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列辟鸣鸾至,惟良佩犊旋。
带环疑写月,引鉴似含泉。
入梦华梁上,含锋彩笔前。
莫惊开百炼,特拟定三边。
——唐·李峤
2019年9月4日 11:13AM
〖F市天河县西郊〗
金色的阳光若美酒,远方树叶的颜色更显得绿意盎然。偶尔有雪白的厚云飘过,于是从云的间隙间,那金黄的、衬着阳光的薄边上,阳光成为一束无限延长的扇子一样的光线,斜斜向下,投射到地面。
林濋手中唐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熠熠生辉。某一时刻,他手中的【瞬羽】如同剥离的羽毛一般,从刀尖开始开裂,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同样是刀的碎片,但【瞬羽】的碎片却是十分柔和,不像【星尘切】那样锋芒毕露。
不过一瞬,林濋四周变成了“羽毛”的海洋,其规模似乎隐隐超过了与之对峙的“星尘海”。
对面的樱井正一已经感觉腿有些发软了,【镇物】属性相同的情况十分少见,这几年中几乎没有几个人的【镇物】属性是相同的,所以看到对方使出了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招式,而且从那引而不发的气势来看,对方的招式威能已经超过了自己,这如何不让他五味杂成呢。
这种感觉就和你在学校新买了一件档次很高的衣服,本以为自己会是独领风骚的人,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却发现自己撞衫了,就是那般的操蛋。
林濋也不想问对方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十号档案》的事,在他看来,只要对方知道了,无论了解多少都只有死路一条。他知道就算是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说的,到了A级以后的那份傲骨不允许这些人做出任何表示软弱的事情。所以林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个人斩杀在这就行了。
“死吧!”林濋手指樱井正一,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似乎是在宣判他的死刑。周围无数碎片随着林濋所指而纷纷飘去,它们依旧是柔和而美丽,只不过他们是带刺的玫瑰,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樱井正一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想让我死?就凭你?就凭你这冒牌货?”在他看来,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那种长居高位的自负心理使他认为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冒牌货,即便对方比自己强。
可是不远处的安德烈却是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神态,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也已经从【玄冥】状态退了出来,他已经隐隐猜出了林濋的身份。正是因为已经隐隐知道对方是谁,所以他才无法保持那种波澜不惊的【玄冥】之境了。此刻他正缓缓往后退,只期望对方不会注意到自己才好。
值得庆幸的是,林濋貌似一直都没有发出自己的异样。就这样如履薄冰的退到了一个他认为安全的距离,他悄然松了口气,那种如同兔子闯入狮子老巢般的荒谬和危险感让他十分不自在。
“你要去哪呢?”
这句如鬼魅般从身后传来的话差点吓得他直接跪倒在地。虽然极度恐惧,但他还是吃力地回过了头,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他现在躲还来不及的杀胚——林濋。
『怎么可能?我分明一直盯着他啊!』安德烈心中此刻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当他再去看之前林濋的所在之时,却发现那还在和樱井正一对峙的“林濋”此刻已经化为片片如羽毛般柔和的碎片飘散开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
安德烈也不去看樱井正一如何了,因为根本不用想,这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羽毛海洋”在和“星尘海洋”接触的瞬间便是摧枯拉朽地将之直接吞没,而身处其中的樱井正一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安德烈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手中福波斯也随着他的心虚变得黯淡。
另一边的战场已经结束,无数羽毛一样碎片汇集到林濋手中的刀柄上。一会儿,一把细长的唐刀再度成型。
林濋并没有再理会安德烈,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腿前后开立微屈做蓄势待发状。
安德烈见此状况已经完全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而林濋接下来的行为也是要印证他心里的想法一般。
“璀璨吧!【瞬羽】!”
