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威山路堂口的老大烟枪和他的小冤家阿妙。
自从听说哥哥被烟枪的手下送到利先生那里,阿妙就把烟枪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女孩的脾气本来就是见火就着,这几天来,她和烟枪大大小小的干架不下两位数。如果不是牙签和刺客等人拦着,女孩差点儿动刀子。
几个小时之前的晚上,阿妙接到高思的电话,说是阿来没有找到、利先生不肯放人。但是电话里,高思没有说阿来被送往马尔斯岛,他不想让阿妙过度担忧。高思在电话里反复道歉并再次承诺,他会尽最大努力帮阿妙把哥哥找回来,让阿妙等他的消息。听了高思的话,本就一肚子火的阿妙也不管对方帮了她多少忙,劈头盖脸地把高思一顿猛呛,搞得男孩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天亮后,阿妙起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在厕所撒了泡尿,然后来到窗户边上刷牙。一扭头,她瞥见烟枪的车子停在鸽寨下面,烟枪正站在车边抽着烟,看上去打算抽完烟上来找她。阿妙随手一茶缸子水泼了下去,正浇在烟枪头上。烟枪抬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刚要开骂,看见阿妙家的窗户开着,他全明白了,无奈地擦擦头上的水、抖抖衣服,坐进车里,把剩下的半截烟抽完。这之后,烟枪抹了把脸,对着观后镜挤眉弄眼一番,又往嘴里喷了一点儿清口液,然后从容地走下汽车,抬眼望了望阿妙家的窗户,走进鸽寨。
来到阿妙家门口,烟枪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屋里传来阿妙的吼声“滚出去”,紧接着是低声训斥老娘的声音“甭开门”。听上去,家里就她和老妈在,阿古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烟枪不敢再敲门,只能站在门口守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知道说也没用。
这样过了几分钟,房门“嗵”地开了。阿妙站在门口、叉着腰,对外面的烟枪喝道:“滚进来!”
居然主动让自己进屋,烟枪激动地身子一震,赶忙侧身溜了进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阿妙家。进得屋里,他先向那个患有哮喘并几乎失明的老太太鞠个躬:“老人家好啊!”
“她看不见!”阿妙对烟枪说。阿妙的老娘对烟枪道了声“好”,就没再多说什么。老人最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与己无关的,最好少搭腔,省得女孩发飙。
烟枪刚掏出一支烟要扔进嘴里,瞥见坐在一旁的老太太,又收了回去。他对阿妙说、想带她去海边逛逛,“今天太阳还不错,咱出去散散心?”阿妙好像没听见烟枪说什么,只顾忙乎自己的:整理头发、擦润肤霜、脱去睡衣、换上外套……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坐在椅子里的烟枪犯了烟瘾却不敢抽,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拾掇完毕的阿妙自顾自地走到门口,烟枪赶紧起身,问:“你去哪儿?”
“不是海边吗?”
“哎!好嘞!”烟枪乐得蹦了起来,在阿妙老娘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揽着女孩的腰走出了家门,留下老太太瞪着灰蒙蒙的眼睛发愣。
哪知刚坐进车里没几分钟,预感到哥哥凶多吉少的阿妙不知怎的又开始发飙,骂得烟枪狗血淋头。烟枪一味地道歉、央告、讨好。他琢磨着是不是这丫头来大姨妈了,今天这脾气一阵怪似一阵。
“你是不是……这边倒霉了?”他指着阿妙的下身、耐着性子问道。
“你才倒霉了!你全家都倒霉!”阿妙说着,在烟枪脸上又挠了一把。这次,一直忍气吞声的烟枪终于火了、也烦了,拿胳膊肘怼了阿妙一下,阿妙登时就不干了。两人在车里上下其手,打得不可开交。烟枪一边抵挡着阿妙,一边好歹把车子开到赌场这边。下了车,他也不管阿妙乐不乐意,连拖带拽地将女孩抱进了办公室。
眼下,两人的第N次干架已然结束。阿妙因为哥哥的事整日的焦虑操劳,加上刚才那一仗耗尽了体力,虚脱地仰倒在沙发上,嘴里却不忘念叨着:“混账玩意!敢还手!”
