燥，瞄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有点局促。
“老王，跟你聊天很愉快，不过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说完，一溜烟跑远了。
直到宋终离去，老王绷紧的身子慢慢缓过来，不知不觉全身已然湿透。
太可怕了！
回到房间后，老王还有点浑浑噩噩。
房间内，四周昏暗，唯独墙角的桌子上，瓶瓶罐罐，摆满了颜色各异的液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仔细一看，发现罐子摆放规整，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标签上赫然是门牌号。
一个罐子代表公寓的一个房间！
同时，罐子上系着一根根细小的红线，相互串连，最后汇聚于中央的大瓶子里。
老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罐子，神色漠然。
他本计划在公寓中偷偷养伤，不料昨夜吸血鬼来袭，打破他的计划。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打算献祭公寓所有人，为自己疗伤，恢复巅峰状态。
如此一来，虽然未必是吸血鬼长老的对手，但也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在最后关头，竟被隔壁的宋终强势解决。
“如此实力，却甘愿隐藏于此，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接着，老王摇摇头，这等绝世大能不是他能揣度的。
还好对方没有为难他，只是警告一声。
老王低头沉思，随即大手一挥，桌上的瓶瓶罐罐瞬间崩碎。
现在，桌上的这也也用不到了。
有这样的强者在，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可以安心养伤。
另一边宋终本打算坐电梯下楼，却发现电梯被贴了“维修中”的告示。
没办法，他只能走楼梯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电梯好像比昨晚更破了。
楼梯口，宋终却感觉一股霉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楼梯的扶手表面坑坑洼洼，支撑的贴杆锈迹斑斑，一碰就碎的样子。
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宋终疑惑，之前很少走楼梯，一直没有注意过。
到了一楼，却发现地上新铺了一层灰色地毯，周围的墙壁上贴了崭新的墙纸，有的地方还被围起来，立着施工的黄牌。
宋终若有所思，难怪昨晚这么吵。
不过，门卫大爷去哪儿了。
许久不见，怪想念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宋终离开了公寓。
与此同时，融山城市中心，一处寻常的建筑里。
一间会议室里，殷昌孑等人端坐。
“今天召集各位，商讨一下昨夜的血色公寓事件。”
长桌前端，坐着两人，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另一人体态圆润，依稀可见肌肉轮廓。
这两人，发福的中年人在场都认识，章署长，鬼灭计划的制定者。
至于另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也有了猜测。
省城紧急调来的人物，可见上层对这次事件的重视。
章署长敲了敲桌子，“各位手中都有资料，细枝末节就不赘述了。”
“首先，我们连夜调动资源，调查了最近较为活跃的吸血鬼，结合昨晚展现的力量，可以推断，此次入侵的吸血鬼为吸血鬼第九长老。”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暗惊呼。
也有人较为淡定，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显然他们也有所猜测。
“吸血鬼第九长老，与其他吸血鬼长老相比，极为活跃，虽是近百年吸血鬼诞生的长老，可实力毋庸置疑，制造无数惨案，当年天波城灭城事件，便是出自他手。”
说起天波城，不少人唏嘘感叹，当年的一大强城，那时的融山城都排不上号。
这时，殷昌孑有意无意提了一嘴，“也不知这吸血鬼长老为何入侵融山城，当年天波城也是因为猎杀许多吸血鬼，才导致后来的惨案，我们融山城与吸血鬼并无瓜葛吧。”
有人叹息，“谁知道呢，这种怪物喜怒无常，脑子不太正常。”
“是啊，吸血鬼的思维跟人类不一样，虽然以前也是人类，但在他们眼里，没有道德法律，只有弱肉强食和新鲜的血液。”
此刻，章署长一脸自责道：“这也怪我，吸血鬼长老的入侵，还有鬼灭计划的制定，是我们出了纰漏，导致各位陷入险境，这是我的责任。”
“章署长不必自责，是那吸血鬼狡猾。”
“不错，章署长鞠躬尽瘁，为融山城奉献半生，您能发现吸血鬼潜入的踪迹，已经是立了大功。”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会议室里大半人都在为章署长说话。
殷昌孑冷冷地看着这些人，他知道高层有叛徒，或许这些人当中就有其爪牙。
章署长叹息，“各位不必多说，错误就是错误，这件事后，我准备引咎辞职。”
听闻此言，有些人脸色微变。
“老章，傻啊……”
“何必呢？”
不少人摇头叹息。
殷昌孑看着章署长，微微沉吟。
有叛徒不假，但他没有证据，也没有明确目标，这事说出了怕是没有人回信，反而打草惊蛇，甚至给自己招来祸端。
叛徒的事，不可张扬，最好是暗中调查。
随后，殷昌孑也加入了劝解当中。
“吸血鬼长老毕竟是堕化者，除了省城能抵抗一二，我们这些小城能活着算是万幸了，此次事件章署长也是出了一份力，况且章署长为融山城付出多年，不论是经验还是功绩，谁能比得上？你要是走了，这融山城怕是塌了半边天。”
不少人点头附和，融山城能完好无损，不能说和章署长有关系，可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可以往上硬靠啊。
听完同僚劝解，章署长脸色稍缓，似乎心里好受些。
“多谢各位，不过这事我意已决，我会递交申请，功过让上层决策。”
说到这里，再劝说就是自讨没趣了。
接下来，会议照常进行，展开更多的讨论。
“就吸血鬼长老的消失，各位有何看法？”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许多，吸血鬼长老入侵，别说是整个融山城，就算是十个天波城都未必能抵挡。
然而这样可怕的存在，在最后一刻突然收手，消失不见。
良心发现？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