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心中的彷徨与疑问,隐天启匆匆赶到医院,刚走进戴斯主管医生“李芳”的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她的话惊在了当场。
只听她道:“隐先生,你来的正好,我刚想打电话找你呢,戴斯有个很特殊的情况,我必须要告诉你,可巧你就来了。”
隐天启已经猜测到,医生要对自己说的,恐怕就是白光所言戴斯怀孕的事了,但他一向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便不由的向医生询问确认。只听他小心的问道:“李医生,戴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发生吗?”
“隐先生,你别紧张,戴斯情况的确有些特殊,也是我们没有料到的,但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我现在还不太好说。”
“什么特殊情况?”
“是这样的,昨天我帮戴斯做全身检查,竟然发现她怀孕了。你也知道,以戴斯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
“怀孕,你确定吗?你确定戴斯真的怀孕了吗?”
“我确定,是真的,她真的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就检查的结果来说,目前胎儿一切正常,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有把握对你承诺什么,希望你能理解。”
当真的确定戴斯怀孕的事实后,隐天启在心中不得不相信了些什么。按照检查的结果来看,一个多月之前,应该正是他和戴思最后在一起的那次,没想到,那次竟然让戴斯怀孕了。可又让他想不通的是,戴斯三周前就已经是植物人的状态了,她怎么还能正常怀孕至今呢?而且,以黛丝目前的状况,她真的能顺利生下孩子吗?
想到这里,隐天启不由再次开口问道:“李医生,你觉得戴斯肚子里的胎儿,能顺利长大出生吗?”
“这个......隐先生,说实话,我不知道,也不能确定。”李芳有些无奈地答道。
接着又对隐天启说道,“我找你,便是想同你商量这件事情。根据戴斯的实际情况,我建议把孩子拿掉,毕竟以她这样的身体状况,怀孕生产太危险了。”
沉默思考了很久,隐天启终于艰难的开口道:“李医生,我不同意把孩子拿掉,我要让戴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我说的你难道听不懂?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戴斯会有多危险?她本来还是个病人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李芳对隐天启慎重考虑后的决定有些恼怒,态度不再客气,口气难免也重了起来。
隐天启毫不在意李芳态度的转变,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戴斯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不光是为了证明白光所说的一切,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那丝遗憾。
他真的很想再次见到戴斯,哪怕只能以女儿的形态也好。
心中做下最后的决定,他再次开口对李芳说道:“李医生,很抱歉不能听从你的建议。我知道,从病人的角度考虑,拿掉孩子对戴斯来说的确是最好的。但对于作为家属的我来说,我也有我的考量和无奈,希望你能理解。麻烦你再帮我照顾一段戴斯,我需要些时间做准备,一切就绪后,我会把戴斯接回家里,亲自照顾她。”
“什么?你要接她出院?不行的,她这种情况,普通人根本就照顾不了的。”
“放心,李医生,我会请一位能力最好,并且有经验的家庭医生照看她,然后再按照医院的标准布置一间房间给她,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当然,如果将来有什么意外需求的话,我希望能再次得到你的帮助,毕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完隐天启的话,李芳认真思考起来,她不得不承认,隐天启的安排很算尽心,她也没想到他竟愿意做到如此。但她仍不太能理解的是,隐天启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做一件根本就没什么把握的事。
难道那个孩子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戴斯的危险?
李芳仍不死心的问道:“你难道,真的不顾戴斯的危险?”
隐天启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样同她解释,只好说道:“我会把能做的全部提前做到位,既然孩子已经存在了,就没有理由阻止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想戴斯如果可以自己做决定的话,也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至于结果......总之,尽力而为就好。”
李芳明白,无论她再说什么,都不能改变隐天启的决定了。作为一名医生,她虽无力阻止,但基本的医德与操守,却不会让她不负责任的袖手旁观的。
思虑良久后,她对隐天启说道:“隐先生,我虽不认同你的做法,但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段时间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戴斯。至于你说的后续,你看这样是否可以?你安排好一切后,告诉我具体地址,我会每周抽空去看下戴斯,这样也多重保障,你觉得如何?。”
“真的吗,李医生?你如果能继续照看戴斯,简直太好了。”隐天启实在没想到,这个意外之喜让他难掩一丝兴奋。
“当然,只要你同意,我愿意继续照看戴斯。毕竟,她是我的病人,况且,她的情况太特殊了,我也不放心。”
“我同意,我同意,简直是求之不得呢。”
两人商定后,隐天启匆匆离开了医院。
他现在要去找周毅,他需要周毅的帮助,在戴斯的后续事情上,他除了需要他的帮助,更需要他的理解和支持。
在医院的大门外,隐天启给周毅打了电话,只说有重要事情找他,约他尽快见面,其他并未多言。周毅因有重要事情,短时间内无法脱身,便约好晚上去隐天启的公寓找他。
挂了电话,隐天启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只觉得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在推着他往一个方向走,至于要走到哪里,那里又有什么?最终又会怎样?他完全不知道。
见不到周毅,没人分担商量,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沿着车来车往的道路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疲累的再也抬不起脚来,才恍然着停了下来。
隐天启找了一个不太碍事的地方,慢慢坐了下来。看着眼前断断续续经过的人流与车流,他无法想象,白光所说的黑洞入侵事件,究竟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结果。
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BJ城难见的一片蓝天,远处天际线上点缀着几朵浮云。这样的好天气,是越来越少了。
正在这时,手机铃音忽然响起,隐天启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戴斯的母亲。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通这个电话,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戴斯的父母说。不过,他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法逃避的,只能拿出勇气去面对。
电话接通后,另一端传来早已熟悉的慈爱之音,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焦虑与不安。
“阿姨,您好!”隐天启开口道。
“天启呀,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没有,阿姨,我现在在外面,没有在单位工作,您有什么事就说吧,没事的。”
“哦,那好。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斯斯在哪吗?我现在联系不上她,都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单位也找不到她,认识的人也说不知道,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斯斯她......”隐天启考虑了一下说辞,再次开口道,“阿姨,您别担心,斯斯她,出了点儿小问题,我现在在照顾她,您不用担心的。”
“什么问题?”
“这个......电话里也不太好讲清楚,这样吧,如果您近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麻烦您和叔叔一起来趟BJ吧。见到戴斯,我当面和您说,应该会更好些。”
“天启,斯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能不能让她先和我通个电话?”
“很抱歉,阿姨,斯斯她,现在没办法和您通电话,您还是,来一趟吧。您和叔叔定好时间后通知我,我到时去接您。”
“哦,那,好吧,我和你叔叔商量一下,尽快过去。那就,先这样吧。”
“好的,阿姨,那,我等您电话了。”
隐天启的话,让戴斯母亲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她凭着母亲的直觉,料定戴斯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她想象不到戴斯所发生的状况会有多严重,急于了解真相的她,一放下电话,便赶紧和戴斯的父亲商量,定了最快的航班,从英国飞回中国B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