刚才在车里那一怼,烟枪本是下意识地挡一下,怎知没控制好力度,搞疼了阿妙。说实话,在阿妙跟前,烟枪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威武霸气,换做别人,坟头草都捅破天了。眼下,虽然身上满是抓痕,烟枪还是压着火气把一杯水递到阿妙跟前。阿妙抬起手,烟枪一惊,以为她又要跟前几次似的把杯子打飞。但这次不知何故,大概是阿妙确实累得没脾气了,她抬手接过了杯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烟枪见状,觉得“有门儿”,趁热打铁地凑到阿妙面前,讨好道:“妙啊,刚才确实是我的不对。再有,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你哥。这话都说了无数遍了,老天爷都烦了。唉……话说咱俩走到今天,你应该看清我是什么人。虽然干的事有点儿上不了台面,但我绝对不是一个恶人。我骨子里比警察都有正义感,真的……”
听到烟枪的最后一句话,阿妙实在没忍住、“噗”地一口水喷在他的脸上,“咯咯”地笑个不停,然后是“咳咳”地一顿猛咳。烟枪赶忙用两只大手给女孩捶背、来回摩挲着,再“顺势”把手移到了阿妙的前胸。
“滚!”阿妙呵斥道,“给你脸了是吧?”烟枪赶忙收回手,退到一旁,两条腿夸张地打着哆嗦。
阿妙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烟枪一眼,把身子靠在沙发里,稍事休息。其实,听着烟枪的表白、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低三下四的糙老爷们,阿妙也心有不忍,已然把烟枪的罪责一笔勾销了:人家确实不知道阿来是你哥哥。
唉,两人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又能怎样?听天由命吧,哥哥,不是不管你,妹子也没辙啊!
阿妙这么想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起来、转过身、面朝着烟枪,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直到脱个精光。
烟枪端着水杯,看着眼前的一切,愣了足有八百年。直到阿妙将一条雪白的腿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来吧,你不是一直想着这件事呢?”他才醒过闷儿来。
不愧是威山路这边的大当家,烟枪使劲咽口唾沫,二话不说,一个虎扑窜了上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烟枪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过于激动的他没把握好节奏,不到两分钟就“卸了货”。他一脸歉意地看着阿妙:“抱歉,有……有点儿紧张……”
“你个德性!老爷们比老娘们还紧张吗?”阿妙“咯咯”地笑着。两人赤裸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几分钟后,烟枪边穿衣服边回味着刚才无以复加的舒爽,心里暗自嘀咕: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轻轻揽住阿妙的脖子,有些惶恐地对女孩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一下。”
“嗯?又有什么幺蛾子?”
“就是、就是……上次在酒吧里,那场英雄救美,是我事先安排的……”
“哈哈哈!”阿妙大笑起来:“老娘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操啊!”烟枪顺势将阿妙掀翻个个儿,两下扒掉对方刚刚穿上的内裤,朝阿妙的屁股猛扇一巴掌,叫道:“跟我玩这手!作为惩罚,我要走个后门!”
“你敢?!”
这有何不敢?烟枪说着,就要“开工”,却隐约听到酒柜那边、通往关押着乾公子的地下室的那个暗门、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这儿还有人?刚才算是直播?“坏了!”烟枪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快步来到酒柜旁,拧动那支粗大的马爹利酒瓶。“吱扭”一声,小门自动打开。
门后,站着博士。
博士诡异地朝烟枪“嘿嘿”笑笑,意思很明显:刚才那场春宫戏,他虽然没有目睹,但耳朵里肯定塞满了。
“你在下头干嘛?”烟枪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火气、问博士。
“看着那位啊。”
“他又跑不了,你还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啊?”烟枪的脸憋得通红。沙发那边的阿妙倒是临场不乱。她一边站起身、一边抚平皱皱巴巴的衣服,朝博士咧嘴一乐:“博士哥哥,刚才啥都没看到吧?”
博士就坡下驴:“当然。我刚上来,听着这边有人,就试着敲敲门,省得掏钥匙了。你俩……忙啥呢?”
烟枪踢了博士一脚:“刚特么想忙,让你给终结了!等老子回头拾掇你!赶紧走人!”博士听令,脚底抹油溜之乎也。烟枪看着二当家的背影,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败兴!”随即一个猛子扑到阿妙身上:“继续,后门走起!”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