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上班处所在的A3住院部大楼，即如图所示。我们从右侧门入，途径中庭———200*400的广场，对面的H型楼即是A3。”
易牧手指在手绘平面图上指指点点着，头也不抬，专注地解释道。
“当然，也可以放弃，毕竟光是中央广场就滞留了上千的丧尸，其中不乏变异高阶怪物，本就是抱着“万一”的侥幸来寻找的，他们能幸存待救的几率待定，而我们硬捅这马蜂窝寻人，安然而还的几率也是渺茫，我...不勉强的。”
看着易牧垂着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夜辰不禁皱眉：我怀疑你在偷窥我的同情心。
“你是在激将法，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呢，我，还真的就着套了。别忘了我俩的交易呀~~即使结果真让你难以接受，你至少尽力了，也让你断念了。总比不尝试，种下遗恨内疚要干脆彻底。最后，别忘了你的能力，待会靠近点，感应一下A3楼的幸存者相关情绪源吧。”
“我...真...的么...”
“阿里嘎多!”
“你哪儿学来的散装日语?“谢谢”这两个字很烫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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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生物科研中心。
直升机十字翼转得愈来愈快，天台上，一个白大褂西裤的青年瘫走在地上，指甲狠狠地抠着水泥地，眼里满是怨恨和不甘。
凭什么?
就凭那些个老家伙年长，资历深，学术成就高，所以优先?
如果自己是军方领导层，也会选择抛下那些价值不那么大的人，可换成自己，为何这么难受，如此不甘呢？
早知道粥少僧多，为什么不多派几驾直升机过来?原来，根本没考虑我们这些入不了眼的废物么？呵......
助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拾起地上的摔碎的金丝眼镜，攥在手心。不知是牙关紧咬得发酸，还是被打肿了嘴角，他心中的酸楚怨恨翻腾。
许教授，京北基地，希望下一次再会，也希望你还是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你的高贵儒雅，如果你能!
“任一楠，他们...还会回来接我们么？我们....真的被放弃了？？？”
目送天边的小黑点终于消逝入云层，刹那间，对被抛弃的不甘埋怨淡了，而现在，更多的是无助迷茫绝望在心底滋生。
“成瑶，同为B大生物系毕业的你应该再深刻体会一下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意味吧，你的自强就是在奢求别人的怜悯么？末世里，最没必要的就是同情心了，如果你还继续保持着这么一份怯弱，毫无价值的面貌的话，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的!”
“对了，同为B大校友，学妹，我顺道提醒你一句，在这个法纪崩坏的乱世里，漂亮的脸蛋未免是一件好事，我的意思，你懂的。”
“我...我懂，任一楠!以后我会表现我的价值以回应你的庇护!”
成瑶怯怯回应道，如小鸡啄碎米般连连点头，刚毕业来研究所实习半年不到，她对社会的丛林法则不算熟练，在末世里更迷茫无措....
“很好，和聪明人交流果然很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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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一边。
“右手边顺数第三，七号病房，左手边，从第一到第五，这些房间都滞留了数量可控的几头丧尸，此外，一楼二号楼梯有两只丧尸游荡上来了。”
从夜辰的视角，易牧脸色愈发惨白，紧咬着唇，眉痛苦地紧缩着，身体微微发颤，似在死命苦撑着什么....
“别硬撑，超负荷运转可是会烧坏脑子的。”
夜辰嘴上虽说得很是调侃，但目光的小小关怀之意是藏不住的。
不知怎么的，自己是真的变了，隐隐地默许了与某些不相关的人的牵连，按以前，保护小姑凉，营救其父母，这种事如果没有相应的酬金，他是无心搭理的。以前总是为别人而活，作为组织的敛财工具，麻木而又冷酷，而现在，他选择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我没事，你忙你的，清理完这一层，找一间病房缓冲休息，恢复一下状态。”
易牧微微一笑，淡淡言道。
“嗯。”
得益于易牧的感知能力，两人尽力规避了与丧尸的遭遇，自然也没陷于上千尸群围攻一说，不多时，便不惊不扰地潜入到住院部大楼。
因为楼层与楼层，房间与房间，这种天然的隔离，夜辰一次性也最多应付几头丧尸，虽耗些体力，但总体上还算游刃有余。不多时，十几个病房便排清了隐患。
丧尸都是暂时住院的患者及其家属外加医护人员变异而来，灾难爆发之际，有的夺路而逃仓皇下楼，有的走投无路铤而走险跳窗出逃，也有的如惊弓之鸟，直到现在还无助绝望地躲在某个角落，支撑着快被磨光的求生欲。
转身将玻璃门反锁，虽然这层脆弱的玻璃于狂暴的丧尸而言一触即碎，但能与外界隔离开，或多或少能予人一点安全感。
推开窗，拨开窗帘，正午时分，明媚温和的sunshine洒了进来，素白的床单有点晃眼，当然，素白床单上那斑驳的血迹也显得格格不入。
“你的，我也饿了。”
易牧将一袋牛肉干and果汁放到窗沿上，如此说道。
“嗯。”
空间很是寂静，咀嚼饼干的声音格外清脆，五感异常灵敏的易牧又感觉到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易牧弯腰系鞋带，再起身时已是背身对着窗外。
“被别人盯着，总感觉不自在，惯病，见谅。”
“理解，敏感警惕在这危机四伏的乱世里不是坏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是说。”
“我...我没有警惕你，我只是对你注视我感觉不自在....啊，不是...针对你，我仅仅不喜欢...被人盯着而已。”
易牧舌头打结，烫嘴地解释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