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眼睛通红,嗓子有些沙哑道:“在场的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大,都是我的长辈,从小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韩林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我会害大家伙儿吗?大家就再听我一回吧,今天加把劲上山顶,明天咱们就能进聚集地了呀!至于大家担心的安全问题,我在这儿给大家立下军令状,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我二话不说,就是背也把大家背回去!”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众人也都不再坚持,何况之前的话也就随口一说,真让他们回去,或许他们还真得考虑考虑,家里倒是安全,可没吃没喝的,回去等死么?再说,回去的路上也未必安全。
“呵呵,瞧你说的,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我还不清楚你老韩家啥种?别人不敢说,谁要说你林子肚子里啥坏水,我第一个不相信……”
“咱们这不是着急上火了,毕竟死了好几个人,林子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
这都是些人精,平时说话八面玲珑圆滑的很,骗鬼也许不行,哄哄韩林这样的愣头青还是绰绰有余,一时间,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的一团和气。
事情好像得到圆满的解决,韩林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休息片刻后,队伍再次出发,韩林确实想到了主意,他让所有人紧挨在一起,间距不超过一米,确保每个人都在安全的视线范围内,这大大缩短了队伍的长度,只要其中有人遇到危险,只需后面的人要大声呼救,韩林就可以第一时间赶来。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再加上众人此时都打足了精神,一直前行快到天黑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丛林中天黑的早,而且这么些人也必须提前安排晚上休息的地方,因此一群人还没有爬上山顶,韩林便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让众人停下了。
然后就是清理出一片开阔地,找干柴生火堆,忙活一阵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几堆火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驱散黑暗的同时,也为人带来一丝安全感。每个人都累了一天,围着火堆,有的吃着东西,有的慌着把行李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衣服铺在地上制作简单的床铺。
守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他们的周围还隐藏着伺机而动的危险,韩林主动提出和叶眉守下半夜,剩下的十二个人分成四组,每组两个小时,这样坚持到天亮完全不成问题。
林夜三人毫无疑问的分成一组,另外的人各自找了熟人组队,争先值最早的班。一群人吵嚷半天才达成一致,最壮实的成哥和他老婆加上另外一个男人开始值第一班,这无疑是最轻松的,因为最开始这两个小时,一般人还都睡不了觉,两个小时,丝毫影响不了当晚休息。
林夜他们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自然被安排到最后,十二到两点之间。对此林夜并不在意,在吃了些东西后便又开始拨弄着收音机,开始每日必听的项目。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聚集地已经很近了,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清晰无比。一行人有不少也带着收音机,虽然里面的内容几乎日日如此,基本上没有新意,但却莫名让人心安,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地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仿佛只有这一刻,他们才会感觉到活着还有希望。
夜,深了。
除了值夜的人,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吃了东西早早歇了,火光照映着一张张脸庞,有的蜷缩在地上,有的就那么半倚着行李箱,有的干脆在身子底下拢上一层树叶,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林夜三人也睡了,夏晚莹和橙橙各自趴在自己的背包上,小女孩儿还流着口水,嘴里低低梦呓。而林夜则就那么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睡觉。
值夜的人还负责为火堆添柴,保证火堆维持到天亮,他们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捡了足够的柴。
一道黑影朝着他们三人睡觉的地方慢慢靠近。林夜微微睁了下眼看了一下,紧接着又缓缓闭上,继续闭目养神。
黑影轻轻地移动着脚步,来到夏晚莹的身旁,伸出手摸向她身下的背包。
近了,更近了……
这只手在距离背包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尖锐冰冷的铁钎顶在黑影的喉咙处,夏晚莹冷冷地道:“干什么?”
“误会,误会……”
火光照在一张五十多岁男人的脸上,这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举起双手,身体慢慢后退,脸上不自然地干笑道:“我是值夜的,过来看看,过来看看,呵呵……”
夏晚莹并没有因为这些小事而浪费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看到他退走,她把手中的武器放下,再次闭上了眼。
“么的,睡觉还挺灵的……”
中年男人走的远了,马上变了脸,嘴里小声骂道。但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根树枝诡异地落到他的脚下,不巧不正绊上他迈出去的右脚。猝不及防之下,中年男人身体忽然失去平衡,扑通一个狗吃屎,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所幸地上没有石头之类的硬物,额头上只是起了个大包,鼻子也流出两行鲜血。
没有人注意到,在林夜旁边假寐的橙橙忽然肩膀颤抖,仔细看的话,却是在吃吃低笑。
“真他么晦气!”
男人摸了把鼻血,暗道一声倒霉。和他一起值夜是他的老婆孩子,他们一起围过来,“怎么搞成这样了?”
“别提了!”
中年男人掏出纸把鼻孔堵住,“那些人警觉的很,不好下手!东西没搞到还挂了彩,么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了算了,反正咱们的吃的还有一些,坚持到聚集地没有问题,等安顿下来,咱们到里面找找门路,以前认识的那些老关系总有混的开的,到时候你和儿子也弄个一官半职的,饿不着咱们。”他老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虽有不甘,但也没什么办法。
他的儿子二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大眼镜,这之前估计还在上学,看上去没有他父母那么多心眼,只见他张了张嘴,刚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四周响起一阵突兀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