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高墙出口大约一公里处，野牛停了下来。
马柯只身下车，背着16R头也不回地冲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走去。
车里很安静，三人都没说话，爱丽丝依偎着艾达尔。
“他连一双鞋都没有，就这样走了，我们怎么能这样！”艾达尔紧紧攥着马柯留给她的阿斯拉转轮手枪，两眼泛着泪花。
“是啊，他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么多感染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迈克两手扶着方向盘，看着马柯离去的座位上面放着的870R霰弹枪，等着马柯的信号。
“迈克。”艾达尔看着远处已经快接近感染者队伍的马柯，紧张地，“如果我们冲出去后，你愿意把我和爱丽丝放下，再回来接马柯吗？”
迈克瞪着双眼，无奈且委屈地，“马柯说了，我们不能这样干！”
艾达尔急得两眼通红，“迈克，不能把马柯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总得有个人帮帮他啊！”
爱丽丝看着迈克说，“爸爸，你可以的，我和妈妈会没事的。”
艾达尔见爱丽丝这么说，感激地看了爱丽丝一眼并把她搂在怀里。“妈妈开车也很棒，到时候，你和爸爸在一起，我开车回来接马柯。”
“我看你和爱丽丝该安静一下了！”迈克显然被艾达尔的话弄得焦虑不安，“现在不是还没出去吗？”
“听你这话，你是答应了？”艾达尔前倾并伸出手搭在迈克的肩上，暗喜：就知道你迈克会答应的！
迈克也伸出左手轻轻地拍着艾达尔手，安慰着艾达尔，也算是鼓励自己。
呯！一声枪声传来。
迈克和艾达尔几乎同时朝着枪声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马柯已经站在感染者的左侧，而感染者们似乎已经马柯吸引住了。
那长长的感染者队伍，似乎停了下来。
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马柯不再是冲着天空，而是冲着感染者开枪了。
“天哪，他真的冲过去了！”艾达尔喊道。
迈克即刻发动车子，就等和马柯约定的最后的信号了。
嘭嘭！
迈克终于听到了榴弹发射的声音——这就是他和马柯约定的最后一次信号！
他踩着刹车，并狠狠地轰着油门。
野牛就如蓄势待发的野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高速旋转的轮胎带着青烟和灰尘，发出刺耳的打滑的摩擦声。
迈克即刻松开刹车，倏地，野牛终于奔向出口的亡命之途。
***
大批的感染者已经从四处向马柯移动，以公路上的最多。
这就是马柯想要的，他要尽量的吸引公路上的感染者，给迈克他们让开一条路来，或者，让阻挡迈克他们前行路上的感染者尽量少一些。
面对大量扑来的感染者，为了节省子弹，马柯除了躲闪以外，还使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射击技术：
总是用最小的动作开枪或者用枪托先击中一些速度较快的感染者，让它们行动停滞后，才爆头。
爆头需要子弹，马柯大多都是用枪托或肢体近距离打击感染者。
可惜没有手枪！马柯在发出呜呜之声的感染者中，才发现如果有手枪，在配合自己的动作，那效果就会更好了。
马柯一边打一边问：“春阳，我这一连串的动作，应该是一种射击技术吧！”
春阳毫不犹豫地，“是的。”
马柯用16R的枪口盯着一个瘦小感染者的下颌，可它的舌头却伸得很长，垂涎恶心。
它被马柯抵着退了好一段，直到冲到了无数感染者后，才被马柯回旋的枪托将它的下颌打掉。
有的感染者扑咬到了他，但都不致命，他依然奋力地战斗着。
“春阳，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样的射击动作？”说着，迎着另一侧的感染者又冲了过去。
呯！马柯击中了一个动作较为迅捷的感染者。
春阳即刻奶声奶气却是一本正经地，
“你刚才使用了很多种古老的射击技术，但主要是莫朗克比射击术。这种设计技术要求射击者射击对方躯体两枪、再击中头部。”
“你侧身站姿，是为了减小被感染者抓住的身体面积，这种方法就是中轴重锁系统中射击理论所要求的……”
“……”
说起来就没完了，厉害！
马柯一边惊叹着，一边用枪作为冷兵器进行搏杀。
他甚而担心因为击打感染者次数太多而毁损了16R，但顾不得那么多了。
“春阳，别再说射击理论了。赶紧告诉我，我们预估的时间到了没，我担心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春阳：“好的马柯。”
呯呯！
马柯不得不开枪，只好浪费一点子弹了，换来一点喘息的时间。
春阳：“超过预估时间28分钟。”
迈克他们应该过出口了吧！
马柯确定后，便瞄上了团团围住他的感染者的一处——那里感染者少一些。
从这里冲出去！
马柯决定后，一边朝着那个方向猛烈地射击，一边冲。可没想到刚冲一众感染者之围，又被另一众感染者堵住。
他就像一块行走的血袋和鲜肉，而那些感染者就如同鲨鱼一样，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久，马柯的子弹就打完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感染者，他忽然间觉得这些感染者和自己没有什么区别，什么都记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谁，无可依恋。
他不想再杀这些也曾经是人的人了。
马柯淡淡一笑：我打够了，不想逃了，只希望有天堂，能见见父母。
轮到我了！他放下武器，冲着满眼的感染者笑着，准备迎接死亡。
春阳有些着急而显得慌乱，“马柯马柯，你不能停止，你不能这样。”
马柯忽然听到春阳奶里奶气的声音，一愣神，脑海即刻闪现出一张满脸沙血的稚嫩面孔，正张着嘴向自己说什么，不觉一个激灵：
是有个孩子在向我求救，还是春阳像那个求救的小孩？
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放弃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振奋起来刻旋身挣脱并打倒近身的几个感染者，随后努力地吞了一口口水，面露难色，
“春阳，感染者太多，我坚持不了多久。”
春阳急促地，“马柯你不能放弃，这不是春阳的任务。”
春阳你是在说“我的任务就是让你不放弃”吗？这可是我妈一直挂在嘴上的话啊！
马柯不觉想起小时候被母亲教训时的情景，就觉得春阳和母亲说的话和语气是太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无数只感染者们挤得密密实实，一股巨大力量如排山倒海，一下将他冲倒在地。
感染者开始撕咬他。
他即刻就感到了身体被撕咬的疼痛，一边尽力抵抗，一边依然笑着，“春阳还有办法吗？”
春阳：“硬化启动。”
忽地，马柯僵硬地站起来了，四肢动弹不得，如机器人一般，伸开了双臂，而双臂僵硬地随着同样僵硬的身体迅速地旋转起来。
手臂如钢臂一般，横扫感染者，甚而打爆了不少感染者的脑袋。
马柯还没等缓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很快停住，并大踏步地跑起来，不断撞击着挡着去路的感染者。
“春阳我怎么感觉得不到疼痛？”
“这样猛烈的撞击，骨骼不会受损吗？”
“你是怎么控制我的，如伸手、握拳。”
马柯几乎一口气问出。
春阳冷冰冰地，“你没有权限，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又来了！马柯只好看着不受自己控制的躯体，在感染者中横冲直撞。
我想救春阳，它反而救了我，唉，这都算什么事呢？
马柯想着声音奶里奶气的春阳和自己的窘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十分好笑，便放声哈哈哈大笑起来。
嘭嘭嘭！
机枪？马柯看到一团团血雾在他周围腾起。
轰！
870R霰弹枪？马柯更加吃惊。
“马柯！”远处传来迈克的喊声。
迈克回来了，还带着机枪？难道有人来救援？
马柯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