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伊莎,
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们了,事情发生地那么快,我看着他们,当然是由衷地祝福,但是你在哪里呢?
我又开始迷茫起来,于是我偷偷地溜出来了,我似乎又触碰不到你了。一切又变得虚无缥缈,伊德找到了贝姬,还带了一个不错的医生,虽然他不承认,说自己只是音乐老师。
社区里现在有了两个医生,拉塞尔和艾玛。他们都很好,我是说,他们都,嗯。
所以给我点提示吧!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哪怕一点点,一个小提示,一个小线索,一点点小希望也好,你在熄灭我的心。
哪怕一点点也成。
战争要开始了。
挚爱··
沃斯顿·里格斯”
沃斯顿折好信封,画上丁香花,工整地将它放进一叠信封里。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高脚杯里红晃晃的酒,将它端起来抿了一口。
1.
白惨惨的月光投在台阶上,罗茜坐在那里,双腿岔开,双臂支撑着,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呆滞地看着脚尖的月光。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罗茜抿下嘴,呼了口气,站起来。她理了理头发,朝房间走去。
沃斯顿轻轻掩上门,罗茜站在他一米之外,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沃斯顿脸上,只是颓废,目光无神。
“不……”罗茜慢慢走过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不能控制,“你告诉我……”
沃斯顿摸下鼻子,叹口气:“罗茜,我很难过……”
罗茜背过身,用手遮住嘴,眼泪从眼角溢出,瞳孔放大,却哭不出声来了,她的心跳仿佛被停止了。
“罗茜……”
她向后伸出手:“让我自己冷静会。”
“我是想说,我很难过,伊德醒过来第一句话是:‘罗茜在哪?’”
罗茜猛地转身,破涕为笑:“你变得混蛋了。”她锤了一下沃斯顿的肩,眼泪中还带着欣喜,马上跑进了房间。
贝姬坐在床脚,拉塞尔还坐在床头,盖着被子。艾玛,金,琳恩等,都围在这个房间。房间里的光,犹如圣诞节的壁炉下柴火发出的暖光,红彤彤的,又那么快乐。
罗茜站在那儿,看着在床上微微睁眼的伊德,上身缠着绷带,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罗茜抹下眼泪,回复了一个带着一丝还未余了的哭腔的笑,跑了上前,抱住了伊德。
“疼,罗茜。”伊德笑着抱住她。
罗茜惊慌地站起来,看着他,一边笑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我认识的罗茜,可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弄乱发型的。”
“好好休息吧,伊德。”罗茜止不住地咧着嘴,“别讲了。”
“我现在可是有个特殊身份呢?”伊德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你们愿意回避一下吗?”
沃斯顿刚进门,听到这句话,打开门道:“走吧,大家。”
一帮人快乐地推耸着出去。
“哦,贝姬,你们不用。其实也没多大事。”
贝姬又坐回去,和拉塞尔相视一笑。
“贝姬告诉了我一些事。我在想,我们应该把那两个孩子救出来。”他温柔地看着罗茜。
“我们当然会,”罗茜轻轻地坐在床沿下,拨开伊德的发丝,“但是,现在先不谈,好吗?”
伊德轻轻地抓住罗茜的手:“好的。你怎么跟踪我的,小罗茜?”
“你在小杂货店喝的醉醺醺的,跟踪你当然容易了。我还看见了你和那两个孩子在车里。”
“你怎么不直接找我呢?”
“我不想你知道。”
伊德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泪痕快如刀疤般深,双眼红肿,黑眼圈使人哭笑不得,当然现在只有心疼。
“重要的是,你还是救了我。”伊德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止不住地笑。
“你还在这里,你还活着。”罗茜亲了下他的额头,托着他的脸,“你不和贝姬说些什么吗?”
伊德眯起眼笑着转了一下头:“我们已经讲过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我一开始觉得我讲不出话来,贝姬察觉了我在动,她下床,你们两个一模一样,哭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他突然看向罗茜。
一个抑制不住地傻笑的姑娘。
伊德看着她,很久很久。
“怎么了,叔叔?”贝姬伸过脖子。
伊德回过神,晃了下头:“啊,道尔,是叫道尔吗?他告诉了我他们怎么救了贝姬。”
罗茜呼了下鼻子:“现在感觉还好吗?”
“小事情了,我老是手上,你看我这右手臂,有枪伤刀伤的。※”伊德摆了摆手,想要证明自己没事。
“你又开始了。要不是沃斯顿和金,你可能在另一个地方展示你的光荣战绩了。”
“沃斯顿……金……”伊德微微闭眼,又笑了出来,“沃斯顿真的好笑。”
罗茜温柔地看着他。
“我睡过去又醒来的时候,朦胧中我看见一张丑陋的马脸,就是沃斯顿,哈哈,然后他当时忧伤又欣喜的表情,真的让我想笑。我只好先闭上眼,办好我的虚弱病人身份,来掩制我的笑意。随后我睁开眼,我看见一圈人,围在那儿,琳恩站在我的床头,旁边是黛莲娜,然后是艾玛,金……然后我发现,我的罗茜不在里面,于是我问,罗茜呢?沃斯顿当时的表情,我真的终生难忘,气愤又失望,他就像刚才那样走出去了。”
“伊德希望你迟点好起来,我还在门外!”沃斯顿敲敲门,“我现在真想揍你一顿。”
“我是个病人。”伊德扯着嗓子,做出一副幼稚的模样。
“拜托。”罗茜哭笑不得,走到门口开了门,“沃斯顿?”
