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和余梦离开的夜街后，余梦出神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明也在等待她的询问，等待余梦最后无法想清楚的事情的询问。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了一段时间，余梦缓缓抬起头说道:

　　“刚刚椅子上的是我家附近的李叔叔。”

　　小明没有应答，默默听着。

　　“李叔叔他的身体因为过劳出现问题，为此花费了家里不少食物，而且工厂借此说李叔的身体不行便将他辞退了。”

　　余梦自言自语到，似乎要说给小明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小明，你觉得他这样做值得吗？”

　　小明将手插在衣服兜里，翻转着兜里的一枚没有弹壳的手枪子弹。

　　脑中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一个男子跪着向一个少年乞求食物，少年将食物递给他之后，男子看到了少年的食物充足，生出了邪念。拿出匕首向少年刺去，这是少年开始独自旅行后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因为同情而被捅伤。

　　在男子准备再次补刀的时候，少年迅速拔枪，这也是少年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将抢口指向心中人类。

　　思绪渐渐散去，小明停止转头子弹：“不知道，你觉得呢？”

　　小明的反问让余梦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余梦扬了扬头，似乎不想让人看到此时她的神情：

　　“小明，可以送我回家吗？”

　　小明看了看时间，“可以，走吧。”

　　路上，余梦想起之前小明说自己的旅行的目的是寻找人类，不由好奇继续探问道：

　　“小明，你为什么说据点里没有人类呢？”

　　“感觉，师傅说这个是在这个时代唯一判断的标准。”小明想起一个男人一脸严肃的说着这般如同儿戏一般的话，似乎这句话是真理一般。

　　“感觉？”余梦一脸纳闷，“那你觉得我是吗？”

　　小明仔细打量一遍余梦，余梦被小明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小明看半天之后摇摇头说出这句话。

　　余梦听到小明的这句话有些不好气道：“你不是靠感觉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明解释道：“因为没感觉。”

　　“……”

　　余梦突然感觉自己还是有些理解不到自己眼前这个弟弟的想法，无奈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跟你计较这些干什么。”

　　随即询问其他事情：“那你遇到过人类吗？”

　　“遇到过。”

　　“谁？”

　　“我师傅。”

　　“……除了他呢？”

　　“没有了，不过之前遇到一个我感觉接近人类的人了。”小明脑中想起之前的尹让，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哦，为什么是接近呢？”余梦有些好奇小明说的人是什么样的。

　　“感觉。”小明再次说出这两个万能字。

　　“……”余梦此时开始讨厌这两个模糊定义的字了，看着小明一脸没有任何犹豫神色脸，余梦突然玩心大起说道：“那小明以后算上我，可以吗？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你遇到过我这个人类。”

　　小明摇摇头：“不行，师傅说不能将就和随便判断。”

　　余梦不依不挠道：“你能不能不要说你师傅，师傅，你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师傅想法是对的，所以我赞成，赞成是我的想法。”小明没有被余梦的逻辑套路进去，语气肯定道。

　　“哎~”余梦无奈叹了一口气，“那怎么样你才觉得我是人类呢？”

　　“不知道。”

　　“……”余梦已经彻底放弃和小明正常聊天的希望了，神情一转：“我给讲讲以前你遇到的人吧。”

　　小明松了一口气，毕竟余梦给小明问题无异于一个人非要你评判一个苹果为什么是苹果一样。

　　在边聊边走中，艾丹也帮小明回忆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毕竟艾丹的电子保存当然要比小明的记忆很清晰。

　　同时也让余梦对于艾丹的智能大感惊奇，而且艾丹给余梦感觉没有像其他智能机器那样死板，更像一个人一般思考和交流。

　　到了店铺，店铺亮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余保正在坐在柜台前，默默看着前方。

　　余梦看到余保佝偻身体，穿着麻黄色的麻衣，双眼浑浊看着前方。转身快速挥手道：“我到家了，谢谢了，奇怪的小明。”

　　“再见。”小明看着余梦小跑走进店铺，默默给了余保一个拥抱，余保轻轻拍了拍余梦的后背，给了小明一个感激的眼神。

　　小明便转身离开，艾丹飞到小明的肩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不错。”小明扬起嘴角笑道。

　　“那你准备去上层看看吗？”艾丹询问道。

　　“当然得去，师傅说过，每个黑暗的地方都值得去探索光明。”

　　小明想到一个男人对着一片已经陷入混乱的国家说过的话。

　　“那我去分析地形了。”艾丹说完便打开小螺旋桨飞向上空。

　　小明看着飞向天空的艾丹，喃喃道：“上面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