晶莹的光华在林濋的刀身上流转,就像是刀里有绚丽的液体在流动,短暂蓄势后,整把刀像是雄狮对猎犬示威一样突然爆发出璀璨到刺眼的光芒,即便是以安德烈的目力也不由微眯起眼睛来。
唐刀发出的阵阵刀鸣宛如龙啸,相比之下福波斯所谓的铿锵剑鸣就有点像蚊吟了。
此时的福波斯虽然还说得上是明亮,但在瞬羽璀璨的光芒下,那点微光便显得不值一提了。就好比再亮的白炽灯,在猛烈的阳光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安德烈猛然一个纵跳向后飞掠,而林濋并没有急着出手。
落地后安德烈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猜的不错的话,您就是【镜中人】阁下吧。”
其实“镜中人”是他们西方一脉的将帅给林濋取的称号,原因很简单,林濋能够完美复制所有人的镇物属性而且使用出对手的招数,让别人在对战之时有种在和自己争斗的错觉,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但安德烈却觉得“镜中人”这个称号并不准确,因为林濋在复制的基础上还做出了改善,把技能以更大的威力使用出来,这不是单纯的“照镜子”一样的论调能够解释的。
林濋闻言,什么话也没说,空洞的眼神盯着安德烈,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安德烈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虽然傲,但并不代表他不怕死。在不涉及原则底线的情况下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所以他选择了退却。
他又试探着说:“我承认阁下您很强,但是你杀了我并没有任何好处,你应该知道杀了一位王的亲卫后果会有多严重吧。我想你也不愿意和一个王结成死仇吧!”
林濋笑了,笑得有些神经质,这种状态还是林濋这几年来第一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仇?”林濋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和那条长着金色头发的狗早就已经不死不休了!当年那件事,其他我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他一定是参与者之一,他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杀他的!”
安德烈有些不明所以,他不太清楚林濋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身后的那位大人有着绝对的深仇大恨。到了这时,安德烈反而收敛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他重新握紧了手中的福波斯,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起来:“那么,能和阁下对战,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福波斯重新变得闪耀夺目。
林濋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很好。这才是一个王的亲卫该有的气势,若是你还是一再的委屈求全反倒会让我看轻了你。”
“因为!”安德烈暴吼起来,他已经开始蓄势,“王的尊严不容亵渎!”
下一秒,两个光影直接正面硬撼起来,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有的只有至简的劈砍。
两人之间错身而过,落地的瞬间都是不约而同地以前脚踩地,以那只脚为轴,一个旋转朝身后再度砍去。
两把武器撞在一起,接触的地方爆发出绚丽的火花,并从接触点扩散出一圈无形的气浪向四周席卷。
“咔咔咔!”安德烈勉强招架着林濋的这一击,强烈的冲击将他右手的虎口直接撕裂,鲜血顺着剑柄直淌而下。而他此刻手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在刚刚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的左手便已经被林濋给斩去了。
安德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大的震颤力伤及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不过他笑了,他右手猛然发力,福波斯突然发出了亮如白昼的强烈光芒。
【黄金獠牙】!
这一招是安德烈的最强一招,也是林濋不可能模仿的一招,因为这一招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以摧毁镇物为代价。每一次使用这一招后,他都要将福波斯的碎片送到镇魂冢重新熔铸,过程十分复杂而且还会伤到福波斯的根本,毕竟金属也是会疲劳的。所以一般不到危及他自身生命的情况下,他都不会轻易地使用出这一招的。
福波斯在剧烈闪光过后,突然碎裂,段成几节的长剑如同一头狮子的獠牙一般直刺林濋的面门,那速度快到连林濋都无法反应的底部。
“轰!”林濋所在之地剧烈爆炸起来,冲击波也直接把离得最近的安德烈掀飞出去,然后他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一片血雾从他口中喷溅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无数星星点点的血色光晕。
『成功了吗?』安德烈仍旧是眼冒金星,虽然他现在是惨了些,但是如果将林濋斩杀了的话,他将创造一个传奇。
只不过,残酷的事实却是来得那么快,直接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击得支离破碎。
“结束了!”
冷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