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巨大的漩涡。

　　临近地球，直径是地球的七倍……仍然在缓慢靠近。

　　炙热的炎风将一切笼罩着，空气似乎即将燃尽，大地撕裂互相碰撞在一起，岩浆填满河流，大海变成了红色……

　　随着那漩涡的靠近，整个地球开始被卷入引力之中。

　　“红色的！”

　　狂风抖动，身上的袍子被卷起。他拉了拉袖子，将画笔放在调色板上，然后转身看着天空中最后一片空白处。

　　“这个时候，知道躲得远远的……真滑稽！”他看着天空中的月球，嘲讽道。

　　“红色的？这周围嘛，真热！！”

　　堕天使头上的邪曲挡住了整张脸，只露着下巴，细长的邪曲紧紧得裹在她身体上，显得性感而诡异。十二对翅膀来自死亡的雾都，由亡灵炼制的云打造，在她身后张开着。像一双双爪子，又像死人的肋骨，散发着混沌的污浊的黑烟。

　　准确说，不是黑色……充斥着棕灰色的如墨一般的死气，还有游离的生命幻化的红色复活石的粉末……

　　两人站在山顶，周围的空气燃烧着。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橘红色，只听见死亡的号角与物质崩溃时的颤动，人化作厉鬼趴在地上，围绕着地上红色的河滩，挣扎着将要被渴死，而又狰狞的痛苦地笑着。

　　白色或者蓝色。

　　在天空的漩涡中，却显得那么宁静。互相追逐着，像一个圆盘。

　　“你看不到未来吗，结果是注定的。”他问身后的天使。

　　她身材修长而性感，站在邪曲中间如同一只大鸟，一手叉腰用细长的指甲挠着额头：“我听说事情本来可以不用演变成现在这样，而且你到底画得是什么？”

　　“这是成年人才会考虑的事情，毕竟蠢货没有脑子……不，只有脑子！！”看着画板上五个棕灰色的巨人，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们加上红红的、混乱的眼睛…

　　然后指着中间那只独眼的巨人说：“他眼睛里的就是现在我们所见，正在发生的……大概拉尼亚凯亚巨引源还要远……四十光年左右。”

　　堕天使凑近过来，看着画板上：“那么这里发生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意识之上！！”那人回答道。

　　“也就是说它们知道这里发生的，那么它们知道结果吗。”堕天使问。

　　“这个……我还没想好。”那人说。

　　然后将画摘了下来，扔在风中，很快便化成灰烬。

　　堕天使满头黑线，刚要用爪子将他的画板撕成碎片，天空中嗡地出现了一位白色的天使。它的身体从头顶的冕下从现身本空间当中，然后头顶着冕，缓缓地降落在地上。

　　身高300米，有四肢，发髻向上，额前有红色的原石。

　　金色面容，无表情，如月轮。

　　真天使——哈斯彭！！！

　　“哦，有什么事？！”那人转过身抬头看着那位天使。

　　天使本尊从原石中出来，落在肩上走到两位身边，真身为红发少女，赐福智慧优雅宁静……哈斯彭走到两人身边停下。

　　咧嘴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很省心，躲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在约会吗？”

　　两人同时转过来，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确认眼神，绝不可能。

　　然后那人转过身去，继续作画，嘴里哼道：“那两个假洋鬼子都是在国外长大的，用的密码很多都来自圣经里的故事，所以不难猜——”

　　“你自作聪明的次数多了去，你到底有几成把握！！”堕天使抱着肩，讥笑问道。

　　哈斯彭也凑了过来，浮在半空中，在那人左手边半空中站着，看着画板上那几只眼睛，咬了咬手指说道：“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可是我亲手绘制的，肯定没错！！”那人说。

　　堕天使这时已经没那么相信他了，抱着肩阴区区地说：“那好啊……就让它告诉我，什么时候出结果……其它的我也不用它预测了。”

　　“嗯，它说告诉你们会是另一种结果，你们想要哪一种？！”那人将手放在画板上，认真地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哈斯彭瘪着嘴，直摇头：“很可疑！！”

　　然后一转头，看着远处天空尽头，低着身子仔细瞧着。

　　往那一指，大声喊道：“快看！那只嘉泰娄——”

　　“别去！！”那人话音刚落。

　　哈斯彭就追了过去！！

　　堕天使和那人看着哈斯彭在追赶，远处金光一闪，就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然后停下。

