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表情明显紧张了一下。他望着卫灵，不知所措，说话也磕磕绊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
“我知道，我都懂。你说不想给他们当狗是怎么回事？”卫灵问。
周毅叹声气，说道：“谁都知道，进了西北狼，干的全是打杂活。而且他们还拿流民当诱饵，更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卫灵挑了挑眉，压低身音问：“那你敢跟他们干吗？”
周毅突然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思议地问：“我们不是……去废土吗？怎么要和他们打……打仗？”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太激动，”卫灵瞪着他，问：“你就回答我，敢？还是不敢？”
周毅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握拳高举，大喊道：“敢。干他狗娘养的！”
其余几人也都异口同声表示赞同。
卫灵满意地点点头，说：“一人拿一个罐头，饼干自取。一人一把革刀防身，手枪视你们表现情况定，战斗的时候才会发放步枪。”
四人点头，随后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肉罐头。
“喔，这刀好漂亮啊，还有花纹。”其中一人感叹。
卫灵笑而不语。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明天，他要选一处地方做基地了。
…………
深夜，二楼的房门轻轻开启，四个黑影在走廊中来回穿梭。他们小心翼翼，没有制造出一点声响。
身材较大的一个挥了挥手，其余三人紧跟其后，借着夜色悄悄摸下楼。楼梯年久失修，没踩一脚，就会发出“吱呀”声。
他们屏气敛声，动做像是没有上润滑油的机器一般生硬。
终于走到一楼，为首的那人看着门上的锁，轻骂了一声。剩余三人立即围拢过来，小声商讨对策。
“睡在那儿？”
灯光刷地一下照过来，周毅伸手遮住眼睛，笑道：“是我。”
“你们在干嘛？”老板警惕看着四人。
众人神色慌张，吱吱唔唔不作声。周毅急中生智，笑道：“咳，楼上两个大姐让我们去车里拿点东西。女人嘛，你知道的，就是麻烦。”
老板将信将疑地看着几人。
周毅让开道儿，说：“快开门。”
老板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其他人，哆哆嗦嗦走过去，打开锁。
“好了，您回去睡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话没说完，他一把箍住老板手腕，另一个人的革刀就架到了脖子上。
“老东西，老实点听到没有。”
几人走到车旁，手脚麻利地搬完子弹和肉罐头，打开旅馆大门，周毅照着老板后脑勺就是一下，直接把他敲晕了过去。
随即，四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清晨，卫灵被一阵骚乱吵醒。刚走下楼，就看见老板阴郁的表情，周围还围聚着七个中年人，表情严肃。
“一大早吵什么？”
“小子，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楼上还剩俩女的，都是一伙的。”老板说。
卫灵心下一沉，他第一反应是杀害边防军长官的事情败露了。此时通知仇雎和安雅已经来不及了，必须优先解决掉眼前的人。
对方人数众多，武器却以警棍为主，只有两人佩戴手枪。
“走之前，得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吧。”
“昨晚你的人打晕了老板，抢走了店里的子弹。”
周毅？这个狗崽子。
卫灵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们赔偿就是了，损失了多少？”
“赔偿？你们……”老板欲言又止，说了个数字，“三百……零九，309颗。”
卫灵没有说话，快速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式。周毅是本地人，昨天见过那一车物资后，早就应该起了歹意，打劫旅馆或许只是顺手，也或许是老板在顺手牵羊。
“那我车里的物资都还在吗？是不是被他们偷走了？警官，我也是受害者呀。”卫灵故作惶恐说。
“行了，别演了，老板早说过你会来这一招！赔钱还是跟我们走？”
卫灵勾了勾嘴角，认准了对方是要合伙排挤自己。他轻叹一声，人心不古啊。
“我上去给你们拿子弹，不要跟着我，车在你们手里，不用担心我会逃跑。”说着，他起身上楼。
敲了敲对面房间的门，和安雅说明情况，穿好衣服后，三人捧着子弹走下楼。
“剩下的9颗能免了吗？你看，我们也遭受了巨大损失，实在是……”卫灵看着老板，不在说话。
