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么味道?”
张军站在他们身前,紧着嗅了几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
“没什么,”廖思远连忙站起来,回道,“我们在阅海忙活了一上午,可能沾到了那里的花香味儿。”
“有可能,”张军点点头,不再理会,“对了,下午你们暂时哪里也不要去,黑石大人派了两位丧尸神探,来调查比比球大人失踪的原因,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丧尸?神探?”大家都有点懵。
“是啊,”一旁的王中嘴里叼着草根,嘿嘿冷笑,“嗅觉超常,擅长从蛛丝蚂迹中找线索,被丧尸称之为追踪者的拉布拉多大人。”
廖思远记得拉布拉多是一种犬类,特别适合当军警犬,难道这位以前是训练警犬的警察?
“不是说两位吗?还有一位是谁?”冯小顺就那么靠在墙上发问,一动也不想动,一副慵懒的样子。
“拉布、拉多是两个人。”王中很不满冯小顺的态度,如果是之前他定会一脚踹过去,可现在又是烟又是酒的,倒让他下不去腿。
“哈哈哈哈……”冯小顺肆无忌惮的笑了。
这次轮到张军不满了,他正要出言呵斥,却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却是沈梦溪。
“哟,梦溪呀……”金志平垂涎欲滴的凑了上来,眼睛在对方胸部上瞄了好几眼。
“你去哪了?手里拿的什么?”张军本想痛骂冯小顺,却被拎着袋子的沈梦溪转移了注意力。
“一点小玩意儿,做着玩的。”沈梦溪避开金志平,打开尼龙袋给张军看。
张军随意翻拣几下,见里面尽是些木条、螺丝、细绳、金属配件,也不好再发作。
“张总,”马三爷也站起来,恭敬的问,“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回房去?等多久?”
“就在这等着吧,”张军嗅到了更刺激的花香味,皱眉道,“我安排先来你们这片,这样不耽误你们下午去找物资。”
“好的。”
临走张军还给马三爷做了个抽烟的手势,意思还是要上贡。
“这群走狗、败类!”冯小顺气呼呼的道,“成天的欺负我们!我一定……”
“行了,”马三爷打断他的话,“先想想怎么过关吧。”
“都过去两天了,我们也洗过澡换过衣服了,还能闻出来?”沈梦溪深表怀疑。
“万一呢?”马三爷叹口气。
“不是有这个吗?”廖思远轻轻拍拍埋着彼岸花的土堆,说道,“我们每人身上装几块吧,这味道进化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他们了。”
“好主意。”刚刚还垂头丧气的马三爷一下子精神起来。
“对了,”冯小顺根本不在乎什么丧尸神探,问沈梦溪,“你这是要做什么?连自行车都想拆了?”
“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东西。”沈梦溪故作神秘。
半小时后,张军去而复返,边走边招呼躲在阴影纳凉的难民都站起来,排成几队,接受丧尸大人的检查。
丧尸拉布和拉多长得很像,个头也差不多,但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因为一个是白毛的进化丧尸,另一个则是黄毛的变异丧尸;它们的工作方式很简单,只是并排着缓缓走过人群;能看得出变异丧尸拉多在嗅空中的气味,而进化丧尸拉布却更像是在感受难民们的情绪变化。
“吼……”
丧尸拉布轻吼一声,立即有近百人被排除,重新坐下休息;十五分钟后,拉布和拉多行到了马三爷这一组附近。
“吼?”(这是什么气味?)
彼岸花的香味刺激了丧尸拉多的嗅觉,让它很不舒服,接连打了数个喷嚏。
“吼……吼……吼……”(拉多大人,这些人是轰隆隆大人安排摘菜和种菜的,他们一直和植物打交道,难免沾到刺激性的气味儿。)
张军连忙卑躬屈膝的上前解释。
“吼……”(原来是这样。)
丧尸拉多用它那灰色瞳仁的眼睛扫视了马三爷等四人足足有五秒钟,这才转头看向丧尸拉布;拉布眼睛微闭,感受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吼……”(换下一组。)
张军陪着丧尸拉布和拉多去下一组,走了几步,丧尸拉多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冯小顺,而后又继续前行;
排除嫌疑后,四人匆匆离开,骑上没有支撑脚的自行车向种子站方向行去。
“刚才是怎么回事?”离开聚集地,马三爷急忙询问。
“好像那个丧尸拉多对顺子有点看法。”沈梦溪回想着刚刚的一幕,“难道是因为进化的原因?”
