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军火制造点，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问题是这批军火是给谁用的？对商队自己来说，太多了，而且每个商队完全有能力从军方购买更加优质的子弹。

　　如果是商贸中心的任务呢？那这批军火就是一堆商品，完全不需要用性命来掩护。看来，这就是一次秘密委托了。

　　两千箱子弹……这个吨位只有军队能消化掉。

　　是边防军吗？还是秘密的流民组织？

　　边防军的弹药都是由联合政府直接提供，是整个蜀川盆地抵御尸潮的唯一屏障。不应该会有会这方面的需求。

　　大叔遇险，会不会与这批弹药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弹药真是运往蜀川盆地，那么商队这次遇害和政府就很难脱离关系了。

　　根据仇雎的说法，商路也不是完全隐秘的，其他商队在探索过程中也会误打误撞找到这里。

　　加满油，卫灵重新启动汽车。此时，安雅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汽车驶离小路，停在一处水泥空地上。安雅打开车内阅读灯，捧着侦探集看得津津有味。

　　仇雎打开车门，盯着前方稻田里的三只小鹿，两眼放光。

　　卫灵走下车，握着手枪，警惕着不远处的5只丧尸。

　　仇雎那边先开了枪，剩下两只公鹿蹦跳奔逃。卫灵端起手枪，准心对着头部，一枪一枪点射，丝毫不慌。300米之外，手枪的精准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仇雎跑进田里，将那匹小鹿扛了回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卫灵一边压子弹一边问。

　　“炭烤？你要是有大铁锅，我把它炖了。”

　　卫灵摇摇头，“剥皮放血，你都会？”

　　“小意思，我可是个合格的猎人。”说着，她从刀鞘里抽出革刀，没有立即下手，掂了掂，有些不忍心。“跟了我，你总得带点儿脏。”

　　说完，便顺着尾巴，将肚子上的毛皮割开一条缝。然后一点一点往里探，每割完一刀，就将整个鹿往外拉。

　　安雅抱怨了几次，但是一看到那团白花花的鹿肉一点点显露出来，就只好忍着。卫灵用望远镜环顾四周，发现了为数不少的丧尸。天空渐渐暗淡，他在附近搜集了一些枯木，架了一个火堆。

　　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张完整的鹿皮被剥了下来。原本只需要将大腿上的皮剥去即可，但她似乎乐在其中。

　　三人背靠汽车，围坐在火堆旁，背包和主武器都放汽车上。旁边的鹿皮上面，是一只白花花的小鹿。

　　安雅和仇雎都是将鹿腿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用木棍窜上，放在火上烤。熟得焦香脆黄之后撒上盐和辣椒面，直接大块朵颐，旁边还放着两罐啤酒。

　　卫灵则不然，他直接将鹿腿放在火上烤，等到肉表面散发出阵阵焦香，他往上面撒一点盐，直接用革刀片下来。半生不熟的口感，鲜嫩多汁，肉香味混合着腥膻，还残留一点血腥味。

　　吃完一层再接着烤。

　　执行过几次高原任务后，他渐渐爱上了这种吃法。但是现在却像是少了点儿什么，总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他也不清楚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吃完两个鹿腿，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如果条件允许，剩下的材料可以炖一锅鹿杂汤。

　　现在的身体对酒似乎完全提不上兴趣，他开了一罐，喝了几口就放弃了，有点胀胃。没办法，只能拿出一盒凉茶饮料。

　　“还有两天才能回蜀川，夜里开车又容易吸引尸群。”他伸了个懒腰。

　　安雅有些心神不宁，她在担心萨奇。仇雎嘴里叼着习惯，背靠大树，抬头仰望星空。

　　卫灵靠在另一边，右边是熊熊燃烧的火堆。银辉之下，是一片广阔的低洼田地。他注意到，已经有三个丧尸聚集到这边来了。

　　那些白天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家伙，到了晚上竟然会无意识地四处游走。真是活久见。

　　卫灵想起上次遇见四阶鬼爪时，一群丧尸发了疯一样冲过来的场景。它们提前聚集在一起，在一千米以外便开始冲锋。

　　就像是受到指挥的军队一样……是那只鬼爪吗？

　　那双血色的眼睛突然浮现在卫灵的脑海里，他后背激起一层冷汗。

　　“仇雎，周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上车吧，外面怪冷的。”