　　“糟了！！”那人停下画笔。

　　哈斯彭追到离嘉泰娄不到十公里的时候，一道虚影出现在她面前，一只裸露着肌肉和骨骼的类人型生物挡在了她面前。

　　嘴里一道光束袭来，哈斯彭连忙闪过。

　　昏暗污浊的红色世界，一道白光在半空划过，远处一座山峰已经完全融化，变得粘稠不堪，四处流动着。

　　“古代兵器种！巨大神兵……末日型号！！”堕天使惊讶道。

　　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人的画板上……数百只末日神兵正从地平线走来，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的确是兵器种，不过并非末日型号……那只嘉泰娄复活的是……”

　　“死灵型号！！”堕天使看着画板上，那些神兵拿着的白色长矛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心里暗呛道，“她是怎么唤醒这东西的……那些孢子还有多少秘密。”

　　“本来就是上一个文明留给人类的警告，地球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触发了而已。”那人用画笔沾了沾调色板上的颜料，“只不过他们想到了人类的文明可能超过他们而已，所以下了死手！！”

　　堕天使转过头去，现实果然和他预测的一样，哈斯彭躲过了第一只的死光……发现红色的晖烬后面数百只巨大神兵，嘴里的死光已经准备好……

　　哈斯彭耳边只有死光撕裂空气的声音，燃尽的空气里是红色的尽头，她已经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停在半空中连求救都忘记了。

　　数百道死光在那些神兵嘴里越来越亮……

　　“希望她以后能学乖！！”

　　那人将颜料涂抹在那些神兵身上，将他们从本空间中擦除了，只留下一张白纸。

　　“唉……颜料用完了！！今天只完成了一张！！”那人将全知之眼递给堕天使，然后开始整理工具。

　　堕天使拿着画，低头看着。

　　竟然有些看不懂……

　　哈斯彭又看了那只嘉泰娄一眼，转身飞走了，稳稳落在两人身边。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该回去了！！”那人拍了拍哈斯彭的肩，“更加保守方式，有限的，意味着归因的方式会略有不同。肯定不是。”

　　那人想了想，否定道。

　　堕天使弄了弄肩上的邪曲，将话听在耳中。

　　“从结果看...你认为自己是主观的吗，秘书长！！绝对的客观可就意味着绝对的中立...”

　　堕天使稍稍翘起嘴角，笑着，继续说道，“处理每一个人的方式，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人！！”

　　她谨慎地选择这句话，轻吐幽兰，问道：“让我活在你心中。”

　　很明显，这句话很有分量！！

　　“先回去！！”那人扛着脚架，对哈斯彭说道。

　　然后转过身来。

　　那道漩涡消失了，空气中刺耳的死亡之声不见，只留下冕轮转动的声音……嗡嗡持续不停，如蜜蜂采蜜一般亦或更加轻盈。

　　堕天使抬头看了天空一眼，捏嘴笑道：“看来分出胜负了。”

　　那轻盈的声音越来越远，真天使从冕轮回到了天国，山顶上只留下两人。

　　那人对堕天使说：“除了意识之上，我没有什么可以指导你的。”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每个选择背后都是你自己，生命这种形式并没有绝对的意义，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值得自豪，也不要拿来骗自己。它从来都毫无意义，它的价值只由你自己来决定。”

　　“同样，命运是你自己决定的。”

　　“并不是多么高深的废话，在你思考无数的废话当中，它从来也不特殊。无论你选择了什么，它都是你自己。如果你选择困难，那就什么都别做了。自然会有结果的。”

　　空气中的晖烬似乎将两人都染成了红色，只剩下红色，只剩下声音……

　　“这是一个普通人的世界，从来如此。没有人能够决定你做什么，就像人类最高的成就——外科手术。本质也还是在依靠人自己的免疫力。所以，是你自己要配合那些蠢货。你不欠这个世界什么，这个世界也不欠你什么。”

　　冷笑，鼓掌声

　　“很精彩！如果是这样，你遇到没有办法选择的人也许还可以这样说，但是你遇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命运的人呢？！”

　　“如果你遇到了，没有选择的人呢？然后呢，告诉自己生命没有意义。”

　　“对呀，前提你都已经说了——没有选择。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据我了解。”

　　“生命从来都是叛逆的。”

　　白色的。

　　房间顶上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宛如白昼。

　　梦柯霓着碗，脱了鞋子放在桌上，用两支笔往嘴里大口塞着面条，突然停了下来……

　　CUT！！导演！这段剪掉！！

　　白色的。

　　房间天花板上的灯闪了闪，全部亮了起来，将整层楼照亮。

　　三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梦柯霓正低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晚上工作要开灯，这点电费不用省。”最前面的老者灿灿笑着。

　　梦柯霓放下笔，端坐着：“我收治病人是要看颜值的，你们可以走了。对了，不要死在我门口，影响我的品味。”

　　黑衣人：“嘿嘿！我们是来复仇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