“不好说,”廖思远摇头道,“那天是顺子挥出最后一刀,身上沾染的尸味也最多。”
“可让我们走了,就是排除嫌疑了呀!”冯小顺很不理解。
“我们可能列到怀疑名单里去了。”廖思远推测。
“那怎么办?”马三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多给张军送点礼了。”廖思远答道。
“没那么消极吧?”冯小顺还是不相信。
“花香味的确盖住了部分气息,这一点是肯定的,”廖思远继续分析,“拉多主要负责嗅和施压,而拉布却是感受我们的情绪变化,除了味道外,恐怕我们的表现也有点反常。”
廖思远的言下之意是冯小顺的身上的尸味和马三爷的恐惧情绪可能露了马脚,这一点大家都听得出来,可他却不好明说。
“下午我们分头工作,”马三爷意识到自己可能出了问题,连忙说道,“我负责提炼彼岸花的汁液,你们三个抓紧准备物资。”
“我要把这个做出来,小远和顺子负责准备物资吧。”沈梦溪拍拍肩上的背包。
“那倒底是个什么?”冯小顺很好奇。
“自制的弩弓,”沈梦溪解答,“我以前看过类似的小视频,应该能做出来。”
“这东西好,”廖思远很高兴的道,“涂上彼岸花的毒汁,直接射就好。”
“要不我们下午就走吧,不回去了?”马三爷突然建议道。
“不好,还没到那一步,”廖思远不同意,“只是怀疑而已,等拉布和拉多把七万多人都扫一遍,至少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好吧。”
种子店里的工具都现成,沈梦溪一到就开始了制作,廖思远和冯小顺则不断的在废墟里翻找有用的物资,主要是食物类;而马三爷蒙上口鼻,用石头将彼岸花的根茎捣烂,挤出汁液,用纱布过滤。
“成了!”一小时后,沈梦溪率先完工,一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弩弓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有箭吗?”冯小顺跃跃欲试。
“这东西还就得你用,我们用臂力不足,”沈梦溪递过一只用削尖了的竹筷子改造成的箭矢,说道,“为了加大威力,我用了四道弹簧,射程有保证,可是很不容易拉开。”
冯小顺把筷子放上,再用力将弩弓拉开挂到保险位置,瞄准室外一颗大树,一扣扳机,竹箭“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只是没有射到大树,却射到大树旁边的一棵枯树上。
“好厉害,”廖思远赞赏的说道,“有效射程有五十米了!”
冯小顺跑过去,费力的将竹箭拔下来,大声说道:“力量很足,射进去大概有十公分了!”
“力量够了,准头差点,”沈梦溪犹不满意,“拿过来我再改改!”
经过反复的锤捣、挤压、过滤,那些彼岸花根茎最终变成了一些褐色的液体,装在一个密封的玻璃瓶中。
“三爷,您怎么样?”廖思远注意到马三爷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把我弄到外面去吹吹风……”马三爷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廖思远和冯小顺连忙把他抬到大树底下,用纸壳用力的扇着。
“三爷怎么了?”刚刚改好弩弓的沈梦溪赶了过来。
“应该是让彼岸花的毒气熏到了。”廖思远答道。
“哦,这么说这东西真是有效的。”沈梦溪手里攥着一把新做的竹箭,正想像着蘸上毒汁之后的威力。
“为什么不做些铁箭呢?”冯小顺看着那些削尖了竹筷,皱起眉头。
“材料不现成,”沈梦溪摇头,“竹箭也够用了,再说这东西能蘸更多的毒药。”
谁也不确定彼岸花的毒汁究意有多大的作用,当然是涂得越多越好。
“你们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沈梦溪也坐到树荫下歇息。
“收获不少,”冯小顺兴高采烈,“挂面、水果罐头、咸鸭蛋、干香肠、还有一袋子面。”
“水果罐头?”沈梦溪感觉口水流出来了。
“要不要吃点?”冯小顺眼巴巴的看看廖思远。
“嗯,去开一个黄桃罐头,先给三爷喂点。”
“好咧。”
有了水果罐头的刺激,半昏半醒的马三爷总算清醒过来;而余下三人也在灾变一年后,又吃到了过去的美味。
“我们回去给张军带点什么?”廖思远问。
“一包烟,一瓶酒……”马三爷顿了顿,似乎用足了勇气,才缓缓说道,“再加上两个咸鸭蛋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为了洗清嫌疑,只好忍痛割爱了。