　　夜晚在野外露宿是十分冒险的行为，很容易就撞见游荡的丧尸，在睡梦中被咬断喉咙。

　　汽车里空间虽大，但也容不下三个人同时躺着睡觉。只能坐着，闭目养神，挨到天亮。

　　深夜，窗外突然刮起风。月亮被云层遮挡，四下里见不到一点儿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周围的景色更加可怕了。面前只有一层薄薄的玻璃，卫灵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暴露在黑夜之中，没有任何防护。腰间的手枪和革刀带给他一点安全感。

　　仇雎以前提醒过，她曾在夜里见过能像人类一样自由穿行，速度奇快的丧尸。但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后来，她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那也只是在树林之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卫灵不自觉开始在脑海里构想那种画面，两米高的健壮身躯，头向两边突起，躲在树后，咧着一张腐烂的嘴向卫灵笑。

　　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卫灵的心脏控制不止“怦怦”直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丧尸如果拥有智慧，那简直就是地狱的魔鬼。他只能祈祷夜晚快些过去吧。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突然一阵尿意上涌。他本打算忍一忍就过去了，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偏偏在这种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将恐惧和紧张想象成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结果。然后打开车门。

　　下来后，他背靠汽车，就地解决。

　　如果不是顾及男人最后的那一点点尊严，他说不定会叫醒仇雎，让她来个360°无死角视察。

　　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胆小了。不，这或许是孤独吧，一种不知道把后背托付给谁的无助和不安。

　　回忆给予了他些许力量，一点点驱散恐惧。虽然刷过牙，但他还是吃了一颗维C片。回到车里，他似乎能放心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儿。

　　…………

　　中段商路是修在深山老林里的，整整开了一天，连个村子都没见到。沿途倒是有几个木质的猎人小屋，但似乎也没什么搜索的价值。

　　秋日森林里，落叶枯黄，道路和山体连在一起，前方偶尔会窜出来一直成年的麋鹿。

　　午间，吃过干粮，安雅坐到副驾驶，换一直在后座睡觉的仇雎开车。卫灵则躺在后座上补觉。

　　日落时分，似乎已经走出了森林，周围的树木变得稀疏，土路也变成了水泥路。卫灵并没有喊停，让仇雎打开车灯，把车再往前开。

　　“天已经黑了，在开车会出意外的。”

　　“没事。”卫灵瞅了瞅外面呆若木鸡的丧尸，“它们还没有开始动呢，再往前开一会儿，说不定能找到水泥房子呢。”

　　汽车又开了15分钟，却没有见到房屋。

　　看来又是露宿野外啊。卫灵无望地摇了摇头。

　　收集了一些柴薪后，架起火堆。卫灵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一些枯叶枯草做引燃物。

　　空地的位置属于一个制高点，旁边还有一堆大岩石。他攀上岩石后，望远镜巡视四周。

　　晚霞消失，天空暗淡，四周的景色也失去了美感。不远处的河道旁，有一座破败的木头小屋。隔岸的空地上聚集着大量丧尸，但是却都围在水边，似乎没法过水。

　　卫灵没有接受仇雎打猎的要求，毕竟四周太危险，车声会惊走猎物，徒步寻找，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高阶的丧尸。

　　吃完干粮，三人围着火堆发呆。周围的树林里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银月之下，还伴随在悠长的狼牟。

　　汽车一侧的门都是开着的，便于快速上车逃跑。卫灵往火堆里加了些干柴，让火烧得更旺盛。

　　白天，仇雎在路边见到过一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麋鹿骨架。卫灵虽然手里有枪有刀，但也不敢大意。如果柴火不够，他打算直接烧汽油。

　　天气渐渐凉了。光着膀子的两个女生紧紧裹住风衣，橘黄色的火光在她们两人脸上跳动。

　　卫灵取出两件长袖T恤，让她们去车里换上。他自己则背对汽车，待在火堆旁。火苗不断在枯枝上蔓延，在身后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大火吞噬孤儿院的夜晚，依旧是零星的碎片，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突然事件。

　　如果是人为的纵火事件，谁会对一个孤儿院过不去？最大可能也就是一些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

　　还是说，这家孤儿院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可能，不可否定，自己当时可是一个超能力者。

　　孤儿院方面难道没有发现吗？也许，他们收养的孤儿里不乏超能力者。也许，这就是一家收养超能力孤儿的机构。

　　那这也太恐怖了吧。国家会授予这么高的权力吗？监管制度又有什么部门来负责？

　　如果这是一家秘密组织，暗中收养超能力孤儿违反了法律，受到有关部门的灭口……这确实是一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