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十多把短刃已经分别指向了游艇上的所有人,包括刘义和王大彪。
白薇薇哪里想过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双腿一软跌坐到了甲板上。
本以为自己和孩子都安全了,可现在没有死在丧尸嘴里,却要死在人类手上。
周瑾的异能他可见识过,连强大的进化丧尸都活不下来,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逃得掉。
孩子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目光在白薇薇和周瑾只见左右打量,眼中充满着迷茫。
“周瑾,你疯了吧。”刘义看着指向自己的匕首,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额头的天命锁时隐时现,震声道:“你连我都要杀?”
“我当然没疯,这是一只变异体,名叫寄生者,能够寄生在人体内并且具备一切记忆和习惯,甚至能够使用异能,根本区分不出来,任何和变异体接触过的都有可能成为载体,我只能保证的就是自己并没有被感染,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可以人群全部杀掉,我会把你的家人当亲人照顾的。”
刘义认真的打量着周瑾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到对方在开玩笑的证据,但他找到的只有一片冰凉。
“那么,为了我家人的安全,麻烦各位去死吧!”短刃疾驰而出。
白薇薇眼角流出泪水。
刘义紧咬牙关。
王大彪双腿夹紧,尽量不让尿液浸透出来,嘴里不断喊着老大饶命。
孩子们似乎也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几个孩子哭出了声。
短刃化作寒芒射向众人,肉眼几乎不可见,但死亡的威胁却越来越凝重。
下一刻,甲板上一个小男孩的后脑突然炸裂开,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以超快的速度跃上了游艇的顶棚。
男孩的身体顿时如同破洞的皮球般焉了下去。
射向所有人的短刃,在变异体破体而出的瞬间悬停在半空中,距离每个人的额头不足一拳。
“刘义,动手!”周瑾大喝道。
上一秒还在闭眼等死的刘义,下一刻已经绕过眉宇前的短刃,两道火龙从刘义双拳上喷涌而出,直射向顶棚上的变异体。
直到现在,众人才看清了变异体的模样。
寄生者的本体是一个类人形的黑色怪物,身上长满了如同发丝般的触手,脸上没有五官,只露出一对圆鼓鼓的眼球,让人看了全身发麻。
寄生者的速度很快,两道火龙才刚飞到一半,它便已经做出了规避动作,轻松躲掉了火龙的奇袭。
但它却没能躲过肉眼不可见的精神力触手。
从刘义身边收回的精神力触手重重的抽在了变异体的灵魂上,即便变异体的灵魂比人类要强不少,但依旧被抽的不断颤动。
寄生者也如同羊癫疯发作般在顶棚上全身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精神力出手反弹回来的震感也让周瑾脑袋一晕,差点跌倒。
这还是周瑾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这还是寄生体没有完全成长开,要是对方是一个完全体,恐怕被震晕过去的就是周瑾。
刘义抓住机会,两道火龙在半空中扭过龙头,一头扑到了寄生者身上,几次眨眼只见,游艇的顶棚和寄生者已经化作了一堆飞灰。
一颗手指头粗细的透明水晶掉落在甲板上。
解决掉变异体,刘义收回双臂,嘴角一咧笑道:“我配合的还行吧。”
到现在众人也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周瑾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掉他们,即便是人群中有寄生体潜伏,最多不过是到对岸将所有人都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而不会杀掉所有人。
而且寄生者也没有继承异能的能力。
周瑾看似无用的解释是特意说给刘义听得。
刘义看过末世笔记,自然应该清楚这一点,也正是这点刘义才没有动手反击。
不过就算刘义没有记住寄生者的特性,或者不相信自己的计划出手反击,周瑾的精神力触手也早就隐藏在刘义身边。
只是如果寄生者被赶出身体后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攻击其他人,只靠周瑾自己很难保住现场所有人的安危。
而且,如果周瑾真的有心要杀掉所有人,他绝不会像电影中的坏人一样杀人前还要讲解一番。
保证大部分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死在了他的短刃下。
……
“在想什么?”刘义站在上夹板,一手扶着护栏,一手夹着烟,对身边的周瑾问道。
距离杀死寄生者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孙合已经重新调转船头向江中到行驶,王大彪匆匆去了厕所,到现在还没出来。
白薇薇也带着最后仅存的五个孩子进了乘客舱。
吹着冷风的甲板上只剩下周瑾和刘义两人。
“我在想……该怎么样才能救更多人。”沉默良久后,周瑾终于开口。
正要将香烟放进嘴里的刘义顿时愣住,半响回不过神来。
身为周瑾的室友兼挚友,他对周瑾的了解丝毫不弱于周瑾父母,甚至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瑾绝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心怀慈悲的人,即便是这一次上岸救人,也不过是刘义一再坚持下的结果,刘义很难相信这话竟然会从周瑾嘴里说出来。
周瑾将手中已经烧尽的烟头丢入江水中,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你羡慕我?羡慕我什么?”刘义问。
“我羡慕再有人求救的时候你能只想着救别人,并且愿意付出努力为之战斗,甚至连遗言都告诉了叔叔阿姨。”周瑾继续道:“而我却在想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是圈套,能不能获取什么利益之类的事情。”
刘义:“不同转弯抹角,你直接说我傻不就得了……”
“有时候傻一点挺好的。”周瑾笑了笑,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个沾染着点点鲜血的棒棒糖。
这个棒棒糖是他从刘义妹妹手里抢来的,之前被他送给了寸头小男孩,就是那个被寄生者寄生的小男孩。
只是,他到死也没有吃到这个棒棒糖。
周瑾还清楚的记得,对方在听到自己说还有很多糖果时的反应。
“或许我永远都会将我和家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但或许正如我爸说的,我能做的还有更多,现在开始改变,一切都还不晚。”脑海中划过小男孩期待糖果的模样,周瑾捏紧拳头,直至扶手被捏得变形断裂:“至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仿佛是在下定决心,也像在对刘义诉说,更像是在对那个已经逝去的小男孩做出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