沃斯顿双手上举:“我走,我走。”
罗茜轻轻关上门,笑着跑回来。她像个期待听到安徒生故事的小姑娘看着伊德。
“过来,罗茜,我跟你说句悄悄话。”伊德调皮地看着她。
罗茜捋了下头发,像个天真的的小姑娘鼓着腮凑过去。
“Siempre te amaré”
“啊?”罗茜睁大双眼,“这是什么?
伊德宠溺地笑着躺回枕头:“西班牙语。”
“什么意思?”
伊德摇摇头。
“好吧,伊德,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你?”她俏皮地甩下头发。
“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知觉,我听见贝姬和拉塞尔让那两个孩子快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觉得自己的尸体在一堆黑墨中被浸没,浓稠不透气,但我听到了,频繁地听到了‘醒醒。’”
“嗯哼?”罗茜凑上前,托着腮。
“那是我妻子的声音,我感觉有股力量在拉扯我的思想,我感觉到了我被包扎,被抬到车上,但是所有声音都像磨损的录音机,幻想中的模样。我只能听清那句醒醒。”
罗茜表情僵住了,她看着伊德那张虚弱的脸。
“罗茜,”伊德伸出手想要抓住罗茜的手臂,“是你给了我重生的希望。”
罗茜呆愣愣地放下手,朝他一笑:“刚才沃斯顿让我去找他。”
她走了,轻轻掩上门。
拉塞尔叹了一口气。
2.
“你的袜子干了吗?”小克看着外面潮湿的土壤,又看向道尔。
“哦,它现在就像脆薯片一样干。”道尔拎起袜子。
“你真恶心。”小克站起来拍拍屁股。
“走吧。”
“去哪?”
“找那个姐姐。”
两个人整理好武器,走出了丛林周围全是腐朽的尸体气味,她们已经习惯了。她们走出了树林,很幸运,没有碰到行尸。
“嘿塔里,”一声清新的男声。
“你走快点,天黑前要回去的。你可不能辜负了对诺尔玛的希望。”粗里粗气的女声。
“我不觉得那两个该死的小孩还在这里。她们应该早就死了。”休斯的声音大的夸张。
小克和道尔立马躲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
“你闭嘴,你连两个孩子都抓不住,还葬送了这么多人的命。你怎么不把你的男朋友带出来?”
脚步声逐渐偏离。
两人喘了口气。
“嘿,孩子们,别出声。”
3.
“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
沃斯顿并没有放下手中写着宪章制定的笔,他也没有抬头:“进来吧。”
罗茜走进来,坐了下去。
“哦,罗茜,”沃斯顿放下笔,“怎么了?”他转过身。
“我觉得我不该再爱伊德了。”
“什么?”
“如果他没有那么爱我,何必呢?”罗茜垂下眼,失落地看着脚尖。
“他当然爱你!”沃斯顿站起来,“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罗茜不说话,只是悲伤地看着地面。
“你改变了他。很多很多。”
罗茜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见面的第一眼,他所展示的,是孤僻,不近人情,他很少说话,或者不说。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他现在,还说我有一张丑陋的马脸。”
罗茜笑了一下:“可是他还是没有那么爱我啊。”
“罗茜,你想想,如果这次是你受伤,他会怎么做。”
“他会站在那里,然后告诉我我要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沃斯顿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张着嘴。他的手不知道怎么摆。
“你该和伊德好好谈谈。”他转过身,“他对你的爱胜过他对你所做的事。”
罗茜点点头。
3.
伊德渐渐地恢复,可以下床走路了。他缓慢地敲开罗茜的门,慢慢小步走进去。
“罗茜。”他看着罗茜,“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收拾好了。”
罗茜惊讶地看着他:“伊德,我,我们得谈谈。”
“什么?”
“我觉得,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
伊德不解地看着她:“罗茜,怎么了?”
罗茜让他坐下:“这个末世,能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别这样……”
“我是说,伊德。”她转过身,捂下脸,又转过来,“在我面前,现在坐着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啊!”
她哭起来,又伴着努力的苦笑:“可是,情感会杀死人,对吗?”
“罗茜……”
“我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当然很喜欢我。”她使劲压制着哭腔,“可是,你真的爱罗茜吗?爱,对我说的是爱。你爱我吗?如果不是现在分开,十年后分开,是一样的。”
伊德震惊地站起来,想说些什么
“只是,问问你的内心,伊德。”罗茜背过身。
“所以你说的暂时分开,是……”
罗茜点点头:“走吧伊德。”
伊德眼眶仿佛有些泛红,但他的脸上出现的更多的是失魂与木讷,他慢慢退出了房间。
4.
“我们得救那两个孩子。”拉塞尔看着沃斯顿。
“我们会,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丝毫线索。”
“她们有一个庞大的机构,她们不是等到尸群来了再临时逃难,她们会事先打扫清理他出,只不过上次诺尔玛在追我们,所以大家一时不知道去哪儿。”
“我们为他们去侦查过好住处。那个营地附近,大致有……”拉塞尔走上前,摊开地图,在上面圈画起来。
沃斯顿认真地看着,又看向贝姬。
“哦,别看我,我地理都不及格。”
“这里比较远,是个高中部,可能性比较小,这里有个……”
“沃斯顿。”伊德推门进来。
“哦,伊德。”沃斯顿伸出头,指了一下地图。
伊德看了一眼桌子:“对不起,我……你们做好准备。”他出去了。
“不用管他,他经常这么神秘莫测,贝姬靠着桌子,严肃地看着地图,用手指着一个小圈,“这里呢?”
“我也觉得是这里。”拉塞尔双手抱胸。
沃斯顿严肃专注地看着地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