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是一个很好的人,有些时候就像是我哥哥一样。——伊颖
第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开始还觉得他有些肤浅,到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这个人有种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心性,还有一丝淡淡的孤独......
他冒雨来为我过生日的,还送了我一条价值好几百的坠子。
到后来我发现他一毛不拔的吝啬性格以后,才知道他为我买的生日礼物是有多珍贵,至少在我看来这个坠子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接触不久便发现他有发展为财迷的潜质,不,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守财奴。每次和他出去吃饭,他都要精打细算一番,有一次记得他还为了几毛钱的差价和店家吵了起来。
店家也是个犟脾气,他或许也没有见过如此斤斤计较的人,也就不知哪根筋没搭上就和李耀安耗上了。
见店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微微一笑便出去了。我知道他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主,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结果第二天他就换了身行头悄悄地把那家店的方便面给全捏了个遍,随手还把几包巧克力捏成了巧克力屑。(温馨提示:该行为存在风险,请勿模仿!)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斤斤计较的人,以此来告诉他做人要大方一些。”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好不好,还有你捏人家方便面,和告诉人家要大方有什么必然联系么,你又不写个标语贴上你的用意。』
我当时一阵无语。
他这人成绩好得让人吃惊。
我问:“你学习那么努力,是想考Z国国立大学吗?”
他说:“嗯?没有啊,就是考进年级前十的奖学金比较多啊。”
我:“......”
还记得有一天傍晚放学时偶然看到他鬼鬼祟祟地从学校后门溜出去还时不时往后张望一下,生怕别人发现他似的。
好奇之下,我便悄悄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进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黑作坊。
『童工?』
我没有跟进去,我知道这是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也知道,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还知道,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守财奴。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和他说,直到有一天他拿了一堆东西送给我。
我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你送我东西干嘛?”
他说:“你的农历生日啊!”
我盯着那堆东西,感觉有些熟悉,看了几秒后才恍然,这些都是我某宝购物车里的东西吗。
难怪这家伙在我看某宝时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原来是偷看我购物车里的东西啊。
但转念一想,以这家伙那铁公鸡般的性格,难道今天变了性吗,变得如此大方?再仔细回想一下,他其实对我其实从不吝啬,即便每次都要精打细算一番。
我知道这些东西并不便宜,这或许是他打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
那天,我向他坦白我已经知道他打童工的事情了,并劝他不要这么累了。
结果他第二天辞了工作,正当我以为他“改邪归正”的时候,他又去做了家教。不过也好,至少家教没那么累,也没有什么风险。
这家伙,还真是一个财迷。
他在班里则是一副五好学生的模样,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暴露本性。不,或许在我面前的他也是伪装出来的吧。因为我能从去眼神中看出另外一些东西。
好姐妹便问我:“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说:“他吗?是一个很好的人,有些时候就像是我哥哥一样。”
『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妹妹的事了。他虽然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但我偶然间听他的好友提起过关于他妹妹的事情。』
我知道,他只是想他妹妹了。
去年冬天,我们去市里最大的游乐园玩。
F市少有的下起了冬雪,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际洒下,像一只只调皮的白色精灵。
路上积雪不多,但是仍旧能够看到有许多情侣在游乐园里打雪仗、堆雪人。
我们登上了摩天轮,与云霄飞车、旋转木马并称“乐园三宝”的摩天轮是F市最高的机械建筑设施。
我们所在的座舱随着摩天轮的旋转逐渐升高,地面上的人也逐渐变小。到了最高的弧顶,地面上的人仿佛蚂蚁一般,远方的房屋仿佛一个个积木一样,鳞次栉比的排列着。
落雪的城市,别有一番韵味。
我看见李耀安正出神地看着窗外,他眼神中流露的是——孤寂。这一点,和我以前还是挺像的。
冬日的阳光从座舱的玻璃厂射入,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硬朗的脸庞给勾勒了出来。
我问他:“你知道什么是孤寂吗?也就是说,何谓孤寂?”
我问这话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并没有指望他能够给我答案。
他微微一愣,我看到他瞳孔缩了一下:“和风,旭日,无笑意。”
我知道他很喜欢卖弄他在网上学到的东西,虽然说得怪尴尬的,但我还是配合他说了下去
“能具体些吗?”
他说:“左拥,右抱,无情欲。”
我白了他一眼:“不正经。能在具体些吗?”
他说:“不得你!”
我给了他一拳:“你傻啊,我就在你身边啊!”
我算是明白以前的文人墨客在写情书的时候那么喜欢舞文弄墨,即便有些词句念起来是那么的肉麻。
相爱的人,偶尔相互说一些肉麻的话不是挺正常吗,有些话的内容传出去甚至会让他们社会性死亡。
以前有文人说过“醉后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或许这就是吧。
......
〖回到现在〗
今天是2019年8月26日,和往常一样,李耀安这家伙为了省钱又不吃早饭,我只好略施小计把我的便当给他了。他吃饭的样子挺帅的,不过我心中却是一阵心悸,我很怕这一切都会消失。
流云中学的新校区有些偏郊区,平时车流挺少的。
但是从昨晚起车流就突然变大,而且还时不时有警笛响起。
今天早上爸妈从C市送我来上学的时候,我便感觉有大多数车都是往城外跑。
是狂犬病的原因吗?
