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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长吻锯鲨

窥甲 托马斯刘 3809 2024-11-14 19:38

  高思没有夸口。关于铁山窥甲的归宿,他确实早就想好了。

  话说铁山本人随着烟枪他们离开码头货场后,不过一个小时,满载着阿古、牙签等工人,还有一百多名“特殊使命”在身的女孩以及那具窥甲等两百多号人登上了一艘货船。随着“呜”的一声长鸣,货船起锚,船头指向东南方向,船体推开一道道白色泡沫,一百多米长的庞然大物慢吞吞地向马尔斯岛驶去。

  黑沉沉的海水,仿佛一块硕大无朋的砚台,映照着天上黄澄澄、灰蒙蒙的月亮。甲板上,十几个监护巡警斜挎着冲锋枪来回往复穿梭着。送往马尔斯岛的工人手无寸铁,但必要的防备还是应该的,所以这些人都配有枪支以防不测。那些女孩则无需这种待遇。

  虽然已是严冬,而且是在海上,但女孩们的衣着依然很是暴露。只要冻不死,能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为了让比利他们临时“出让”这些丫头,一周前,袁道安亲自批示,从紧张的公司财务表上划出一笔专款,作为这些女孩的出让金付给比利。当然,女孩本身也将获得一笔不菲的“辛苦费”。

  因为女孩们只是在船舱里“工作”,不会接触到所谓的技术机密,所以周馥之特准她们可以随时返回G5。

  沉闷的旅途,视天气情况将持续两到三天的时间。几个按捺不住下三路膨胀的欲火的工人、凑了几张票子、递到巡警的手里。对方点点头,拿枪指着那些女孩所在的舱房:快点儿。几分钟后,舱房里就传来“嗯呀嗯呀”连续不断的人类最原始的愉悦声。

  “嗯呀”声钻出船舱、回荡在货船的上空,最后向远处的海面散去。这时候,距离船舷十多米远的海面上,几条鲨鱼贴着水面紧紧跟随着货轮,伴随着女孩时起时伏、抑扬顿挫的“嗯呀”声穿行在乌黑的海水中。

  这一带海域生活有一种名为“长吻锯鲨”的鲨鱼,就是尾随着货轮的那几条。长吻锯鲨是锯鲨科的一种,它的吻突出呈一长板,两侧有尖锐无比的利齿,可以轻易地将任何猎物瞬间撕碎、吞入腹中。长吻锯鲨一般生活在海底几十米至上百米深处,特别喜欢在夜里出来觅食。它们把眼前的这艘货轮看做了一块游动的鲜肉,兴冲冲地紧随在左右。

  没有去释放下三路多余精力的那些工人,此时都挤在甲板下面的一个长方形货仓里。甲板下一共有六个货仓,每个货仓装有三十来号人。舱板上挂着一块屏幕,能够随时收到G5电视台传来的信号。两个货仓之间有水房和卫生间。工人和女孩的吃喝拉撒睡都在甲板下面进行。

  烟枪的弟弟牙签被分配在一号货仓。隔壁的二号货仓里,阿妙的弟弟阿古和一个“老家伙”紧挨着、靠着舱壁坐在一起。从在丽公馆开始,直到上了货车、登上轮船、再到现在,阿古一直被安排在这个老家伙旁边。他对这个老家伙挺感兴趣,时不时地凑过去找他聊几句。身边没有一个熟人的老家伙——铁山开始对这个油嘴滑舌的毛小子没几分好感,后来实在无聊,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陪阿古说两句。时间长了,铁山觉得这小子多少还有点儿意思。

  但是从上船到现在,“铁山”却跟阿古成了路人,一句话都没有。阿古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了,突然跟个死人似的!

  当然了,因为现在的“铁山”只是一副在默认程序下运行的窥甲,真正的铁山早就远走高飞了!“也许这家伙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阿古这样想着,没再打搅身边的老伙计。他轻轻推了一把“铁山”:“我先睡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阿古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惊恐嘈杂的呼喊声,好几个人从他身边跑了出去,一个人还在他脚边绊了一跤。“怎么回事?”阿古赶忙坐起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也许沉船了!阿古扭头、要提醒铁山,却发现老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有人跳海了!”甲板上传来一阵阵喊声和咒骂声。坏了!阿古心里一紧,一个猛子窜出货仓,来到甲板上。一侧的船舷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工人,有人指着海面、对监护巡警大喊“快救人啊!有鲨鱼!”有的人则愤怒地捶着围栏,嘴里骂骂咧咧着:“操!什么事啊!”

  阿古赶忙挤进人群,趴在船舷上向海面望着。没错,几米外的海面上,一个人奋力挣扎着、拍打着海水。他的身后,几条长吻锯鲨正像鱼雷一样快速地赶来,争相品尝这道送上门的大餐!

  是铁山!就着月光勾勒出的海里那人的轮廓,阿古认出了他是铁山。阿古晓得铁山的水性不错,连声喊道:“快游!我去找绳子!”一边喊,阿古一边回身四处寻找绳索,同时央求那几个巡警:“帮帮忙,救救他!”一个巡警端着枪、漫不经心地走到船舷边,朝下面看了看,回头对阿古道:“都这样了,怎么帮?”

