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散去了,天空放晴。
应菁儿从望眼镜地观察着远方奇异的世界——远方一片被风卷起的、缥缈不定的红色的“云彩”。
这些应该是裹着病毒原体的云雾,随处漂浮的病毒物质或微量的核污染物质。充满这种雾霭的地方,真的会有所谓的变异人存在吗?或者,随环境而改变的变异生物?
如果有,谁又见过呢?
幸好这里不是那个样子,也许那就是血色雾霾产生之地。真是奇怪,血雾散去时,偏要留下这等奇观,好像在对人们说,这就是血雾的来源之地,你们好好看看吧!
应菁儿想着,看了看扔在一边的防毒面罩,摸摸脸,确实是海风的咸湿。
她转身面对大海边,从望眼镜里看到的又是另一个世界。近处,蓝色的大海和天空之间飘着些许白云,而远处,海天之间一片光怪陆离,不知又藏着什么诡秘可怖的东西。
“应菁儿小姐!”
楼下传来急切的呼唤声。
“都说过多少遍,我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小姐小姐的!”她一边抱怨一边赶紧从楼顶往下跑。
“快了,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来人没戴防毒面罩,看到从楼里走出来的应菁儿,显得有些兴奋。
“冷杆儿,你要到房间里来吗?”应菁儿站在门口,胸前挂着望眼镜,背身突击步枪,双手环抱胸前,笑哈哈地看着院里的冷杆儿。
冷杆儿背着一把霰弹枪,用他自称的“自造药物”涂擦着身体暴露的部分,“这么些天的血雾把人憋坏了,我就在外面吧。”
应菁儿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周围。
“不会有什么人的,连感染者都不会有,都被我们这些猎人杀光了!”冷杆儿乐呵呵地,“就在外面吧,在外面干什么都有劲。”
“依你的经验,你肯定那些东西不会再来?”应菁儿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用手指着远处的那些龙卷风。
“你说‘风魔’啊?”冷杆将卷起的袖管放下,“只要能看到‘风魔’,就说明这次的血雾要结束了。如果他看不到‘风魔’的话,那就得小心!”
“要不要进去消消毒?”应菁儿看着他用自制的小刷子不停地刷着衣物便问。
“你不是也没带防毒面罩吗?”他很机巧。
“我测过空气才拿掉防毒面罩的,而且刚拿掉不久。不像你骑着车跑了这么久。”应菁儿关心地解释道。
他赶紧收起小刷子,“我出门就知道没事,就是习惯,没事,不用消毒。”
“你确定?”
“真的没事,我自从跟摇头张大哥出来后,对血雾还是有经验的。”瘦削的冷杆看着远处的“风魔”说,“只要看到它,就没事!”
“你说的‘风魔’在这里出现过吗?”应菁儿饶有兴趣地。
“没有。”冷杆虽这样说,却难掩恐惧:
“听狼窝里的老人说,以前就很多从狼窝里跑出去的人都被‘风魔’给吞噬了。人们没处跑啊,难道跑到大海里去?跑回日应市去也是个死,干脆就冒险往‘风魔’之地跑。”
唉,他叹了一声。
“谁知道跑去那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活了下来,反正人们说起那里发生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去过那儿,就在狼窝里,虽然不是很好,但至少还活着。”他手一挥,“唉,不说了不说了。”
这里一定有故事!应菁儿第一次看到乐天的冷杆表露出这样的神情。
冷杆很快将马柯所改变的计划跟应菁儿一一说出。
应菁儿听罢,对计划倒没有什么疑义,反倒是为计划外的一些事担忧,而且这种担忧从未在马柯那里得到过答案。
马柯对爱丽丝和迈克、星期三,应该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能救出来,他一定会救,如果他们全部或者其中有人变成了敌人,他会怎么办?马柯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真希望爱丽丝不在那里,如果马柯碰见基因重组了的爱丽丝,而爱丽丝受控于别人,甚至都不认识他了,还阻扰马柯的行动,这该怎么办?马柯会杀了爱丽丝吗?
他做得到吗?如果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心理训练的人是下不了手的,甚至会崩溃。
应菁儿脑海浮现出她亲手杀死的被感染的队员,而且那个队员跟她关系都非常要好。
她对此有切肤之痛。
马柯让自己配合、接应,除了担心爱丽丝被送出来,让自己救出爱丽丝之外,并没有明确让我也就出那些克隆孩子。他是担心我跟”翼侣反抗组织”的人火拼,还是另有目的?
据“清除者”对”翼侣反抗组织”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尽数杀光这些孩子的。“清除者”会收养和重新培养这些克隆孩子,也确实培养了不少这样克隆孩子,可这不是“清除者”的行动。
就算我能救下那些孩子,我也不能安排他们啊,我甚至都养活不了他们。
马柯,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
应菁儿知道,按规矩冷杆儿不会知道马柯的行动,但一定知道这边的行动,所以还是忍不住问,“冷杆儿,摇头张真的没有跟你说过,该怎么处理那些克隆孩子?”
冷杆儿知道应菁儿想救那些克隆小孩,只有按照自己对摇头张之话的理解说,“没有。只说一定要搞清楚是否有爱丽丝,如果有就向他们要,他们不答应就来硬的。如果没有爱丽丝,就让我们撤。”
“冷杆,老虎乔治他们以前是不是经常往外输送克隆孩子?”应菁儿问。
冷杆挠着头,陷入思考。
这个问题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但已经超过他回答问题的范围。真是难为他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马柯对摇头张他们的判断,他们确实不是一群散兵游勇。
应菁儿想着,耐心地等待着。
“你想救那些克隆孩子吗?”冷杆这样问道。
“是的,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翼侣反抗组织’杀了他们。”应菁儿并不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