突然窗外响起一阵尖叫,然后外面变得十分嘈杂。刚开始我们还不怎么在意,但是外面越来越吵,我们隔壁班都有一群学生向楼下狂奔而去。
我向窗外看去,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耀安也凑到了窗边看了一眼:“外面怎么这么吵,马上就要中午放学了,是哪些班提前下课了吗.....”
只见校门突然闯进来十几个人,看到人就将其扑倒,有几个在上体育课的学生就被几个人扑倒在地。
“嗯?难道是校外的混混进来闹事?不,不对!那是......血!”李耀安说话的声音突然拔高,把其他人都惊动了。
上课的老师和其他同学都凑到了窗边往外看去,由于是3楼,也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混乱持续升级,越来越多的人被校门外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扑到。血色快速笼罩了整个校园。
学校的两个教学楼也瞬间变得嘈杂起来,起哄声、尖叫声和老师拼命维持秩序的怒吼交织在一起,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就在这时,楼下已经跑出去了一群人,有人还惊呼着:“丧尸!!”
“是丧尸!!”班里突然也有人喊道,“快跑啊啊!”
这句话方法是导火线一般,惊得同学们纷纷向楼下狂奔。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丧尸是什么,许多学生正一脸迷茫的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师还算是镇定,嘴中说道:“出什么事了?我得下去看看。”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耀安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向楼下跑去:“现在大多数人都从大门口跑去,那里目标太大,我们翻围墙出去,但是我们得先下楼,伊颖你跟紧我。”
我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凌乱了。我只是任由其拉着我的手向楼下跑去,之前已经有许多人跑出去了,所以现在楼梯间并不是很拥挤。
但刚下到一楼的时候,几个“人”突然将跑在前面的人扑倒然后对这其脖子咬了下去,顿时鲜血狂喷。楼道里尖叫声不断。
李耀安大喊一声:“往上跑!”
他拉着我跑上了二楼,但是先到二楼的十几个人进了几间门开的教室后就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李耀安跑到一间教室门口狂敲几下门大喊着:“快开门!开门啊!”
可是门并没有开。李耀安骂了一句便拉着我向上跑去,因为又有丧尸跑上来了。到了三楼还是一样的情形,没人愿意开门,即便是本班的门也是紧闭着。于是李耀安又拉着我向四楼跑去,而在上楼的途中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我的脚崴到了。
李耀安扶起我问道:“还能走吗?”
我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楼梯转角传来几声怪异的嘶吼。
李耀安朝我身后看去大叫一声:“遭了!丧尸上来了!”然后拉着我朝楼上跑去,略微看了一下四楼也没有一间教室的门是开的以后。李耀安便拉着我向最后一层楼跑去。我强忍着剧痛和他跑到了五楼可是,还是没有一间教室的门是开的。
李耀安对着最近的教室门便是一阵疯狂的敲打:“开门啊!!开门!混蛋!”
我从木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里面的人正惊恐地看着我们,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开门的。而玻璃窗比较高,而且很小,就算是敲碎了玻璃也无法够到里面的把手,所以李耀安也之前没有浪费时间去敲碎玻璃开门。
“吼!”的一声嘶吼从身后响起,我们连忙回头,却见一头穿着破烂警服的丧尸已经出现在了楼梯拐角,而其身后还有七八个影子闪现在楼梯间的墙壁上。
丧尸也发现了我们,嘶吼一声向我们冲来。
我有些绝望,我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个累赘,我不想连累他。
“李耀安,你放我下来吧。”
“说什么傻话。”他估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并没有放我下来,而是背着我继续跑着。
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疲惫,背着我跑了这么久,他一定很累吧。
我的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肩膀上,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上下的起伏,能听到他剧烈的呼吸声。
他很累吧,而且一定很害怕,因为他全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同学,这边!快过来!”我们又是回头一看,只见走廊尽头处一间教室的门正开着,里面正有一人探出头来向我们招手。
李耀安也不迟疑直接背起我向前跑去,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我却觉得跑了一个世纪。
因为背着我的原因,我能感受到李耀安跑得虽然很快,但是后面的丧尸更快,我们离门口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但是身后丧尸的手已经碰到了我的背。
我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我猛地挣脱李耀安背着我的双手,然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其一把推进了门里。
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快关门!”
“砰!”门,应声而关,而我的肩膀也被丧尸咬住。剧烈的疼痛使我视线模糊,疼痛之后,眼前一黑,然后我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了。
耳朵也是一阵耳鸣,然后,然后疼痛感也没有了......
......
一扇普通的教室门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面对面躺着。
男孩问女孩:“什么叫做无药可救?也就是说何谓不可医?”
女孩说:“灵丹,妙药,救不急。”
男孩问:“能具体些吗?”
女孩微微一笑,想着『那就回答你最具体的吧!』说道:“思你成疾。”
男孩默然......
良久,男孩说:“为我而死,才是无药可救......不值得。”
女孩说:“那我就无药可救咯!”然后一笑——像是小孩子游戏胜利时的狡黠的笑容......
房间内,便只剩下了男孩一个人,女孩仿佛从未出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