  阿古一听,再次挤进人群,向水里望去……

  距离船体不过几米的海面上,大约四、五条长吻锯鲨兴高采烈地跳来跃去,搅起一团团浪花。浪花里,那个“铁山”已被撕成了好几块,上下翻飞着……

  看到这儿,阿古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同船的牙签此时也正攀在船舷上,看着铁山被鲨鱼一块块地收入腹中,威山路堂主的弟弟撇了下嘴:妈的!

  第三天的早晨,阳光明媚,凉风习习。货轮在航行六十多个小时后、顺利抵达马尔斯岛。船体缓缓穿过无形的等离子安全检测屏蔽罩后,向着工程区域驶去。

  虽然和铁山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依然难掩心里的悲痛,阿古步履沉重地随着工人和那些女孩走出船舱。9号客轮上,“岛主”毛赫带着一帮警卫亲自站在自己的“座船”上接收这批人。负责押运的巡警把贴有照片的人员名单递给毛赫身边的助手,同时汇报这一路上的情况、以及“有个人从船上掉了下去,被鲨鱼吃了”这件事。

  “谁?”毛赫问,翻看着工人的名单。

  巡警指着铁山的照片和名字,回复毛赫:“就是这个。”

  “哦?他啊,这么快又回来了!啧啧……可惜了,否则我非得好好拾掇拾掇这个老帮子!”毛赫为铁山的突然惨死颇有些“不舍”。他抖了抖肩膀,让助手安排这批工人先吃饭休息,一个小时后把他们送到指定的45号船上。

  那里,将是阿古和牙签等人在马尔斯岛的“新家”。

  新家怎样,暂且不表。我们来看看月牙湾的袁家。

  自从艾敏怡尸体被发现后,袁家的三层小楼已然成了一座三层豪华坟墓。

  坟墓的底层是卫姐、小黎等几名佣人,他们终日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等候主人的某项要求。坟墓的二层是袁道安和袁夫人,以及从莲山医院接回来的袁子芊。因为从楼上跌下,子芊姑娘刚做了个手术,还算成功,只是需要长时间的修养。话说回来,从九月底到现在,袁家小姐一直在修养。老袁不想因为自家的事打扰王道,他让金昭将女儿接回家养着,自己也从医院回来、跟家人待在一起。一家三口就这么各自坐在二层不同的房间里。老袁在长吁短叹,夫人和女儿则望着死气沉沉的四壁或者窗外同样死气沉沉的天空,间或“嘿嘿”地乐一声。坟墓的三层,则一个人都没有。上次袁子芊摔下去之后,那个通往露台的小门就彻底锁死了。

  除了偶尔从空中掠过的一只小鸟发出“叽喳”的鸣叫,袁家的这座宅子没有任何响动。

  后天就是2169年元旦。现在是上午8点多,卫姐在擦拭着底层的地板和家具,以迎接新年。昨天晚上,袁道安特别开恩,让底层的人可以打开电视看看,但要调低声音,以免影响楼上的人。既然当家人开了口,憋了好几天的卫姐今天一早就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放着这两天的新闻,其中大部分都是G5本地的。卫姐一边擦着一只百年历史的黄花梨桌子、一边往屏幕上看去。为了楼上的清静,她把音量调到了最低。

  随着电视上一条新闻的播出,两眼不时瞄向屏幕的卫姐突然张大嘴巴、拿着抹布,呆呆地钉在了地上。

  “这事很明显,就是偷腥,”屏幕上,面对记者关于美国女孩艾敏怡之死的街头采访,一个“热心市民”侃侃而谈着,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那叫‘扒灰’。”旁边一个人纠正道。

  如今的G5媒体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忌惮,大家都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除非受到上峰的明示。

  屏幕上,记者的身旁还围着一圈同样热心却远离话筒的市民。大家像早起外出觅食的麻雀一样地饱含激情、眉飞色舞地议论着刚刚香消玉殒的美国女孩。对于名人的花边八卦,大家通常都有使不完的精神头。艾敏怡不仅是名人,还是来自异国的,容貌又是倾国倾城,死得又是如此的神秘蹊跷,G5的人哪能轻易放过?人们围着记者你一言我一语,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一个中年人一边抠着鼻孔、一边趁机从记者手里抢过话筒,利用难得登上媒体的机会大喊一声:“说白了,就是老枪不中用,人家女孩子急眼了,最后才……”他的话没说完,话筒被记者抢了回去。

  卫姐盯着屏幕,额头渗满了细汗,拿着抹布的手也在哆嗦着。她一扭头,发现专门看护庭院和花坛的一个男佣不知什么时候也在旁边盯着电视。卫姐瞪了男佣一眼,让他赶紧忙自己的去。男佣刚要说什么,两人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袁道安在二层的楼梯处、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很明显,刚才电视里的那场精彩访谈,袁道安看了个满眼。卫姐赶忙跑过去、跟男佣合力将当家人抬进旁边的一个房间。袁夫人听到附近的动静,从自己的房间来到老伴的房门口。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袁道安,袁夫人猛地睁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盯着相伴三十年的老袁,拍着手、咧嘴笑道:“死了、死了,嘿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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