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柯两腿微微打开，双手依然放在腿上，看了看大家后说，“作为一个独立于你们组织之外的人，我的看法是否被你们采纳并不重要，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见无人反对，清了一下嗓子说：

　　“以我对你们武器和人员的观察，你们要对付张家信，或者你们想在张家信那里占到什么便宜，很难。我不知道你们会采取怎样的方法，去清除像爱恩斯坦这种强大的变异体。”

　　扫了大家一眼，“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亲眼见过他是怎样杀人的？”

　　马柯并不在意在座的人会对他的话有什么样的感受和想法，或者回答与否，他依然端坐着视线越过面前杯子，看着桌面的那块空处，似乎是在跟块空处说话。

　　“就如同应菁儿刚才说的，并不清楚随飞机而来的可变异的种类到底有多少，高中低级别的生物体个数到底有多少。他们把这些东西都安排得很好，藏得的也很好，甚至连星晟市的人他们都瞒着，而且还瞒了很多年。”

　　“说这趟飞机是为了完成所谓的火种保护计划，可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就是将研制的产品和早就准备好的‘材料’，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研制而已。”

　　马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里有许多人是科学家，几乎都是各方面杰出的人，或者说是智商顶级的人。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人来进行所谓的改造，很简单，他们就是看中了他们的基因。说到基因，难道大家不懂吗？”

　　“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他们早就预备了很多好‘材料’来供他们研究。我说的‘材料’就是克隆人。甚至，我还怀疑他们会利用生活在‘狼窝’里的人来进行什么实验。”

　　马柯抬头看了一下大家，继续说道，

　　“以巫奇丽小姐刚才介绍的‘狼窝’的情况来看，她并没有说出或者并不知道‘狼窝’里的人数。”说到这里，马柯指着液晶屏，“请打开一下刚才的‘狼窝’的地理位置和建筑结构图。”

　　马于顿很快就打开。

　　马柯并没有走到液晶屏处，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就像这一切他已经全记在脑子里了，“从地理位置图来看，‘狼窝’的面积小星晟市不多，而且它还是在地下，大致可以生活2万人吧。”

　　“再看它的结构图。”

　　屏幕显示出“狼窝结构图”。

　　“虽然图不完整，但仍然可以看出那里就像一座城市一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过去的人为了在核战争后存活下来而建立的这种设施，估计会有很好的物资储备。这些物质能为很多人在很长时间里活下来。”

　　“大家可以仔细地观察一些结构的细部。”

　　马柯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又埋下头。

　　“这样的地方，如果是小规模的攻入，无异于自杀。你们不完全了解那里底有多少武装人员，那里到底生活着多少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在这里生活的人对入侵者是什么态度，我们并不知道。”

　　见没有人说话，马柯又说：

　　“假设你们的目标只是杀了张家信之类的人，而不彻底清除那些危害的东西，那么，那些人只要换个人代替张家信不就行了？而且这样做，极有可能因攻击导致张家信这样的狂人将那些东西释放出来，你们的人能对抗吗？”

　　显然马柯的话引起了“清除者”们的不安，有些骚动起来，但马柯依然继续说：

　　“就算刚才的假设的情况不会出现，可是那里生活着的很多人，如果他们并不欢迎外面的人，而一致对外的话，那么，别说刺杀和清除了，刚进去，就会被人当做老鼠一样的追打。”

　　马于顿终于忍不住回应道：

　　“以我们现有的资料和我们多年的清除行动来看，几乎没有看到过你所说的这种完整的生化社会形态。人们大多数是拒绝生化技术的，而那些掌握权力的人，尽管会利用生化技术来加强权力和地位，但也是隐形的。”

　　马柯测头看着马于顿。

　　“你的意思是，目前还没有人利用生化技术来统治社会，因为它是不道德的。或者说，因为生化技术的不道德性，才会使那些财团和个人才不得不暗下使用生化技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马于顿点头后不再说话。

　　马柯连这样的问题都想过？这马柯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应菁儿暗自惊着，但想到马柯的话可能会惹到“清除者”这个马蜂窝，不觉为马柯担心起来，脸有些涨红。

　　“回到正题吧。”戴妮可不失时机地。

　　马柯抬头看着戴妮可，“我不是想讨论这类的社会政治哲学问题，只是想说，如果我们不深入了解‘狼窝’话，或者说，如果我们不了解‘狼窝’而贸然采取行动，结果会很惨。”

　　这就是马柯刚才的逻辑判断的前提，没错啊！应菁儿两眼忽闪。

　　“‘狼窝’是天启集团的一个研制基地，还是一个有一定社会基础的小世界，我们有大量的经验和研究理论来帮助我们做出判断。”戴妮可微微欠身后逼视着马柯，“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马柯用手指扒弄着眼前的杯子，脸上露出一丝难测的笑容说，“不管你们手里掌握了多少情报，仅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别说你们清除那些不同级别的生化武器了，就连对付杰克李那些人都困难！”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戴妮可、马于顿和巫奇丽三人想要的！

　　应菁儿不安起来。

　　马柯没见人说话，把杯子摆放好，又回到板正的坐姿说，“我建议你们打消留下来做点什么事的考虑，趁大家都还活着，都回家去吧！”

　　众人听罢，骇然。

　　太过分了，如此公然羞辱我们！这无疑激起了马于顿和巫奇丽的内心的愤慨，而戴妮可又何尝不是，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发难而已。

　　马柯，你捅马蜂窝了！

　　应菁儿焦急又无可奈何。

　　而戴妮可却沉默着，这或许给了巫奇丽机会，又或许就是在鼓励她。

　　巫奇丽忽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我们来的人一级士官都有好几个，这些人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清除行动，也杀死了很多那些制造危害人类怪物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高亢，“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少次都是从死亡中走过来的？”

　　继而轻蔑地看了一眼马柯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狼窝’是一个小世界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战后这样地方很多，大大小小的各种像部落一样的人群到处都有。不管如何，我们什么时候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