老板瞟了一眼周围，低头不言语。
“放屁，赶紧的，你们不是还有手枪子弹吗？两颗顶一颗。”一人说。
“算了。”另一人瞪了对方一眼，“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三人走进空地，只见轿车后备箱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幸好车体完整。轿车发动，一溜烟驶离旅馆。
“失策啊，害我还搭进去三把革刀。”卫灵边开车边抱怨。
“旅馆老板也不是好人，一看就是串通好了。那些人顶多搬得动罐头和子弹，其余恐怕都被他们藏起来了。子弹被偷更是滑稽，明显是在骗我们。”仇雎愤愤不满。
“试一下也好，免得以后他们在背后捅刀子。”安雅淡淡说。
卫灵踩着油门，手指轻轻叩击方向盘。接下来该怎么办？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回到蜀川的消息就会传到萨奇那里。
真是TM的恶心，那帮人是怎么把几十人的探险团拉起来的？怎么总感觉资本在他们背后撑腰一样。
我手里也有资本啊，怎么我组个团就这么难？
老板说，中心广场有消息通告牌，暂时只能去哪里试试运气了。
自己希望的标准，战能当炮灰，闲能当苦力。粮食管饱肉管够，武器弹药都自己提供。要求也不高呀。
50分钟后，卫灵驱车来到广场。外围一圈都用铁丝网和水泥围墙拦着，大铁门前的空地上横七八竖停了十几辆汽车。两个彪形大汉，实枪荷弹站在门口。
里头空间很大，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根大铁杆，上面装了六个长形喇叭，顶端有一块太阳能板。
正对铁门，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大厅里面人满为患，走廊上人流不息。以这两点为中心轴，十几间商铺围了一个圆。肉类、枪械、子弹、药品、汽修、服装、防具等等，应有尽有。
卫灵在四周逛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买。他空间里的物品质量更好、种类更广、数量更多，但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交换规则仍然充满渴望。
所有的交易物品几乎都与子弹挂钩。这也太奇怪了吧。
如果说交换子弹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可以理解。但现在的情况是把子弹作为货币了，万一哪天来一波尸潮，谁愿意第一个“烧钱”呢？
肉摊子里也没有鲜肉，全是熏干的腊肉和火腿。步枪价格高得吓人，一把AK要一万五千颗子弹。
“买抗生素吗？一克只要10颗子弹。”
卫灵头也没转，摆了摆手，自己空间里的抗生素和消炎药可都是按吨算的。
径直进入大厅，里面有一个柜台，后面站着五名女性。墙边是一排整齐的公告牌。悬赏、招募、探险组队，都一一分门别类。
卫灵走到柜台前，一女人礼貌询问：“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你们这儿的公告牌怎么收费？”
“10颗子弹24小时。”
“我没有子弹，有一瓶红霉素……”
“你好，抗生素10颗子弹一克。”对方以标志性笑容回复。
平抑物价吗？卫灵心头一动。仔细想想，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市场，更像是仓库。
“我想借用喇叭做宣传。”卫灵说道。
“我们既定的宣传时间是每天早晨八点，一天三次，每天100子弹。”
“九天的宣传加十天的公告栏。”
“好的先生，情将需要的公告内容写在这儿。请尽量控制在一百字以内。”对方拿出一本笔记本和黑水笔。
卫灵想了一会儿，提笔写：新晋探险团“啸风”招募人手，一人一月四斤肉罐头。有意参与者，请在广播结束后关注公告栏消息。
公告栏：“啸风”正在寻找基地。
交还笔记本，对方低头微笑：“您的消息我们会立即公布。”
卫灵点点头。仇雎在外面巡视物价，安雅在筛选信息。
不一会儿，广播里响起了卫灵刚刚写下的消息。另有工作人员将信息贴在公告栏上。
仇雎匆匆忙忙跑到卫灵跟前，问：“有个新晋的探险团，叫什么啸风，我们要不要去探探消息？”
安雅也走了过来，说：“我刚刚也在公告栏上看到了。”
两人齐齐望向卫灵，在等对方决策。
他摸了摸下巴，笑道：“我们就是。”
“啊？”
“好了，别大惊小怪的，有找到基地的消息吗？”
安雅耸耸肩。
“物价我都已经了解差不多了，基本和主城里的差不多。”
卫灵双臂环抱，说：“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会不会有人加入都还是个未知数。”
三人走出大厅，正准备离开。突然，广播里传出一条惊人的消息。
“请所有探险团到中心广场集合，尸潮即将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