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舱内的温度忽冷忽热,也许是空气式热交换器、涡轮冷却器什么出了问题,也许是温度控制系统的问题。
比如空调组件、区域温度组件及温度控制阀等。
但他们没找到。
张家信看着几个战术队员忙乎了半天,但还是没解决问题。
空调系统还负责着客舱增压,舱压可关乎着他那些宝贝的状态啊。如果空调系统出了问题,那情况就非常严重了。
张家信因此惴惴不安,冲着驾驶舱门旁的杰克李大声喊:
“让他们找找,在温度控制面板上旋钮共有三个位置,他们可以在此范围内对座舱温度进行调节啊。”
你不过是跟飞行员聊了两句,才知道一点皮毛的,说得跟专家似的。这么简单的事,难道飞行员不知道?!
杰克李暗很窝火,心里极度不高兴,却也只好听命敲开了驾驶舱门,装模作样地去看一看。
应该快到日应市了吧?那里有我们的人,只要飞机能安全着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张家信想着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马柯,不时乜一下脚下的类似急救箱的小箱子,两手来回搓着说,
“据说你失忆了?”
马柯却冲着帘子说,“你应该是从迈克那儿得知的吧?”
张家信避开马柯冷凌的眼神说,“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你了,我们正要把你送还给星际生化的主人。”
马柯听他这么说,便问:“这么说,你不是星际生化的人?”
张家信不喜欢别人这样问他,但他不怪这个失忆的实验体,更何况他需要进一步了解马柯的情况。
“是啊,我不是星际生化的人。因为那里有一个叫戴立坤的人,我不喜欢这人,所以我就去做议员了。”
他还是个专家,他跟戴立坤不和?马柯这样想着,便暗自询问了春阳。
春阳即刻给出了答案:张家信不知道“天伞计划项目”,并不完全了解戴立坤教授的项目,他对马柯的情况都是基于臆测。
这让马柯很意外,但心里也有了数,知道怎么对付张家信。
然而,当马柯想继续深入了解一些关于“天伞计划项目”的信息时,春阳给了他四个字:你没权限。
张家信见没马柯沉默不语,便打破沉寂说,“你既然失忆了,那就是说,你已经记不得对星际生化对你所做的一切了?”
星际生化执行长指使人追杀我,就是星际生化对我所做的一切。这样回答行吗?星际生化跟戴立坤是什么关系,黎限明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根据春阳提供的信息,马柯当然想这样说。
可这无异于给张家信提供信息给自己带来麻烦!
马柯欠了一下身子,“是的。应该是手术创伤导致的暂时性记忆丧失。”
什么手术创伤所致,什么暂时性记忆丧失,你的记忆被戴立坤删除了!
张家信认为自己抓住了戴立坤的把柄差一点冲口而出。
他站起来,随后在头等舱狭窄的过道上来回地走着,心里嘟囔着:
黎限明,虽然你临行前对我说过,如果碰到马柯就杀了他,但我不会。我不管你和戴立坤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戴立坤的产品很有价值。
乜着眼前的戴立坤的产品,他又想:
虽然戴立坤一贯反对跨物种杂交和变种人的实验,马柯看起来也不像是跨物种杂交的品种,但是从杰克李所提供的情况来判断,马柯却极有可能就是变种人。
他不知怎的,就想现在立即了解戴立坤这个产品,回头看着马柯,大脑却没有停下来:
杰克李说他看到马柯能以一种类似机器人的行为方式在感染者中横冲直撞,这就说明,马柯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发生异常了或变异,具有常人不能相比的力量。
变种人像机器人?他有些狐疑,不由得想谈联想到一种理论:
为了弥补无法充分开发人类大脑的遗憾,植入了智慧系统,来帮助某些特定的人获得强大的储存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同时,将这种技术和基因技术结合,创造一种可控的人体器官。
在此基础上,还产生了一种更超前的想法,就是通过新型材料所制造、人体不排异的芯片和神经元的无缝结合,利用设定的程序来帮助人控制、人控制不了的突变,从而实现极大化的基因突变。
人类还不能将意识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不能将精神领域大大扩展,因此就无法超越人类感官的局限,而在芯片与神经元的结合技术,可让人被抑制住的大脑,在高智慧具有学习能力的芯片的帮助下,实现对基因突变的控制,从而弥补人类的这一局限。
戴立坤是否采用了这种理论?而马柯又是不是这种理论下的实验体呢?
想着这些事,张家信不由狠狠打了个喷嚏,“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应菁儿很快给他拿来了一块毯子。
张家信并没有接过应菁儿手中的毯子,反倒指着马柯对应菁儿说,“给他打开手铐吧。”
“好的,这就给他打开。”应菁儿虽然不知道张家信哪一根筋又通畅了,但内心却很高兴,将毯子塞给张家信,随后躬身给马柯打开手铐。
她身上擦了什么,好香啊!马柯看着应菁儿脑后束着的发,狠狠地吸了一口从她身上散发的香味。
“你可以和迈克一家在一起。”张家信披上了毯子,鼻子变得有些不通气,“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安排,比如检查你的身体状况,为你注射一些有利于你身体的药物。”
而后,故作轻松地,“我可不想毁损了星际生化的宝贝。”
注射?这个要求是不是太突兀了,合乎常理吗?你是想用药物控制我,还是要杀死我?
“谢谢您的关心。”马柯嘴里应着张家信,心里却根本就不相信他这一套。
离开时,马柯俯身凑近矮自己半头的应菁儿的耳边,“你用的香水好香,我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应菁儿两眼紧盯着马柯,白皙的脸先是愠怒,而后困惑,最后有些绯红。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马柯并没有尴尬,反而严肃认真地,“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混账,那是我的体味!应菁儿看出马柯是认真的,也没有冒犯她的意思,但能说什么呢,只好帮马柯拉开了帘子。
马柯离开后,应菁儿放下帘子,回到座位上,想着:
他那双冷酷的眼神和冷凌的表情,一定是经过无数生死,或者是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过。只有这样经历的人,才会这样。
这种人,在对待女人方面,通常简单直接,不会废话。要么好,要么坏。
马柯喜欢我的体味,就说明我的基本生理特质符合他的选择需求,本质上就是对性的渴望,而这种渴望会给他带来愉悦。
马柯不错,很真实,也很男人。
如果他再问我相不相信,我当然……嗯,不相信。呵呵。
正当应菁儿想入非非时,一直注射器递到了她的面前,“去给他注射一点‘葡萄糖’。”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家信,并没有从他手中接过注射器,疑惑地,“你要杀了他?”
张家信一副诡异的笑容,“我怎么会杀了他,我需要他乖乖的,别给我添麻烦。”
“我看下飞机再说吧。”应菁儿已经知道他要给马柯注射什么了,“他的状况很好,也很配合。再说我们并不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如果贸然使用药物,导致他精神出现问题,那才是麻烦。”
是啊,那些东西就已经让我够头疼了,如果再出现一个疯子,不就更麻烦?
张家信心里想着面部不禁抽搐了几下,赶紧收回伸到应菁儿面前拿着注射器的手,“有道理,那就等下飞机再说。”
应菁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想缓和一下他那一丝尴尬,给足他的面子,“您独自承担那么大的压力,还为大家的安全着想,无可厚非。”
这话让张家信很受用,举起手中的注射器向应菁儿示意一下,随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