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飞了很久,薇薇安非常害怕,一路上谢尔盖不停地对她动手动脚。
薇薇安极力反抗,被一巴掌扇出牙血,之后她尝试跳机,被谢尔盖抓住腿拉上来,接着又是一巴掌,这次将她打晕了过去。
直升机飞回银魔超人的大本营,是一处被占领的军事基地,附带防核弹的地下区域。飞机还未停稳,谢尔盖便跳到地面,抱着薇薇安准备回自己卧室。
他发现前方有一矮小的东方人,背着旅行包头戴鸭舌帽,斜靠在信号塔的钢架柱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像专门在等他们。如果他之前有注意到,应该知道那人在库伯佩迪小镇出现过。
“Who are you?”谢尔盖眯着眼睛问道。
“你是谁?”那个东方人身上传来一道翻译的汉语发音。
“你们真慢啊,我都快睡着了。”马天明站直伸了个懒腰。
谢尔盖突然发现,以往他回来时都有好些人上来迎接,今天却一个都没有,莫名的不安在心头蔓延:难道又是超人联盟和星光教派的人?
他使了下眼色,一个银皮大个子蹬蹬蹬的朝那东方人冲去,地面随步伐震动,巨大的拳头雷霆出击,附带的冲击足以正面击碎坦克装甲,以不可阻挡的趋势砸中那人的脸。
银皮大个收回拳头,露出马天明好奇的眼神。
“你们的信念是什么?”他问道。
“你马上就死了,没必要知道。”银皮大个再次出拳,身形壮硕并不妨碍他的出拳速度,短短几秒打了上百拳,他有些疲惫地停下。
然而对方毫发无伤,他的攻击没能在对方皮肤表面留下任何痕迹,那里仿佛会吸收能量。这时对方伸出一只手,看起来瘦骨嶙峋,像一根木材,却让人无比心悸。
手掌化掌为刀,砍向他的脖子,这一刻时间既快又慢。快到他没反应过来,脑袋和身躯就已分离;慢到脑袋在半空缓缓旋转,翻了无数个跟头,如同经历几个世纪的死亡瞬间,头终于掉在地上。
站立的无头身躯没有倒下,无数血浆从脖子切面喷洒出来,像花园里的自动灌溉器。
他是被杀死的,没有变丧尸,谢尔盖抱着薇薇安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一起上!”谢尔盖下令道,自己却朝反方向跑去。
马天明忽然朝前踏出一步,仿佛亿吨核弹爆炸瞬间,气压增强亿倍,整个基地内所有物体,近处的信号塔,远处的房子,处在半空的直升机,瞬间化为尘埃,包括地下厚厚的钢筋混泥土防核弹掩体,正朝远处逃跑的谢尔盖,无一例外。
除了那个金发女孩。
压力冲击只在固定范围内,没有像核弹爆炸那样扩散开来,构成整个基地的所有物质,不过是扬在空中的粉尘。
基地变成一个巨大圆行凹坑,在薇薇安掉下去之前,马天明及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抱住,她仍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有溃烂的征兆,像曾经说喜欢他的那个女孩,这一次,他不会让悲剧重演。
赛杜纳西部海湾,这里是新的阿德莱德市,旧的阿德莱德早已在核袭击中变为废墟。
马天明来到海边,站在一个阴暗角落,打量远处一艘豪华游轮,据说假镜面人就在游轮上,他立即变成蛤蟆超人的模样,尺寸只有正常人大小,外观和毁灭军队时一模一样。
“请。”
守在登船口的人姿态恭敬,甚至没询问他的身份,这让本打算强行闯入的他很疑惑。
“先生,请!”
跨过长长的水上浮桥,蛤蟆超人来到游轮中间的接待大厅,几个男人和两边的漂亮女人整齐地对他鞠躬,看他们衣服,职务分别是船长、大副、二副之类,蛤蟆超人忍不住呱了一声,他们依旧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一位美女服务生带领蛤蟆超人来到举办晚会的大厅,此时里面站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超能力拥有者,外貌奇形怪状,要不是大屏幕上显示着“假镜面人讨伐大会”,别人还以为这是角色扮演大赛现场。
“假镜面人,在你的镜面被我打碎之前,先告诉我你的信念是什么?”现场一信念超人向台上的假镜面人问道,语气颇为讽刺。
“我的信念是:我就是镜面人。哈哈哈哈,这不是信念,这是事实,偏偏你们这些蠢货不信。”台上的假镜面人口吐人言,语气同样尖酸刻薄。
“那你为何不用心声传播跟我们交流,使不出来就承认了吧,你个冒牌货!”又一信念超人说出众人想说的话。
“使用心声传播会无故消耗能量,那样只会让宇宙的熵毫无意义地增加,怎么可能浪费在你们这些蠢货身上——”
假镜面人毫不示弱,一一反驳否定他的人,有理有据,颇有三国里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度。
蛤蟆超人靠在大厅内的柱子上,他决定了,不杀这个假镜面人,他还挺有趣,现今世界这样的人不多了,但他有些好奇镜面下是张什么脸,决定一会出手打碎镜面。
“别废话了,开始战斗吧!”有人厌倦言语争斗,准备进入正题。
“来吧,我忍你们很久了!”假镜面人把讨伐他的台词抢去。
规则很简单,类似旧俄罗斯陆地西伯利亚盛行的扇巴掌锦标赛,一人打对方一巴掌,直至其中一方无力继续为止。假镜面人很大方,让他们先来。
一个身高两米五的大壮个率先走上舞台,每走一步发出沉闷的声响,游轮地板仿佛随时可能被他踩碎掉下去。
“老规矩,老子的信念是:老子最强!”
