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离别

　　第二天，大黑三人将大部分物资和设备带走了。乞丐山上就剩李山和马丁，还有几个鼹鼠成员。送完大黑他们，李山赶紧跑去空地上，他差点忘记师父昨天嘱咐他明天一定要过来。

　　李山一路小跑，直到在那片空地上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慢下来。

　　李山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脸歉意的望着师父。

　　师父摇了摇头，没有追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让李山练拳，而是拉着李山走到那个经常去的背风处，两个人靠在山丘上，就像第一次师父训诫自己一样。

　　李山感觉师父今天很不一样，平常意气风发，但今天却感觉他脸上多了一丝沧桑，人看起来萎靡了不少。他搂着李山的肩膀，亲切地问道：“学了这么久，对太极有什么感受？”

　　“太极拳刚柔并济，既能自保，又能强身。”李山回答得很简洁。

　　“你说得不错，太极以退敌为主，而不是杀敌，伤敌，我教你也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但是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太极只能压制，无法有效的击杀，你的体力终会消耗光，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师父边抚须边说。

　　“这？”李山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这片大陆上，你死我活的战斗还少吗？

　　“过来吧。”师父走到了空地上，摆开了架势，他这一次打的拳法很不一样，和太极拳相差甚远，动作简洁，杀伤力高，主要攻击胸口和头部，以肘击为主。动作简单，练习难度比起太极看似要简单得多。

　　李山跟着练了几遍，发现这拳法是真的强，以短招为主，刚猛无比，被伤者估计非死即伤。缺点是更需要力量和速度。

　　练了几式，李山意犹未尽，但师父却拉着他回到背风处。

　　“不急不急，习武不能急功近利，要稳扎稳打。”师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道。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习武之人要有武德，不许争强斗狠，以强欺弱。你记住，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良心都不能丢，这是人和畜生的区别。和你一起的那个白人男子杀心太重，我不知道你们交情如何，但我希望你能离他远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这帮人相处这么久，却良心未泯，实属不易，若你不愿意和他断交，我希望你也能对错分明，不随风漂流，而要逆流而上。”

　　“这两套拳法你要好好练习，刚刚教你的是八极拳，至刚至猛，和太极拳相辅相成。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勤加苦练。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师父的语气和话语听起来像是要离别的样子，难道是大限将至，李山最近和师父切磋，感觉到他越来越力不从心，当然也有李山进步快的原因，不过师父的头发越来越白，李山清楚的看到他抚须时手有一阵微微的颤抖。

　　李山不想问，这种事他改变不了，他害怕知道后的那种无力感，和师父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与师父早就建立了浓厚的感情，他不习惯别离，也不喜欢别离，但世界上总是离多聚少。

　　“这片大陆不是我们的家，如果你想要回到真正的家，就去沙海县东北的那个海港，那里的人或许会有办法让你离开这片大陆。”

　　李山看着师父，没有说话，他想再看看师父的样子，再听听他的训诫，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秒，他愿意用一生交换。

　　“你真的很像我年轻的样子啊！”师父看着李山，眼中闪着泪光。

　　“当年我落魄潦倒，父母双亡，年幼便流落四方，是师父带我习武，师兄们都很照顾我，虽然还是没能吃饱，但是有家的感觉。后来师父老了，师兄们带着我来海峡对面寻找活下去的希望，师父永远的留在那边，我们在海上漂了很久，没有吃的，连口淡水都喝不上，又遇到风浪，只有我一个人漂到这片大陆，师兄们都葬身海底。”

　　“这片大陆上没有希望，只有无止无尽的杀戮和愚昧，到处都是麻木的行尸走肉，可惜我年纪大了回不去了，如果你有朝一日能回去，一定要把拳法和武德发扬光大。”

　　“我把八极拳的剩下部分都录制下来，你回去好好学习。”师父拿出一个存储盘，交到李山手中。

　　两人一直坐到天黑才回去，李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师父。

　　很不幸的是，他的直觉应验了，接下来半个月他每天都在空地上等师父，但师父却没有再出现，他找遍整个乞丐山都没有找到师父。他只能拜托大黑如果有师父的消息一定告诉他。

　　渐渐的，李山也不再去寻找师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师父真的离世，尸体被捡尸人或者猎犬帮糟蹋，他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更愿意相信师父云游四方，终会回来。

　　最近没什么事，他打算去一趟圣村，临行前，他和大黑联系了一次。

　　“兄弟，你真的打算过去吗，听说那边不太平”通讯器传来大黑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

　　“受人所托，没有办法，我们难道没有在圣村的探子吗？”李山发现圣村的情报极其难以获得，现在知道的也不过是大概位置，对于内部的信息完全是空白的。

　　“哪有你想象那么简单，这垃圾教徒信仰坚定，难以策反，只有信仰坚定的教徒才有进入圣村朝拜的机会，外部人员很难打进去，艹，比自由联邦还难搞。”那边传来大黑阵阵的咒骂声，李山知道一定是罗德里格斯那边遇到困难了。

　　“罗德里格斯那边怎么样了？”自从出来后，李山就再也没有关注过罗德里格斯那边的情况，好歹他也是在那地方长大的，要是说完全不关心，也是不可能的。

　　“那边斯利商会已经完全控制了自由联邦政府，而且很有可能断绝和外界的往来，可能是害怕基地解放组织的渗透，我们的人在里面也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消息难以传达到外面。”大黑无奈的说道。

　　“对了，你到那边千万小心，据说圣村以北瘟疫流行，得病的人浑身溃烂而死，现在暂时不知道是什么病，得病的人会发热，身上起水泡，在后面就开始从头烂到脚，你到那边可千万小心啊。”

　　“我会注意的。”李山简单说了句，就挂了，他害怕大黑会没完没了。

　　李山开始着手准备，据大黑提供的信息，在从乞丐山到圣村的途中，尤其是南村以西，经常有大批的猎犬帮的车队在打劫杀人。他必须准备大量枪支弹药，还有燃油食物淡水，现在鼹鼠已经发展起来，虽然规模不大，但这些物资还是能提供的。

　　李山决定这次要一人前往，过去他太依赖马丁和大黑，只要不遇上猎犬帮，他还是很安全的，圣村的教士是温和不好斗，本身李山也不带恶意，至于猎犬帮，只要选对路和时机，完全可以避开他们，再加上自己有无人机，问题不大。而且马丁需要留守乞丐山，其他人他信不过。

　　那台破旧的二手电脑大黑留了下来，刚好派上用场，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李山将U盘在电脑上拷贝了一份。他发现U盘中里面是一些医疗器械的图纸，还有食物合成的技术和相关器械的设计图纸。

　　收拾好一切后，李山还让马丁如果看到师父一定要把食物和一些衣物给他。和马丁简单的道别后，他开车向圣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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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地下基地的指挥中心，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正面站着一个身姿挺拔，体型健硕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右眼下一直穿到嘴唇左下方，右手是残肢，装着机械假肢，身上还有数道枪伤留下的疤痕。

　　老人将一份资料交给他，“这个人在几个月前入侵了自由联邦的系统，我需要你把他带过来。”

　　“是。”男子挺直了腰板了，用标准的姿势向老人敬了个礼。

　　“他可能会成为我们解放罗德里格斯的关键，尽量确保他的安全。”老人的语气非常坚定。

　　“是。”男子对老人发布的每个任务始终只有这么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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