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这棵树木一分,杨鹏心中就越是惊叹。望山跑死马真不是一句瞎话,虽然远远的就看到了这颗树的树冠,但当杨鹏和女孩真正来到这棵树的下面时,已经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树下”,而是树冠的下面,杨鹏和女孩只是刚刚接触到树冠的阴影而已,而整株巨树的面貌,也展开在他们面前。
杨鹏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开阔,非常开阔。在被树冠阴影所遮蔽的地方,除了一些倒塌的人类建筑上覆盖的一层青苔和地面上一层薄薄的青草之外,再没其他植物。
巨大的气根从根部蔓延出来,然后慢慢分裂,越分越细,使得所有的根部组成了一座小山,而山头上则耸立着树木巨大的树干。
空气十分清新,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风在树冠之下畅通无阻的吹拂地面,穿过地面上小草叶片之后,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
树冠之外大片的棉花一样的白云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白光,白光反射到树荫之下,竟让杨鹏感到一丝明媚的感觉。
杨鹏和女孩沿着一根比较粗的树根像树干走去,渐渐的,树根变得越来越粗,他们两个只好爬到树根上面,沿着这条天然的道路缓慢的向树干处走去,如同两只蚂蚁企图爬上大树。
杨鹏感觉自己又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感觉,那种翻山越岭的豪迈感。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树木有点像是西方神话中的“世界树”,或者这棵树连接着神界和人间。这个想法让他心中激动不已,有点迫切的想要知道树干下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色。
两人的速度并不怎么快,因为当这些树根上面有一些滑溜溜的青苔,他们得保证自己不掉下去,初一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感受着这如同朝圣一般的心情。
眼前的树干慢慢放大,逐渐占据了杨鹏前方的所有视野。
当他们终于走到树干面前,能亲手触摸哪干燥粗糙布满裂痕的树皮的时候,杨鹏心中涌出一丝荒谬感。
他以前一直以为树干是圆柱体,虽然他现在也这么认为,但面前的事实告诉他,他面对的,是一堵“巨墙”。这种认知与现实不符的情况让他不由得一笑,转头,回看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
杨鹏又一次呆住了。
树根从自己的脚下向外蔓延,覆盖掠夺着土地,仿佛自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视野更加开阔,他能够清晰地通过草叶的低伏能够直观的察觉到风的存在。远处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城市废墟让他感到一种孤独与萧瑟之感。
平复了一下呼吸,杨鹏转身抚摸着那干燥的树皮。这一刻,他仿佛见证了时间,见证了……人类的命运。
就在这时,杨鹏抚摸的树皮处突然传来一声脆响,而伴随着这声脆响,树皮向外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杨鹏急忙后退,死死的盯着那个凸起,随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树皮后面的东西仿佛还在往外钻,干燥树皮因为断裂而发出的脆响声音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大。
终于,那一处树皮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条柔嫩的绿色枝条从缝隙处向外顶了出来。
杨鹏转身就想跑,女孩却拉住了他,示意他再看看。杨鹏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别的地方出现这种动静之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那绿色枝条钻出后急速生长着,仿佛带有生命一般。
枝条长出了大约一米,直直的指向杨鹏,最后在其尖端处生长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之后就停止了生长。整个过程也就是十来秒的时间,而那个在尖端处长着的东西则像是一个喇叭。
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停止了生长,杨鹏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上前查看,只是站在原地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个有些厚重沙哑并且极为缓慢的声音从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里面传了出来!
“你~好~!”
杨鹏吓的差点儿没飞起来,他所接收的信息飞快的传到他的大脑中,让他瞬间就明白这个声音来自哪里。但……这也太诡异了!
“你是谁?”女孩对着那个喇叭状的东西冷冷地问道。
杨鹏觉得女孩的脑子有点问题,一个植物怎么能听得懂人类说的话?
“我~是~树~灵~族~的~母~体。”这个雄厚的声音缓慢而稳定地说道。
杨鹏觉得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