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的倒不是这些倒在地上的人，而是缩在角落的王大彪。
这个废弃的工地人迹罕至，尸体和大傻子即便是被发现，要找到周瑾也不是几天能做到的。
而且这五个人本身就不干净，就算是赌场找到了他们恐怕也不敢轻易报警。
反而是王大彪，他和周瑾并没有仇，甚至还劝阻过身为学生的周瑾别赌，要周瑾动手杀了对方或者把对方变成大傻子，周瑾自问还没有这么狠毒。
“求你别杀我，我发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王大彪敢确定，如果不是刚尿过裤子，现在他一定又尿了。
他这半辈子哪里见过这场面，特别是周瑾控制住子弹的时候。
取下鸭舌帽，露出额头上的两把天命锁，手枪在周瑾的控制下慢悠悠的飘到空中停在王大彪面前。
冷冷道：“杀了他们我就放过你。”
王大彪颤抖着接过手枪，枪口在周瑾的控制下直指着地上的四个大傻子。
王大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自己不想死，虽然只有孤身一人，但他还是想继续在这美丽的世界苟活下去。
砰
枪响，一名打手身体一颤倒在了地上。
王大彪愣愣的看着男人身下流出的血液，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杀人的一天。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手枪已经脱手而出，飞向了周瑾的方向。
随之飞出的还有光头哥口袋中的备用弹夹。
“明天早上九点在江中宾馆渡口等我。”周瑾将手枪收入腰间：“如果敢乱来，我就把这个发给警察。”
周瑾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王大彪枪杀打手的画面。
王大彪身体一松瘫倒在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瑾提着皮箱消失在杂草之中。
……
杀人后的正常反应是什么样子？
周瑾不知道，但似乎并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般恐怖。
至少现在躺在床上的周瑾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晚饭时他甚至比平时还多加了半碗米饭。
看着放在床边的皮箱，周瑾脑海中不停回想今天的经历。
这次行动有太多的漏洞。
如果对方在赌场便当场翻脸，如果抢手在异能范围之外开的枪，如果来的不止一个抢手……
太多计划外的状况能足以让周瑾丢掉自己的小命。
看着在头顶处飘动的剪刀，周瑾喃喃道：“异能带来的强大力量让我丢失了最基本的警惕性。”
他本可以将这次行动规划的更好。
至少也要规划出一条安全撤退路线，在如此荒郊野外乱草丛生的地方，完全可以靠着地形规避掉打手的追杀，以及杀人后可能引来的麻烦。
周瑾不是一个天才，但他却是一个善于总结自身问题的人，也是一个善于在问题中成长的人。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处理的更好。”
当晚，直到凌晨两点周瑾才沉沉睡去。
清晨的渝州市依旧热气腾腾，如同桑拿房一般的湿度让人呼吸困难。
“大彪，房租费今天总该结了吧，你都拖了好几个月了，再不交我就赶你出去。”
刚关上木门的王大彪在脸上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再宽容两天，两天后我一定补上。”
“都多少个两天了？”满身肥油的包租婆嘲笑道：“就你这样的废物哪天死在赌场门口都没人会知道……”
包租婆刺耳的声音还在不听从楼上传来，王大彪垂着头一路疾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王大彪带着猥琐的表情蹲在墙角，心中天人交战。
身后是派出所，不时有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进进出出。
在家中打定注意报警的王大彪到了派出所门口却犹豫了。
周瑾杀了一个人，他也杀了一个人，如果周瑾被判刑，自己绝对也讨不了好。
他不想进局子，更不想死。
虽然他是一个嗜赌成性的烂人，但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也没有案底在身。
如果不是小时候出车祸全家只留下他一个，现在他应该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找一个普通的老婆，生一个普通的孩子，过着在普通不过的日子。
多么向往的生活呀，抬起头看着滚圆的太阳，王大彪的思绪不禁有些飘忽。
而且这些进出警局的黑皮看着怪渗人的。
最后看了一眼派出所大楼，王大彪弓着脑袋离开了。
口袋没钱的王大彪只能走着去江中宾馆码头。
点上一支楼下烟店赊账来的双喜，王大彪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慢一点，他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青年。
没走一会儿王大彪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小段路程已经有五、六辆救护车从他面前驶过，而且路过的诊所也是人满为患，不时能听到诊所传出的咳嗽声。
“咋回事？”王大彪扔掉烟屁股，心中不禁涌上一阵不安，脚下的速度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当王大彪赶到码头的时候，周瑾已经等在那里。
王大彪心中一紧，垂头快步走上前。
“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周瑾看着手机冷冷道。
今天的周瑾依旧底底带着鸭舌帽，看不太清楚表情。
“知道了……老大。”
说完，现场陷入了一片安静，唯有不远江中宾馆码头处等待上快艇的人不时发出一阵嬉闹声。
痛苦的等待了十分钟，王大彪终于憋不住了：“老大，咱们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等人。”周瑾退出了手机版人民日报：“怎么了？”
国家的反应速度比周瑾预料的还要快，这才是陨石划过天空的第二天，各种新闻和报纸上便已经刊登了病毒的消息。
只不过统一用词都是新型流感，并且推荐人们出门戴口罩，回家消毒洗手。
这些方法对普通病毒和流感或许会有作用，但从陈浩的笔记来看对丧尸病毒显然作用甚微。
“没事，我就问问。”
又等了一小会，一个身穿白T恤的糙汉才喘着粗气赶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耽搁了，咳咳……”
糙汉伸出手，但周瑾却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
男人以为是对方在为自己迟到而置气，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在意。
“程老板，哪些是你的仓库？”周瑾直切主题。
姓程的糙汉连忙介绍：“这一片都是，左面是普通仓库，右面是冻库，有独立的柴油发电机组，一旦停电机组就会自动启动，所有冻库都采用的是双机组，保证不会出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