大壮个满脸胡须,声如闷雷,带着大厅里的空气一起震动。他在走进冰山前就已经是非常强的辐射体战士,单挑从未遇到对手。走进冰山后更是实力暴涨,直言要挑战真正的镜面人,更何况是眼前的冒牌货。
信念超人决斗前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互报各自信念。大壮个站在假镜面人身前,说完后直接张开大腿般粗壮的手臂,上面青筋鼓起,像缠绕的树根,手臂呼啸生风,如同自带张力。
他知道,这一巴掌下去,50吨重的主战坦克也会被他扇走。残忍地看一眼侏儒般的假镜面人,他立即将巴掌挥出,狠狠击向下面弱小的镜面脸庞。
镜面很光滑,一巴掌过去,没有一丝受力反馈,甚至都没动一下。大壮个傻眼地立在原地,如同石化,他感觉打在了空气上。很多人好奇,镜面罩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如此光滑耐揍。
“软绵无力,像三月里刮起的一阵无害微风。”假镜面人风轻云淡地点评一句。
“哈,该我啦!”他突然语调一变,众人虽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能猜到镜面下那张脸一定很变态。
大壮个咬紧牙齿,怒目而视,心想:这具瘦小孱弱的身板能使出多大力气?而且他伸出手掌都够不着我的脸庞,估计得跳起来打,希望待会他别扭了脚……
在大壮个面前,假镜面人像小孩般娇小,众目睽睽之下,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小小手掌,脖子以下模仿镜面人不反光的身躯,以黑色服装代替。
“啪!”
一巴掌过去,快如闪电,手掌并未触碰到大壮个,却有声音发出,大壮个庞大的身躯突然消失,原地出现一头大肥猪,嘴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叫声,开始围着大厅乱跑,不一会被赶来的厨子们擒着耳朵和腿拖走了。
听着杀猪般的惨叫,一众信念超人目瞪口呆,包括蛤蟆超人,这种能力他们第一次见识,为何之前从没听说过假镜面人有这能力?
“下一个。”假镜面人嚣张的声音让在场之人浑身一抖。
当然有人不服,可刚走上去就变成一团彩色毛线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缠得到处都是毛线,之后无人敢站上舞台。
“幼稚的规矩,去死吧!”
终于有人不按规矩来,站在大厅角落以双眼朝假镜面人发射红色激光,光柱灼烧在黑色衣服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假镜面人再次出手,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对那人一巴掌扇去,那颗脑袋立即脱离身体飞出,变成一堆颜料撞在墙上,形成一副五颜六色的油画,所描绘的正是那人惊悚的面容,剩下的无头身躯则转化为大理石人体雕塑立在原地。
“还有谁?”假镜面人发出破嗓般的叫嚣,姿态狂妄至极。
在场的信念超人都沉默了,这时人群最外围响起一道声音。
“我来。”
蛤蟆超人走上舞台,站在假镜面人的对面。下面看着他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毁灭全球军队的蛤蟆超人,有人说不可能,体型差太多。
“呱,你先出手。”蛤蟆超人说的汉语,暴露出他是东方人的身份。
假镜面人没有客气,一巴掌扇在蛤蟆超人脸上,将其打飞,脑袋撞破游轮墙壁陷了进去。
“有戏!”
一众信念超人看他没有变成奇怪的东西,纷纷打起精神。轮到蛤蟆超人,他也伸出蛤蟆手掌,暗中使出5%的力量,大部分信念超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打击。按照他的估计,假镜面人应该是信念超人中拔尖的那部分,这样的力量不会杀死他。
蛤蟆手掌瞬间挥出,像第一次大壮个那样,滑过了镜面脸庞,像打在空气上。
“又该我了,嘿嘿——”
假镜面人再次出手,蛤蟆超人撞破船舱,飞出一公里才落下,他躺在海平面上无比震惊,这是他自走出冰山后遇到的第一强劲对手。
随后,他使出10%的力量,又滑过镜面脸庞,然后,他飞出10公里之远,假镜面人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他有预感,当强到一定程度时,他会被假镜面人杀死。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当蛤蟆超人被打飞上百公里后,他再也忍不住,放开约束,释放100%力量,变成顶天立地的巨大体型。他瞄准百公里之外的游轮,自海面高高跃起,不到三秒,便出现在游轮上方,从天而降,一屁股将游轮坐得粉碎。
存活的信念超人纷纷潜水逃走,他们现在才知道,居然是真正的蛤蟆超人,那毁天灭地的庞大身躯,没有任何信念超人能够与之匹敌。
蛤蟆超人再现的消息迅速传开,但假镜面人却消失不见,他在附近海域找遍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